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子對於有天夏玄尊先一步堵在這裏並不奇怪,這是可是天夏地界,若是對於他闖入界中還無動於衷,那才是奇怪之事。


    他見到了張禦之後,也是第一時間反應出來這是哪一位。


    但他卻是沒有上去迎戰,而是嘿然一笑,轉身就化光往遠處遁走。


    這倒不是他畏懼張禦,真是如此他便幹脆不來了,隻是他不打算在對手選擇好的既定戰場上鬥戰,哪怕他們是突然襲擊,可隻看外麵的陣禁,就知道天夏也不可能沒有布置。


    反正他們這次也沒有固定的襲擊目標,走到哪裏就破壞到哪裏便好了,天夏方麵想要阻止自己,那就必須過來與自己交戰。


    張禦看著他遠去的遁光,不管這人身份為何,既然主動闖入天夏地界,那麽他出手就沒有任何問題了。


    他站著未動,意念一轉,身後就有一道劍光飛追而去。


    他現在已經很少將兩把劍器拿出來了,用的都是分光劍氣,除了數目一多會消耗一部分心光外,這兩者也沒什麽太大區別。。


    然而心光是他不缺少的東西。


    而且六印齊聚之後,他也擁有了更多的神通變化,劍氣到了哪裏,他自身也可以跟隨到了哪裏。


    易子遁行遠去後,看著身後的劍光越來越快,哂笑一聲,身軀一晃,霎時分作了兩個,各自往不同方向飛遁。


    張禦運起目印看了一眼,然而看下來的結果讓他略顯意外,這兩個人居然都是真的,並無任何虛實真幻之術的痕跡。


    這等本事……


    他略微猜到了一些什麽。


    此時此刻,那跟隨過去的劍氣也同時產生了變化,倏然一分,也是由一道化作了兩道,分別追逐而去。


    他的劍光同樣也是可以分化的,他倒像是看看,對方有多少化身可用。


    易子這一迴卻是不再動用化身了,這倒不是他技止於此,假設反製不了飛劍,他拿出多少分身都是沒用。


    其中一個他拿了一個法訣,身軀表麵上有一層層光燦燦的金鱗浮現出來,很快離體數丈,層層疊疊,虛實互化,主動迎上了那道劍光。


    這一道劍光雖然沒有一上來就祭出斬諸絕的手段,但是其上卻是附著張禦的根本道法的,兩者一觸,那些鱗片無論虛實,都是層層壞去,沒有起到半點阻礙的用處。


    可是這個時候,易子被圍護在的身軀卻是閃爍不已,居然憑空在了遠處,無論劍光如何追擊,總是能與劍光保持一定的距離。


    這是因為這些鱗片有著獨特的變化,隻要劍氣與之碰觸,就會自行發動一種遁避神通,推動他遠去。


    一般來說,尋常神通是無法對抗根本道法的,觸之即壞,碰之即敗。


    但他本質不是對抗,而是遁避。


    他的這些鱗片是用根本道法剝離下來的,可謂是無窮無盡。而且每一枚龍鱗之上都是附著有一個神通,等若是以根本道法為底,以神通道術為表的互補手段,而隻要有這些金鱗圍護在外,那一道劍光就永遠碰觸不到他。


    隻是如此做看起來似乎有些得不償失,也就是他是真龍,才能利用自身肉身強橫,命元充沛的特點到這等程度,一般修道人可是做不到這點的。


    而在另一邊,他的另一個分身應對的方式則又有不同。


    其人忽然身軀一轉,化為一條盤天俯地,頭生叢角的蒼龍,巨口一張,化作無限空洞,卻是將飛劍一口就吞了下去。


    這並非是他自己活膩了,而是他煉就了一種吞化神通,這看似是落入了自己腹中,其實是將飛劍挪入另一個煉化出來的空域之中,自身隻是起到開啟域門的作用。


    隻是求全道法之人鬥戰,是不可能不涉及到根本道法,所以這個空洞實則是以他的根本煉化而出的。


    他的根本道法較為特殊,本身並不具備多少攻擊力量,但好在此法自有其獨特之處,若是事先準備充分,卻是比尋常的根本道法起到的作用更大。


    而兩個易子身處兩端,卻是各是用不同得方法化解劍光,這不僅僅是為了避開同一種方法的使用,也是他有意炫耀自己的手段。


    張禦這兩劍也僅僅隻是試探,他自始自終都在“目印、聞印”觀辨對手,在看過了這兩種應對手段之後,他眸光微微一閃,差不多已是判斷出了其根本道法偏向哪種方向了。


    而此人的道法上再加上常暘的傳訊,他已是能夠確定,元夏這次出動這二人,就是為了試出牽連正身的手段。


    而在大戰開始之前弄清楚此事無疑是必要的,換了他也會如此做。


    隻是關鍵在於,來人他若是以斬諸絕手段斬了,那是一切落餘此間的痕跡都是不存在了,元夏方麵又從何知曉呢?


