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充沛的下午,正是野餐的好天氣。草地上擺起了白色的餐桌,還鋪著亞麻桌布,愷撒、阿巴斯和芬格爾三人圍坐,喝著下午茶。


    愷撒喝的是加了威士忌的愛爾蘭咖啡,阿巴斯喝著錫蘭紅茶,芬格爾麵前則擺著奶酪蛋糕、栗子蛋糕、核桃布朗尼蛋糕、烤鬆餅、烤牛角麵包、烤吐司配鵝肝醬、還有粉色和綠色的馬卡龍……


    芬格爾埋頭狼吞虎咽,愷撒和阿巴斯都望著遼闊的湖麵。


    這是校園裏最適合喝下午茶的位置,望出去視線毫無阻礙,山下那片波光粼粼的大湖看起來就像海,紅鬆林在風中緩慢地起伏,萬壑鬆風。


    以往想把下午茶的餐桌架在這裏,得跟餐廳管理員預約,不過眼下整個校園空蕩蕩的,連個鬼影都看不到,就算他們要在校長辦公室開香檳派對都沒人管。


    一個月前,隨著全球緝捕路明非和諾諾的命令下發,整座學院瞬間就空了。


    執行部精英們和高年級的學生們都集中在各地的分部,24小時待命,能戰鬥的教授們也加入了追捕,基本的教學都無法維持,低年級的學生們被暫時遣散迴家。


    愷撒、阿巴斯和芬格爾卻是例外,他們既不必參與追捕,也不能離開校園,他們得到的指令是“原地待命”。


    通俗點說叫“坐冷板凳“,如果一個nba球員連續一個賽季坐在冷板凳上,下個賽季大概就難免被賤賣掉的結局了。


    “我坐冷板凳的原因很明顯,但沒想到還有阿卜杜拉·阿巴斯陪著我坐。”愷撒說。


    “我想元老會也在懷疑我到底是什麽東西吧?”阿巴斯聳聳肩,“在你未婚妻所認知的世界裏,我根本就不存在,我的位置屬於一個名叫楚子航的男人,他才是你們的朋友。”


    “是路明非認知的世界。”愷撒糾正,“諾諾是被他影響了。怎麽?連你也開始懷疑自己的身份?”


    “說真的,懷疑過,我居然連續想過幾天晚上,想我的童年,想我到底是從哪裏來的,想要找到自己存在的證據。”阿巴斯苦笑。


    “打電話問問你父母,還有你小時候的朋友。”


    “我是個孤兒,在孤兒院長大,那間孤兒院已經倒閉了,院長死掉了,院長自己就是個孤寡老人,我跟小時候的朋友都斷了聯係。”


    “你看起來還真可疑。”愷撒淡淡地說。


    “聽起來是可疑,可我是個記性很好的人,往事記得很清楚。我記得那些跟我一起長大的孩子,記得那位對我很好的老院長,連老院長抽的那種阿拉伯水煙的味道我都記的很清楚,柑橘和檸檬的味道,加一點點酸櫻桃。”阿巴斯說,“我還迴憶了很多很多事,包括我們倆在伊斯坦布爾比賽喝茴香酒、喝到兩個人都爬不起來的那個晚上,難道都是虛構的?”


    “我還記得那種茴香酒的味道,烈得像是被割喉。”愷撒笑笑。


    ***


    那是他們兩人第一次合作執行任務,發生在二年級那年。學院大概是考慮到要緩和兩大學生團體之前的關係,派兩位會長一起執行任務。


    初出茅廬的時候誰都容易犯冒失,於是執行任務的過程中出了點小問題。到底是什麽問題並不重要,總之結果就是他們倆都被大口徑手槍指著太陽穴,麵對麵跪著。


    如果是今天的他們,就算被槍指著頭也有很多辦法脫身,但那時候無論愷撒還是阿巴斯的作戰技能和言靈掌握都沒有今天那麽成熟,確實是麵臨著頭顱爆炸腦漿橫飛的下場。


    對方的首領做著一門偏門生意,販賣龍類血清給某些組織製造嗜血的戰士,因此才會招惹上秘黨,也是因為做這門生意,他對混血種有所了解,對於捕獲加圖索家的繼承人非常欣喜。


    他想挑戰一下這位加圖索家繼承人的底線,就給了這兩個年輕人一個機會,一柄能裝六發子彈的左輪槍,隻裝一發子彈,雙方輪流向對方開槍,誰打死了對方,就能活下去。


    說白了就是驚險的俄羅斯輪盤賭,首領想看看愷撒在死亡麵前還能不能保持住他貴公子的風度。


    愷撒先發,他提槍看著阿巴斯,說如果你死掉我會幫你報仇的,殺光這些家夥你覺得怎麽樣?兩人對視片刻,阿巴斯點點頭說可以。愷撒用槍頂著阿巴斯的左胸開槍,但不是一槍,而是一槍接一槍。


    首領先是詫異,繼而狂喜,他覺得自己看清了這些混血貴族的底線,吹什麽牛,講什麽正義,那些道貌岸然都是假的!生與死二選一的時候,愷撒想的居然是殺掉戰友換自己活。


    所以首領也不阻止,大笑著旁觀,看愷撒一次次扣動扳機。


    居然前四個彈槽都是空的,第五次摳扳機的時候,愷撒調轉槍口對準了首領,一槍打碎了他的膝蓋。


    他也給了首領50%的機會,可惜首領運氣很差,一槍就跪下了。


    這時候阿巴斯以猛虎般的態勢撲向愷撒背後的敵人,一拳敲碎了那人的肩胛骨。變化那麽突然,在場的人都懵了那麽幾秒鍾,幾秒鍾對愷撒和阿巴斯就夠了,他們氣喘籲籲地走出那間屋子的時候,屋子裏已經沒有能站著的人了。


