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鹿及弟子進入名洲,一日之後便有諸宗使者到來,請他們去到了一座為各地到來的元神真人準備的雲上行宮之內,並在此安定下來。


    此座宮闕之後總就能夠華服麗器,應有盡有,閬峰仙苑,美不勝收。各種享用都是荒洲都是想都不敢想的,那些蒲鹿帶來的弟子可謂是開了眼界。


    偏殿之內,兩個弟子走入了華麗宮室之內,兩人身上都是穿著新換的合身道袍,不但外觀飄逸瀟灑,且穿著可是舒適合身,還具避水火之能,比之原來的粗布道袍不知好了多少。


    然而這還隻是可尋常弟子穿的。境界稍微深厚的一些,便直接可拿到一件法器了,這讓人羨慕不已。


    這兩名弟子入宮之後,喝了一杯用方才采摘的朱果榨出的漿飲,先是一股熱烘烘的暖流落入腹中,可化開之後,隨即又又一股清涼氣直衝百匯,一會兒全身都涼沁沁的,整個人變得神清氣爽,其中一名弟子不禁舒坦的歎了一聲,道:“這才是我輩修道人該過的日子啊。”


    身邊的同門嗯嗯幾聲,顯然還在享受這種舒暢之感,半晌才道:“輝師兄說得對,”


    輝師兄道:“看看,我們在洞府修煉之時,座下就一張小小一張蒲團,”他又雙手一個環抱,“這裏卻是偌大一個行宮,”說著,他又指了指外麵的那些男女侍從,“還有這麽人服侍,我們鹿洲不能比,不能比啊。。”


    那個師弟道:“可是我們是荒洲,他們是名洲啊,不就似乎這樣的麽?”


    輝師兄忿忿道:“那憑何名洲的人能享受這些,而我們荒洲的人卻偏要在蠻荒之地的吃苦?”


    其實多數荒洲第一次來到名洲之後,心裏多半是會覺得不平衡的,都是一樣的修道人,偏你能比我多享受這麽多,憑什麽?


    要說是他們功行不夠,可荒洲不也一樣有許多元神真人麽?那為什麽自古以來都是這般格局呢?


    輝師兄繼續道:“你說在我們鹿洲,別的不知道,掌門真人可從來沒什麽享受,每日就是清苦修持,至多喝點清茶,身邊除了幾個負責傳話的弟子,就沒什麽其他服侍的人了。再看看其他元神真人的排場,那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那師弟想了想,道:“這是因為名洲這片地域的秘境數目多,產出也多的緣故吧,可是我們荒洲呢,要什麽沒什麽,能尋到足夠我們修煉的修道資糧已然不錯,根本沒有多餘的去擺弄這些。”說著,他向周圍指了指。


    輝師兄帶著憤憤和不甘道:“這麽好的地界交給名洲就是浪費,還不如交給我們荒洲的修士,那不知能多栽培出多少修士。”


    那師弟詫異看了看他,道:“輝師兄,我還以為……你是要想留下來呢。”


    “怎麽可能?”輝師兄不屑道:“沒有宗主,我們哪享受的到現在這些?”


    前幾日方入名洲時,他們著實受了不少衝擊,覺得名洲實在好過荒洲,可畢竟是修道人,馬上就抓住了根本,沒有蒲鹿帶著他們,又豈能享得這些?


    他繼續對那師弟道:“今次來此,我算是看明白了,我們所要做的,就該像掌門真人說得那樣,壯大宗門,然後入主名洲,以前我不明白掌門真人所言,現在我卻是明白了。”


    那師弟心裏也是讚同,荒洲宗派若是成為大派,或是接連出現幾個厲害人物,便可挾此事之勢入主名洲,成為頂尖大派。而靠蒲鹿和奉成顯然還不夠,門中唯有再多上幾位元神真人,才有可能讓名洲諸派不得不接納。


    他看了看周圍的一切,心裏暗暗下定決心,迴去定要好好修持,終有一日,是要迴到這裏來的。


    因為距離進入秘境還有半個多月時日,蒲鹿也是在打坐準備之中,他料想這一次當會遇到不少同輩高手,並且免不了會與人動手。


    過去他很少與人鬥法,在荒洲之時出手,無不是碾壓式的結束收尾,周圍沒有幾個同輩可堪為他的對手,這是因為《乾元世同經》給了他非同尋常的法力底蘊。


    這迴他也是順帶看一看,和那些個頂尖對手交鋒,又會是如何模樣?


    正當他有所期待之時,那位斑洲的履真人卻是上門尋到了他,見了他麵,便直接表達來意:“蒲真人,秘境之中頗多危險,我觀你頗是順眼,不如我們結伴而行如何?”


    蒲鹿笑道:“履真人放心我麽?”


