塢冒動作飛快,而且他的舉動十分出人意料,一把就將牌符搶到了手中。


    此物到手之後,他立刻往後退,同時臉上不禁露出了喜悅之色。


    剛才他已是仔細觀察過了,這牌符並不需要認主或者任何法力才能驅馭,隻要拿到手就可使用,有了這東西,就能掌握整個秘境的陣法了。


    他適才特意讓蒲鹿盡量把陣門盡可能堆上去,雖然這麽的確對守禦很有禮,可是也一下使得陣力運轉到了極致。


    在這等關鍵時刻,若是禦主自身有法力,那麽可以很流暢的調撥,可是蒲鹿沒有,那麽就會露出一個運轉上的空隙。


    這個時候他若出手,那麽就沒有阻礙他的力量了。


    蒲鹿手中一空,也是不由一驚。塢冒動作飛快,最關鍵的是他根本沒想到剛才還幫助自己的人,轉頭就搶奪自己的牌符。。


    不過他腦子也算活絡,並沒去質問塢冒為什麽這麽做,他知道自己的斤兩,不想自己去麵對一個修道人,最好是讓別人幫忙,便道:“何休!快來幫我!”


    塢冒一怔,他把牌符一收,警惕看了看四周,又看向他,道:“你在和誰說話?”


    蒲鹿猛然發現,何休不知什麽時候不見了。


    塢冒見四下始終沒有什麽動靜,不由輕蔑一笑,道:“原來是虛張聲勢,險些被你這點小伎倆騙了去。”


    他拿這牌符晃了一下,感覺到有道道陣力隨之湧動,果然和他想的一樣,上麵並沒有認主之類的禁製,持拿此物在手,就能由此推動陣力了,不過這東西似目前隻能用於守禦,而不能進攻。並且還需要煉化其中的禁製,但他勉強也可接受。


    隻要等到掌握了這個牌符,他就等若控製了整個秘境的出入門戶了,而秘境之中也哪裏都能去的,至於秘境之中其他人,隻要封鎖起來就可以了,到時候還不是任由他拿捏?


    而正在他這麽想時,忽然一個拳頭在眼前放大,他立時意圖閃避,但是身體卻不如他所想的那般的聽使喚,砰地一聲,眼前頓時一黑,同時手腕一緊,等他捂著臉退後幾步,卻是發現牌符居然又被奪了迴去。


    他怔了一下,隨後轉身就跑,在衝過一株古樹的時候,那裏閃爍出了一個光氣陣門,轉眼跑的不知蹤影了。


    蒲鹿看著拿迴手中的牌符,鬆了一口氣,心道果然如此。


    他腦子也是很靈活的,見到沒人幫自己,那就隻能自救了。他不禁想到,如果說塢冒奪到牌符之前不動手是怕他有陣力保護,可是到了手後還是沒有第一時間拿下他,這說明對方並沒把握對付他。


    所以他嚐試著攻擊,沒想到果然一舉成功了。


    他晃了晃牌符,想試著找出塢冒的所在,可是這個人似是躲藏了起來,一時找不到其去了哪裏。


    他試了幾下,無果之後隻能放棄,並道:“何休,何休?”


    可是喚了幾聲後,卻是依舊不見其出來,他想了想,持著牌符摸索了一陣,尋到了去往法台的陣門,把牌符一晃,一道光門閃現,他走入進去,見是法台台階出現在了麵前,鬆了一口氣,往上而行,不一會兒到了大台之上。


    他見到張禦,馬上躬身一禮,道:“弟子拜見老師,外敵已是擊退,隻是……隻是方才老師指派幫助弟子的那人,卻是出手搶奪弟子的牌符,弟子有些不明白。”


    張禦平靜言道:“那不是我給你指派的人,而是之前進來,且未曾出去的修道人。”


    蒲鹿吃驚道:“那些修道人沒有都離開麽?”


    張禦淡聲道:“隻要他們願意留下,我不會驅趕他們的。”


    蒲鹿留意到張禦說得是他們,頓時意識到留下的人恐怕並不止一個,他有些不解道:“可是老師,為什麽……”


    張禦淡淡言道:“他們早已耗盡了法力,更被磨去了原來氣血,除了一身見識,其餘與凡人無疑,你修煉了半載,可以很輕易拿捏的他們。


    但隨著你的修為逐漸提升,他們的法力也會慢慢恢複,並且通過尋到到清原上的寶果加快這一過程。你是將來此處地界的承繼者,牌符也在你手裏,如果你不喜歡這些人,那麽你就自己把這些人清除出去。”


    蒲鹿想了想,露出認真而堅定神情,道:“是,老師。”他躬身一禮,道:“老師,弟子先告退了。”


