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洪能不狂笑才怪。


    這一聲狂笑,乃是他積蓄已久的怒火,最痛快的一次宣泄。


    就在不到一年前,他還是眾人眼中的紈絝廢物,被袁紹視而不見,被袁家幾個嫡子肆意欺負,被世人輕視,受盡了憋曲


    而現在,他卻擊敗了多少強敵,硬是殺出了一片天地,殺出了一個強者的威名,殺出了個一州之牧,令天下人側目。


    今日,他又在接連擊敗那幾個袁家嫡子後,以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徹底的打敗了袁紹,創造了必將令天下人震驚的奇跡。


    從今往後,誰敢再小瞧他袁洪!


    迴想昨日種種冤屈,再看眼前的輝煌,袁洪焉能不成就感爆漲,焉能不痛快到放聲狂笑。


    左右樊梨花等大將們,自然也能感受到袁洪那份心情,不禁也跟著大笑起來。


    宣泄許久後,袁洪方才收斂了笑容,恢複了平靜。


    這時,楊再興也策馬趕了過來,一臉的意猶未盡,叫道:“主公,咱們何不趁機掩殺,一口氣殺到鄴城,你奪了袁紹的鳥位,把整個冀州都拿下!”


    眾將的戰意,再次被點爆,紛紛慷慨叫戰,叫嚷著要殺往鄴城,一舉滅了袁紹。


    袁洪卻沒有被勝利衝昏頭腦,始終都保持著冷靜。


    他很清楚,袁紹這一仗雖然被他殺的慘敗,但卻並沒傷及元氣,手中握有冀州這樣一個大州,實力依舊雄厚


    以他現有的兵力,想要長驅直入,一口氣拿下冀州,顯然是不太現實,反而容易陷入跟袁紹的戰爭泥潭中,無法抽身。


    那個時候,公孫瓚就可以坐山觀虎鬥,趁著他跟袁紹鬥的你死我活,兩敗俱傷之時,再趁機南下來摘桃子。


    這種給別人做嫁衣,吃力不討好的蠢事,袁洪當然是不會去做的。


    當下他便一拂手,冷靜說道:“你們的心情我理解,我又何嚐不想一舉滅了袁紹,奪下冀州,但現在我們還沒有足夠的實力,胃口太大了,隻會撐死自己,所以現在還不是滅袁紹的時機。”


    袁洪一席話後,眾將的情緒方才平靜下來,不再那麽亢奮。


    袁洪則欣然一揚馬鞭,笑道:“什麽也別說了,今天最重要的一件事,就喝他個不醉不休,我們走!”


    眾將士的情緒,立刻又被調動起來,挾著大勝的喜悅,歡歡喜喜的班師迴營。


    當天晚上,整個平原城內外,變成了歡樂的海洋。


    將士們苦戰取勝,袁洪大賞酒肉,自然是歡喜無限,放歌縱酒,好不痛快。


    而平原城的百姓們,得知袁洪擊敗了袁紹的消息,震驚之餘,也無不鬆了一口氣,慶幸袁洪神武不凡,保住了平原城,令他們免去了滅頂之災。


    若不然,以袁紹的憤怒,破城之後,不遷怒於他們,憤然屠城才怪。


    於是,一城百姓,家家戶戶也在慶祝度過一劫,人人都在讚頌著袁洪的神武雄略。


    平原城,州牧府。


    大堂之中,酒香四溢,肉香靡靡,歡聲笑語迴蕩在堂中。


    袁洪本就好酒,這一場大勝之後,心情暢快,更是縱情豪飲。


    “袁州牧,恭喜你啊,這一戰之後,冀州的小兒隻到你的名字,隻怕都不敢再啼哭了,這一杯酒婉兒敬你。”


    上官婉兒端著小酒,笑盈盈的上前相敬,秀眉俏臉間,流露著發自內心的欣慰笑容。


    袁洪一笑,卻道:“沒有你的奇謀妙計,我也走不到今天,這場勝利是你我共同獲得的,我也敬你。”


    兩人相視而笑,彼此心領神會對方的心意,仰頭一飲而盡。


    酒飲盡,上官婉兒便又笑問道:“如今袁紹的威脅已解除,袁州牧度過了這次難關,就沒有誰再威脅得了你,你下一步打算如何?”


    袁洪眼眸中燃起一絲殺機,冷冷道:“亂世爭鋒,如同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我若隻滿足於區區一個青州,割據一方,早晚逃不脫覆滅的命運,所以我打算稍適休整後,即刻對外用兵,擴大我的地盤。”


    上官婉兒眼眸一動,俏臉間浮現幾分讚許的意味,點頭讚道:“袁州牧能有這份覺悟,當真是難能可貴,卻不知你打算向哪一麵用兵?”


    “當然是徐州!”袁洪抬手往南麵狠狠一指。


    “徐州?”


    “對,就是徐州。”袁洪語氣中透出肅殺,“我袁洪向來有仇必報,前番那陶謙受劉備蠱惑,發兵來犯我,我跟他的梁子算是已結下,眼下我已騰出手來,不去收拾他還能收拾誰。”


    上官婉兒稍稍打了個寒戰,悄然被袁洪身上散發出來的壓迫氣息所懾。


    隨後,她定了定神,卻是笑道:“就我對你的了解,你可不是一個容易被仇恨左右情緒的人,你去攻打徐州,該不會隻是為了報仇那麽簡單吧。”


    袁洪一怔,不由笑了,心想上官婉兒果然是有“洞察”天賦的美人,對自己的心思看的極準。


    “唉,什麽都瞞不過你,你當真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啊。”他便故作苦笑,無奈的歎了一聲。


    “呸,好惡心,你才是蛔蟲呢~~”上官婉兒一聲嬌怨。


    袁洪又是哈哈一笑,對她卻也沒有隱瞞,坦然道明了自己真實的意圖。


    青州北麵是冀州,西麵是兗州,南麵為徐州,東麵就是大海,想要對外擴張,就隻能從這北西南三個方向用兵。


    冀州就不用說了,袁紹手握天下第一大州,家底雄厚,絕非袁洪現在的實力可以吞得下,況且還有公孫瓚在旁等著漁翁得利,他自然暫時不考慮去取冀州。


    至於西麵的曹操,那更是一塊難啃的骨頭,熟知曆史的袁洪,自然知道曹操有多難對付,以他現在的實力,去攻打曹操的兗州,必會拚個兩敗俱傷。


    何況,青州雖與兗州接壤,但兩州相連的部分,乃是一片北臨黃河的狹長地形,倘若他大軍深入兗州,袁紹很容易就派兵急渡黃河,截斷了他的後路,後果不堪設想。


    冀兗二州不考慮,那自然就隻剩下南麵的徐州了。


    上官婉兒靜靜的聽著袁洪的解釋,越聽俏臉上的震撼之色就越強烈,眼神中的敬意也越深。


    當他說完之後,上官婉兒心下不禁暗暗感歎:“我以為我已經很了解他了,看來我還是不夠了解啊,他看起來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沒想到竟然有這等大局觀,當真是了不起。”


    心下讚歎後,上官婉兒卻又道:“你想取徐州,確實是現在最好的選擇,隻是你想過沒有,眼下曹操也在攻打徐州,你若是也上去插一腳,就等於要跟曹操搶,到時候還不是得跟曹操開戰。”“放心吧,我相信,用不了幾日,曹操必會退出徐州。”袁洪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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