    履真人傲然道:“我有什麽不放心的。”他言語之中的大意是我不認為你能把拿我怎麽樣,你這等想法純屬多餘。


    他這種自信到近乎刺人的表達方式不僅是他的習慣,其實斑洲修士許多都是如此。所以許多外洲修士很難與斑洲洲修士相處。


    蒲鹿對此倒不介意,但他仍是搖頭道:“我等還是分頭行事吧?”


    履真人看了看他,不悅道:“怎麽,你也看不起我班洲修士麽?


    蒲鹿笑道:“倒非是,我亦是荒洲修士,豈有看不起尊駕的道理?隻是我素來知你斑洲修士威名,故是道友你放心我,可我卻不放心你啊。”


    “原來如此。”


    履真人恍然,以為他是畏懼自己,所以不願意與他同行。不過這對他來說反而是褒獎,他也不再糾纏道:“既如此,那就這般吧。”


    他想了想,又拋了過來一個信符,又道:“你我總算相識一場,若是遇到麻煩,用此物我自會趕來相助的。”


    蒲鹿拿住之後也不多看,直接收下,笑道:“那就謝謝道友了。”


    履真人見他接的這麽爽快,沒有絲毫扭捏,也是滿意,難得露出一絲笑容,道:“好,那就秘境再會了,告辭。”說完,執有一禮,便就轉身離去了。


    蒲鹿笑了笑,他說得不放心倒不是擔心此人傷及自身,而是這個人太會惹事,和這個人走在一起目標太大。


    這次他來不是為了探詢什麽秘境,而是為了察看天外修道人的動向,還有為入主名洲做準備,沒必要和這個人走在一起。


    至於秘境之中那些險境,他對這些興趣不大,隻要不該去的地方不去,對於元神真人來說還真沒什麽太大的危險。


    而在這位離開之後不久,那一名接引道人尋上了門來,並特意將一枚法符送到了手中。


    蒲鹿道:“這是……”


    接引道人道:“真人過去沒有去過這般秘境,此上乘秘境與尋常秘境不同,出入之地飄渺無端,根本無處去尋,每一次秘境開啟前後,便有專人負責采集其氣,並煉造這些符籙出來,而憑此符籙方能入內。”


    蒲鹿道:“竟是這般,多謝了。”


    接引道人道一聲真人客氣了,又從袖中捧出一卷書卷,道:“還有這一卷密錄,內中記載著諸多秘境或是探明或未探明的所在,真人隻要願意拿出自家山門或者荒洲之中的珍奇好物,就可以換取此書。”


    頓了下,他又言:“若是其中消息不準確,東西我們不但奉還,而且還加倍賠補真人的損失。”


    蒲鹿想了想,這個方法倒是巧妙,不去刻意封鎖這個消息,方而用此交換好物,他從其手中接過此卷,道:“那便拿來看看吧。”


    同時,他又甩了一瓶丹丸過去,要說他最擅長的,那就煉丹了,法力雄渾且收放隨心,尋常丹丸自是拿不出手,但這是用清原之上靈水祭煉的丹丸,乃是當年張禦親手開辟,內中所蘊靈華,遠不是一般丹藥可比。


    接引道人鄭重收妥,他不怕蒲鹿給出不符合價值的東西,因為交換書卷本身是立契,給的東西價值越高,那麽顯示越是詳細,價值越低,越是粗疏。但有一個沒說,這東西本身是可以被搶奪的。


    所以有些人根本不在乎這些,到了秘境之後隻需搶一卷來,就說是自己交換來的,也不會有人去追究。


    他完成此事後,也是告辭離去。


    蒲鹿翻看了一下秘卷,繼續持坐,轉瞬之間,數日過去,已然到了進入秘境的時日至,他忽然那張符籙之上靈光泛顯,於是將此物往外一拋,便見麵前卻是牽連出一道氣光之門,而此門似是隻能存在一瞬,就在其要消失之際,他身影一閃,已是進入了其中。


    進入門中之後,他眼前景物頓時一換,他看了看四周,“這便是秘境麽?”


    他此刻站在一座巨大倒塌石像的肩膀上,看模樣是一位仙官,石像大如山嶽,遠處更有碎裂的部位構築成一座座山丘。


    而在更廣闊的遠端,則是一根根斷裂的巨柱,其本是屬於某座宮觀的一部分,看情形,這應該是前麵修道人到來此處爭鬥之時所造成的。


    看得出來,這裏無人逗留,很顯然沒什麽價值。他看向遠端,那有一座若隱若現的白皚皚的雪山,看著像是一頭大象立在那裏,那就是秘境之中有名的“象山”了。


    從接引道人給出的秘卷看,諸派目前就是止步在此。他望有片刻後,足尖一點,身形飄起,隨後光芒一閃,便即化流光遁去。


    而與此同時,涼術、祈都這兩位元夏修士,也是出現在了這處秘境之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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