天夏陣中,尤老道、嚴若菡,還有焦堯三人一直坐鎮後方。此刻因為張禦從空域之中消失之故,尤老道言道:“張廷執若是不在,稍候元夏必定反撲,我等可要小心了。”


    嚴若菡道:“也不知張廷執那裏如何?”


    雖然武廷執告知諸人,張禦並無妨礙,可是天夏這邊仍有不少人存有疑慮,但是也有不少人對張禦極有信心。焦堯便言道:“焦某以為,張廷執定然不會有礙,我等不必為此擔心。”


    尤老道不覺點頭,道:“聽聞焦道友與張廷執頗是交好,向來有事都要請焦道友出手,焦道友這般說,想來張廷執定然無恙。”


    焦堯慌忙道:“可不敢這麽說,隻是張廷執看得起焦某,才讓焦某出來辦事,說實話,焦某這點微末本事,每次也隻是勉力做好事情,也就是張廷執寬容大量,並不怪責焦某罷了。”


    尤老道以為他謙虛,感慨道:“焦道友過謙了,道友以往隻是明珠蒙塵,張廷執有識人之明啊。”


    焦堯眼皮跳了下,不過卻沒再說話了。


    虛空另一端,正清道人一行人所乘法舟此刻已然來到了靈積世道之前,這處世道在元夏諸世道中排位中下,雖比常英世道稍強一線,可也並不曾強到哪裏去。


    現在的情況,倒是越是弱小的世道越是挨近兩界通道,反而越是強大的,則相距越遠,也不知道此中是巧合還是必然。


    根據此前的消息,此方世道之中同樣有一位求全上真坐鎮。


    此刻的靈積世道之內,修為最高的西道人正坐鎮於此,實際上此刻的靈積世道正是十分虛弱的時候。現在主持陣器禁製的修士,大多數是用法儀推動上來的,法力雖有,可與正經修持上來的修士無法相比。


    而功行到了一定境界的宗老,此刻都是被抽調去了兩殿了。


    這時有弟子過來急報,道:“上真,那天夏之人已然到了我世道外圍了,看來就是要攻打我等旳。”


    底下宗老和世道弟子聞言,都是心頭一凜。


    西道人卻是鎮定如常,道:“不要慌,上下守妥就是,我們可不是常英世道。”


    那些宗老和世道弟子看了看,神情都有些微妙,就在一刻之前,上真可不是這麽篤定的,還急急轉移人手,現在這般模樣,當是因為看那位張道人被從場中蔽絕出去的緣故吧?


    西道人這般有底氣,其中固然是張禦已然不在場中,還有世道之中的涵周世道的陣器已然打開,上三世和兩殿的救援已然可以直接落到世道之中了。


    不止如此,他此前已然讓鹿道人設法將自己的正身給送走了,這般他人來攻,他是絲毫無懼了。


    隻是他有些可惜,涵周世道的陣器需要他親自駕馭,求全修道人到底功行不同尋常,許要許久才能渡送一個過來,在他努力之下,到了現在,也僅僅是過來兩人,也勉強能夠守持。


    按照他的想法,若是人數再多一些,那他們正好可以設下一個包圍圈,將天夏來犯之敵伏擊殲滅於此了。


    世道之外,飛舟在那一片星雲之前停了下來,正清道人平靜看著前方,開口道:“方上真,此迴你來主攻。


    “哦?”


    方景凜略覺意外,隨後笑了笑,點頭道:“好。”


    這也正合他心意,此前他負責的隻是破開外圍禁製,說實話,破禁這等事,換了任何一個求全上真之人都能做到,而他需要的是與同道論法。


    因為越是擊敗對手,他的道法就越是強盛,這不拘對方是到底是假身還是正身,且被他擊敗過之後,哪怕再是遇上,不拘是正身還是分身,都沒可能再是勝過他了。


    隻要對方不清楚他的道法,那麽隨著這等勝勢積累下去,他的道法就會逐漸強盛,乃至有窺望上境之可能。


    他從沒有放棄過往上層走的想法,雖然很多前人倒在了上境這一關口之前,從此不見了影蹤,可他從來也不認為自己也會如此。


    即便不提這些,從另一方麵講,隻要立功足夠多,他也便能從鎮獄之中出來,不用再拘束於那一方狹小地界之內了。


    他望向前方,轉首對著嶽清澤等人囑咐了一聲,當先就往世道之中衝入進去,身外道法一展,所過之處,禁製紛紛破散。


    嶽清澤四人與他配合這幾次,也知他的能耐。他們對這位其實也是頗為佩服的,這位道法高強,而且能利用好他們每一個人的長處,所以他們都是覺得,配合這位更是容易製敵。


    四人對著正清道人一禮,也是跟隨者直接衝入了那團星雲之中。


    正清道人看著他們進入世道,清楚元夏方麵不會放棄這裏,一定會有馳援,這一次,可能是在內,他目光異向虛空深處,也可能是在外。


    方景凜一路衝馳,沒有鎮道之寶幹涉,自是無有阻礙的一路衝到了陣樞所在。


    此刻便見這一名道人持著拂塵坐在陣位之上,其身後已然有了兩名同輩等候在了那裏,見他過來,站起執有一禮,道:“靈積世道西采空,領教了。”