    他想了想,不管元夏是否有辦法得悉他的手段,肯定無法跨越兩界世域將如今情形帶迴去,必然要有一個傳遞的。


    穀蚈  那麽那一駕方才駛入天夏域內的金舟顯得就很是關鍵了。


    不過那駕飛舟不主動犯事,按照兩家的約定,他是不可能去對付的。


    更不用說對方可以打出使者的旗號。


    但這反而證明了他此刻設想的方向是正確。而且這可是在天夏,辦法總是能想出來的。


    這些思緒隻是一轉而過,他目光再次落到了易子的身上。


    雖然後者用了特殊手段避開了他的劍光遙擊。但是有了心印之後,他的也是道法也是再度提升,根本道法可並不是表麵上看起來那麽容易化解的。


    這個時候,那兩個易子同時臉色一變,兩個人身軀表麵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紋,並且有細碎如砂礫的碎屑一塊塊的剝落下來,而且這個趨勢根本止不住。


    張禦平靜看著,他的“根本道法”以往在展開之時形若清氣蔓延,清氣所在便是道法之所在,可如今六印俱全後,凡他觀聞之處,都是可將根本道法渡送上去。


    這兩者運使的方式可謂一虛一實,隻不過表現出來沒有直接衝撞那般明顯,而通過觀聞渡送的根本道法也不具備持續性,是可以通用一定手段化解的,可是同層次的鬥戰之中,任何一點疏忽都是要避免的,更何況出現這等破綻。


    此時他伸手一抓劍器,踏前一步,在這一刹那,身軀分為成兩個,各執一劍,對著兩名易子分別斬去!


    與此同時,那另一處新近浮托的世域,林鬼這個時候也是借著元夏天序之助成功進入了此間。


    張禦同樣是有一具化身落在這裏,這裏用的是與來者一般的假身。


    身為守正廷執,對外鬥戰是他的權柄所在,這些事正該他來處置,而大戰未起,其餘廷執的根本道法現在也需盡可能不去暴露。


    再說,這其中還有一個是他的熟人。


    他看著遁行過來的林鬼,道:“林道友,別來無恙。”


    林鬼到了跟前,也是一聲笑,道:“是啊,張道友,許久不見了。不知我那後輩在你那裏可還聽話麽?”


    張禦道:“林道友那位後輩在天夏極好。”說話之間,一道光影在旁處鋪開,林末的化影出現在了那裏。


    林鬼看過去,立刻認出這就是自己的那名後裔。實際他也知道,元夏的那些族類遲早是要被元夏清除的,自己族類的希望就在這個後人身上了。


    一眼之後,他就挪開目光,對著張禦道:“張道友,這一次元夏派我等前來,自有目的。”


    張禦道:“猜到了。”


    林鬼大笑一聲,道:“此事我欠閣下一個人情,我也會設法還給閣下的。”


    張禦聽出了他話中的隱意,他道:“林道友,有些事情可以從長計議。”


    林鬼搖頭道:“我知道道友好意,但是林某一身罪孽,投奔元夏之後也攻伐了不少世域,屠滅了不少生靈,縱然是為了保全我的族人,可同樣也不無辜。


    以往是看不到希望,為了那些族人,卻也隻能如此混下去,可是既然有貴方在,族群可以保全,一些事就不必有所顧忌了。”


    他再是看了看張禦,道:“如今我能感受到道友道法修為比以往更為強盛了,我倒是真想領教一番,不過那卻是幫了元夏的忙了,與其與道友鬥戰,那還不如做些更有意義的事。”


    說到這裏,他又笑了笑,“再說,元夏也未必奈何得不了我。”


    張禦知道,這一位似與某個上境力量有所牽扯,當初元夏怎麽都無法殺死他,所以最後達成了妥協,其為元夏衝鋒陷陣,而元夏答應保全他的族人。


    可是不能殺不意味著不能封禁,總是有辦法對付的,可沒有對方說的這般輕鬆。但是他看得出其人已然有了決定了。


    於是他道:“既然道友心意已決,我也不再多勸。”


    林鬼卻是高興道:“道友痛快。還望稍候道友能配合我。”


    張禦略作思索,道:“是這裏的一舉一動都會被看清楚麽?”


    林鬼點了點頭,隨後他身軀微微閃爍了一下,一拳就向著前方打了過來。


    張禦能清楚感覺到,這留在原地的隻是一個虛影,而屬於林鬼的絕大部分力量已然離開了此間,此刻正往那金舟所在之地飛速遁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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