    張禦微微點頭,看著蒲鹿退下去。


    想要在這個世道立足,光靠法力修為,除非能到達他這個境地,否則是撐不起來一家宗門的。一派之主,不僅要有深湛的修為,還需要過人的心思和智略。


    否則就算能撐起宗門,也易被人蠱惑偏引。要知道多數危機不是來自於外部,而是來自於內部。


    他就是要讓蒲鹿知曉,最不容易對付的不是表麵可見的力量,而是私底下那些看不見的人心。而這些人,就是他留給這個弟子的磨刀石。


    蒲鹿出來之後,他想了想,又把牌符拿了出來,試著察看了下,漸漸的,被他摸索了一點門道出來了。他拿此物對著前方一晃,就有一扇扇陣門現了出來。


    塢冒方才為了躲避蒲鹿,卻是在陣門之中來迴穿行,因為他知道,停留在某地會被找到,但是穿渡來去,就不太容易被發覺了。


    他的確是熟識陣法之人,所以方才比蒲鹿更明白該怎麽找尋這裏的陣門,又該怎麽來去。


    這時他來到了一片樹林之中,小心爬上了一株樹葉茂密的果樹上,這裏放眼過去,到處都是紅豔豔的果實,隨手摘了一枚下來,大口啃吃起來,每一次吃一點,就感覺自己精力恢複了一點,身軀好像也強壯了幾分。


    這樣下去,想必他遲早有一日是能恢複修為的。


    此前他也是得了一件法器,但是他不甘心就這麽離去,一來他的宗門早是破滅了,到了外麵,這東西也不見得保住,二來在這裏時間久了,得知蒲鹿成了承法之人,心中也是不甘心,憑什麽一介凡人都能得到傳承,他卻得不到?


    一想到這個,他心中就滿是羨慕嫉妒。


    這時一個聲音傳來,“原來你在這裏。”


    塢冒頓時心中一跳,他轉頭看去,見到蒲鹿站在不遠處,他眼皮一跳,陰沉著臉從樹上跳了下來。


    蒲鹿看了看他,道:“你放心好了,我不會仰仗陣法欺負你的。”他把手一揮,把牌符遠遠扔在了地上,“你有本事就把這東西搶過去。”


    塢冒露出懷疑的神色,但隨即見他認真的,不禁露出了獰笑,道:“是麽。那麽正好。”說著,他縱步上前。


    蒲鹿吸了口氣,也是衝了上去了。


    一刻之後,塢冒嘴角溢血,滿臉青紫的躺在地上。


    蒲鹿麵無表情的從果樹林裏走了出來。他撫了撫腫脹的拳頭,那裏很快恢複了白皙。他想明白了,這些人留在這裏未必不是好事,修煉之時,卻是正好可以借助此輩鬥戰對抗。


    而且從塢冒精通陣法可以看出,這些留在這裏的人說不定都是有著一技之長的,那他或還能從這些人身上學到什麽。


    他拿出牌符,輕輕一晃,又是迴到了自己日常修行的所在,準備迴去修行,這時卻見一個老者站在廬舍門口。


    他認得這位老者,正是給那些同伴教授禮儀文字的老人,名喚北慈翁。


    他上來一禮,道:“老人家怎麽在這裏?”


    北慈翁看見他,慌忙迴有一禮,滿臉歉然道:“唉,方才仙人讓老朽讓幫助少郎布劃陣力,隻是老朽一時有事耽擱了,未曾誤了少郎的事吧?”


    蒲鹿道:“老人家就是老師指派來幫我之人?”


    北慈翁連連點頭,道:“對對,正是老朽。”他看了看蒲鹿,鬆了一口氣,“還好少郎無事,不然老朽就是罪人了。”


    蒲鹿安慰他道:“沒事,晚輩已然將來敵擋在了外麵了。”他說到這裏,埋怨道:“也怪何休,他方才也沒有提醒我,現在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何休?”北慈翁疑惑看來道:“何休是誰?”


    蒲鹿道:“何休不是誰,乃是此地精靈,是老師讓他來輔助我的。”


    北慈翁麵露古怪之色。


    蒲鹿看了看他,道:“老人家想說什麽?”


    北慈翁猶豫了下,才道:“據老朽所知,青原之上就沒這個人啊。”


    “什麽?”


    蒲鹿聽了這話,不禁有些發懵。


    他一時想起了許多,本來印象之中,何休向來笑語晏晏,使人如沐春風,可是現在迴想起來,總覺的其笑容帶著一股莫測意味。


    不對!


    他抬起頭來,盯著北慈翁,道:“你老人家也是被老師留下來的修道人吧?”


    北慈翁嗬嗬一笑,原本神容上的恭謙之色退去,換成了帶著幾許狡詐的眼神,笑嗬嗬道:“看來沒能瞞過少郎你。不過老朽可沒有說錯,青原之上本來就無有此般人啊。”


    蒲鹿看了看他,道:“老人家,你們都在這裏,我們日後打交道的時候還很多。”


    北慈翁神情如常,道:“好好。”又意味深長道:“少郎知道境主讓我們留在這裏的條件是什麽麽?說不得日後這承繼之人就換了誰呢?”說完,他躬身一禮,道:“老朽告退了。”


    蒲鹿看著他揮開一座陣門,走了進去,吸了口氣,心中滿是壓力的同時也充滿了鬥誌,眼神變得無比認真,既然如此,那就來試試看吧。


    ……


    ……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玄渾道章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誤道者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誤道者並收藏玄渾道章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