    方景凜看了其背後兩人一眼,稽首一禮,道:“天夏,上霄道脈,方景凜。”


    西道人一擺拂塵,身上一股玄妙意韻,天地之間,隱隱有各種玄靈法符閃爍出現,身後兩人也是同時各祭道法。


    他們以三敵五,看似是劣勢,可是根本道法各具奇妙,法力弱也未必戰鬥力低,道法看去不強也未必就沒有勝算,隻要是配合得當,哪怕是看起來不如何的道法亦能收到奇效。


    何況他方才已是知曉,此番來援之人,可不止他身後這兩位。


    方景凜見他雖處劣勢,卻是主動出手,笑了一笑,也不客氣,道法“權宮天命”霎時展開。


    他觀察和了解過元夏過往與天夏的鬥戰,其中配合默契非常稀少,幾乎可稱沒有。而隻是一瞬間,他便看清楚了,這幾人道法無不是偏向守禦,光是如此,可贏不了他們,是想依靠更多救援麽?還是……


    他眼睛微微一眯,這麽看來,正清那邊才是他們的目標麽?不過以為多兩個人就能拖住他,那也未免太過小看他了。


    法舟之內,正清道人忽然有所感應,往前方看去,見是三團流光閃爍了下,隨後驟然從虛空之中浮現出數個身影。隨後三名道人從那裏走了出來。


    常英世道的榮道人最後被破殺情況具體不知道,可推斷應該就是亡在正清道人的手中,而作為天夏派遣出的主攻之人,他們認為這位固然沒有張禦那等殺伐之術,卻也不能小看,應該應更多力量以策周全。


    隻是元夏天序無法動用,這一次能及時把人送來,乃是借用了涵周世道送來的陣器,諸人一起運法,才是得以成功。


    若是可以,兩殿和上三世自是想把更多人送渡到這裏,可是倉促之間,也隻能送的這幾人,再遲怕是西道人那裏無法擋住。


    正清道人看著對麵三位道人,他沒有任何試探,拿一個法訣,身上氣機升騰之時,一股浩蕩清光猛地向外照耀開來。


    對麵三名道人俱是神情一肅,盡管已知這位厲害,事先卻是沒想其道法如此熾盛猛烈,他們看出這清光有礙,為了避免沾染,其中一人祭動道法,霎時遁入虛空之中,化去了自身身影。


    其中一人退後一步,好似一瞬間退去了無邊遙遠之地,可感覺又在近處,其輕輕抬手,對著正清道人就是一點。


    唯有那最後一個人停留在原地,不閃不避,身上爆閃出衝天氣光,直接對著那襲來就清光迎了上來。


    正清道人站在原地,對著點來的那一指絲毫未去理會,整個人似乎融入了那滌蕩諸般塵穢的清光之中,以清澄萬物,化絕一切之勢迎上了三人。


    後方巨舟之上,武廷執冷靜沉穩察觀著戰局變化。


    現在方景凜和正清那裏,看似是分了兩處鬥戰,但其實一個整體的戰場上,敵我雙方都是都在某一處形成了優勢,就看哪一方先取得勝數,隨後就能去支援另一麵。


    這場鬥戰還不能拖得太久,無論方景凜還是正清,都需盡快擊破當麵之敵,否則元夏的救援會源源不絕到來,越往後去,則是元夏優勢越大。


    他覺得自己這裏也不能什麽都不做,削弱元夏除了削殺求全之人,最好的辦法自能削殺鎮道之寶。


    他方才看到了元夏祭了出了天伯書,但是此寶擋下了“真一元瞳”一擊後,很快又收了迴去,下來是否可以試著破襲此寶?


    隻是這裏是元夏主場,就算成功將此寶擊殺成寶蛻,也是落在元夏這裏。


    他考慮了下,也不是真的沒有辦法,隻是需要用心謀劃,哪怕隻是成功一次,都是對元夏的削弱。


    想到這裏,他拿出一枚事先準備的信符,凝意至上,便一甩袖,將之送渡去了兩界通道中,等了沒有多久,便有一道金光自通道之中飛出。


    他拿入手中,凝意入內一望,眼神一動,便拿起一枚晶玉,向著在場所有玄廷廷執沉聲言道:“諸位廷執,稍候聽我吩咐行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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