    阿巴斯說如果第一個彈槽裏就有子彈,怎麽辦?愷撒說那你也隻是重傷而已,我看過你的入學體檢報告,你的心髒偏右,頂多把你的肺部打個洞,肺部有個洞能活的。


    阿巴斯說你看我體檢報告幹什麽?愷撒支撐著疼得像是斷了的腰,說想要勝過你的對手,首先必須了解他,這是我們加圖索家的家訓。


    阿巴斯說你家有多少條家訓,上次說的好像不是這一條;愷撒說我能背的有八十多條,我老爹估計能背幾百條,不過我一直猜他是隨口編的,反正也無法查證。


    兩人在伊斯坦布爾的雨夜裏走了很久,想找間私人診所止止血,卻隻找到一間酒吧,愷撒望著酒吧的招牌,笑笑,說時間還早,不如要一杯喝的。


    微雨的寒夜,不入流的酒吧,熱情的土耳其人在飲酒之後拉著手圍著圈子跳舞,愷撒和阿巴斯一杯接一杯地加茴香酒,那種無色的烈酒加上蒸餾水之後就會呈現出奇妙的乳白色,他們一次又一次地一飲而盡,直到腦海中完全被那種土耳其舞曲填滿。


    愷撒不喜歡喝茴香酒,那東西跟他家酒窖裏的珍藏沒法比,他不過是務,發生在二年級那年。學院大概是考慮到要緩和兩大學生團體之前的關係,派兩位會長一起執行任務。


    初出茅廬的時候誰都容易犯冒失,於是執行任務的過程中出了點小問題。到底是什麽問題並不重要,總之結果就是他們倆都被大口徑手槍指著太陽穴,麵對麵跪著。


    如果是今天的他們,就算被槍指著頭也有很多辦法脫身,但那時候無論愷撒還是阿巴斯的作戰技能和言靈掌握都沒有今天那麽成熟,確實是麵臨著頭顱爆炸腦漿橫飛的下場。


    對方的首領做著一門偏門生意,販賣龍類血清給某些組織製造嗜血的戰士,因此才會招惹上秘黨,也是因為做這門生意,他對混血種有所了解,對於捕獲加圖索家的繼承人非常欣喜。


    他想挑戰一下這位加圖索家繼承人的底線,就給了這兩個年輕人一個機會,一柄能裝六發子彈的左輪槍,隻裝一發子彈,雙方輪流向對方開槍,誰打死了對方,就能活下去。


    說白了就是驚險的俄羅斯輪盤賭,首領想看看愷撒在死亡麵前還能不能保持住他貴公子的風度。


    愷撒先發,他提槍看著阿巴斯,說如果你死掉我會幫你報仇的,殺光這些家夥你覺得怎麽樣?兩人對視片刻,阿巴斯點點頭說可以。愷撒用槍頂著阿巴斯的左胸開槍,但不是一槍,而是一槍接一槍。


    首領先是詫異,繼而狂喜,他覺得自己看清了這些混血貴族的底線,吹什麽牛,講什麽正義,那些道貌岸然都是假的!生與死二選一的時候,愷撒想的居然是殺掉戰友換自己活。


    所以首領也不阻止,大笑著旁觀,看愷撒一次次扣動扳機。


    居然前四個彈槽都是空的,第五次摳扳機的時候,愷撒調轉槍口對準了首領,一槍打碎了他的膝蓋。


    他也給了首領50%的機會,可惜首領運氣很差,一槍就跪下了。


    這時候阿巴斯以猛虎般的態勢撲向愷撒背後的敵人,一拳敲碎了那人的肩胛骨。變化那麽突然,在場的人都懵了那麽幾秒鍾,幾秒鍾對愷撒和阿巴斯就夠了,他們氣喘籲籲地走出那間屋子的時候,屋子裏已經沒有能站著的人了。


    阿巴斯說如果第一個彈槽裏就有子彈,怎麽辦?愷撒說那你也隻是重傷而已,我看過你的入學體檢報告,你的心髒偏右,頂多把你的肺部打個洞,肺部有個洞能活的。


    阿巴斯說你看我體檢報告幹什麽?愷撒支撐著疼得像是斷了的腰,說想要勝過你的對手,首先必須了解他,這是我們加圖索家的家訓。


    阿巴斯說你家有多少條家訓,上次說的好像不是這一條;愷撒說我能背的有八十多條,我老爹估計能背幾百條,不過我一直猜他是隨口編的,反正也無法查證。


    兩人在伊斯坦布爾的雨夜裏走了很久,想找間私人診所止止血,卻隻找到一間酒吧,愷撒望著酒吧的招牌,笑笑,說時間還早,不如要一杯喝的。


    微雨的寒夜,不入流的酒吧,熱情的土耳其人在飲酒之後拉著手圍著圈子跳舞,愷撒和阿巴斯一杯接一杯地加茴香酒,那種無色的烈酒加上蒸餾水之後就會呈現出奇妙的乳白色,他們一次又一次地一飲而盡,直到腦海中完全被那種土耳其舞曲填滿。


    愷撒不喜歡喝茴香酒,那東西跟他家酒窖裏的珍藏沒法比,他不過是用這種方式表明,從那晚開始阿巴斯是可以跟他一對一喝酒的人了……順帶較量一下酒量。


    那以後他們還一同執行過幾次任務,一起去過世界上的好些地方。兩大學生社團之間還是競爭的態勢,但兩位領袖卻始終保持著任務結束之後一起喝一杯的習慣。


    如今迴想起來,那些槍林彈雨的事好像都模糊了,倒是每次任務結束後喝的酒還記憶猶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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