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烏村人口極多,便是在蜀國繁華之地,也很少一條村一萬多人口的。


    不過,真正能決定江烏村大事的,也就是宗祠內的數十人了。


    作為江烏村的唯一大族,項家占了差不多三分之二的人數,另外還有十來個乃是村中有名望之人,也是當初追隨項家到益州避難的文臣將領的後嗣。


    如今眾人的目光,皆是落在族長座椅上的楚河身上。


    在楚河旁邊,站立了一個全身上下都被黑色披風包裹嚴密的身影,江烏村內,隻有如今宗祠內這些重要人物,才知道神秘黑袍人的來曆。


    作為守護了江烏村數百年的超級戰神,不管項家之人對龍且的感觀如何,當知道龍且全力匡扶楚河,項家重要人物皆是精神大振。


    他們對項家的未來更是充滿了信心,益州軍帶來的危機感也極大的減弱。


    偌大一個蜀國,明麵上的七品戰神就趙子龍一個,七品的國士兩三個而已,如果龍且隨行護衛遷徙的江烏村,益州軍絕對是不敢追擊過來的。


    一尊戰神,可頂普通的十萬大軍,加上江烏村數千青壯,皆是修文習武,益州軍不出動真正的精銳部隊,數量在五萬以上,甚至不會是江烏村的對手!


    江烏村人口雖多,但因為江烏村的特殊情況,外姓的人基本可以說是項家的附庸,宗祠之內的外姓長老族老也是不多,隻要項家做出了決定,他們是無條件的追隨。


    楚河自是沒有什麽可以選擇的,在這樣的情況下,江烏村已經不適合在益州這邊繼續逗留下去,當下提議全村遷徙到秦州那邊。


    “如今益州被雍闓等占據,蜀國兩百萬大軍已經南下,不管戰況如何,益州都非久留之地。”


    楚河目光環視眾人,沉聲說道:“我在秦州天水郡,已經占據了兩縣之地,麾下有萬餘強兵,若是江烏村遷徙到天水郡,五年之內可保安寧。”


    “因此,本族長決定全村遷徙,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項家眾人自然沒有意見。


    在繼任大典的時候,楚河就跟項家的人通過氣,這次召集江烏村眾人前來,更多的是征求外姓望老的意見。


    見到項家眾人皆是沉默,其中一個穿著白袍,頷下三縷長須,打扮樸素,但自有一股飄逸氣勢的老者,捋著胡須沉聲說道:“楚族長,益州非善地,其實我們早做好了遷徙的準備。”


    “隻不過此去秦州兩萬裏,據說秦州之地,也有黃巾軍禍亂,南蠻異族更是傾百萬兵馬,猛攻秦州之城。”


    他略微一頓,又接著說道:“就算如今黃巾軍和南蠻軍隊無力顧及天水郡一地,但一旦秦州陷落,黃巾軍和南蠻軍定然揮兵南上,以安後方,楚族長如何能保證天水郡五年的安穩?”


    楚河在族譜之上添加的名字是項河,不過沒有認祖歸宗之前,自是仍以楚河為名。


    日後楚家全數將名字添加在族譜之上,整個楚家才會以項為姓,因此諸人都是以楚族長稱唿楚河。


    楚河知道,說話的叫範商,修為極為高深,乃是五品大學士,祖上也大有來頭,乃是範曾後嗣。


    除了項家之外,江烏村外姓中,範家為大,不少外姓家族是以範商為首。


    “範老顧慮也有道理。”


    楚河微微一笑:“若是天水郡內,有三尊戰神護佑,外加本族長訓練出來的一萬強兵,不知範老可否相信本族長之言?”


    眾人一聽,頓時駭然,難以置信的朝楚河看來。


    便是項家之人,都是驚然看著楚河。


    龍且抬起頭,兩道猩紅的目光從麵甲中射出,落在楚河身上久久沒有移開。


    若非楚河已經接任項家族長之位,甚至已經有人叱喝楚河這黃口小兒,膽敢胡說八道了。


    範商也是目露異色的看著楚河,沒有發現自己不小心揪斷了幾根須發:“楚族長的天水郡之地,竟有三尊戰神庇護?”


    說著,他臉色一正:“還望楚族長見諒,此乃關乎我們江烏村上下萬餘口性命,範某不得不問個清楚。”


    楚河笑了笑道:“本族長雖然年幼,也知道事情的輕重,自然不會口出妄言。”


    “此乃龍且將軍,已經答應本族長,全力相助。”


    “另外,天水郡內的兩尊戰神,想必各位都聽過他們的名號,乃是黃忠前輩和甘寧前輩!”


    隻要是蜀國之人,就沒有不聽過黃忠和甘寧的名號的。


    範商臉色變幻了幾下,楚河將黃忠和甘寧的名字都說出來了,若是再質疑下去,就顯得有些過了。


    他們這樣的人物,自然知道傳言中死去的大將文臣,不一定真的死去。


    就如他的範曾先祖,並不是真的病死在辭官歸理的路上,而是又活了十幾年,才因為受到氣運的壓製,血氣散盡而死。


    龍且戰神便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世人皆言龍且戰神被丁義斬殺,事實根本不是如此。


    他沉吟許久,才說道:“既然如此,那範某同意江烏村遷徙至秦州之地。”


    “不過,如今益州軍守在外頭,若是知道我們江烏村遷徙離去,怕會平生事端,不知楚族長有何對策?”


    楚河嗬嗬一笑:“不過千餘兵馬而已,將他們全數斬殺便是!”


    “正好給我們江烏子弟添補點兵甲馬匹!”


    另外一個身高八尺,皮膚黝黑,宛如巨靈神,濃眉虎目的中年人,忽然說道:“那陳清不足為率,一千兵馬,也不是我們江烏村的對手。”


    “隻不過陳清乃是益州陳家的直係子弟,深的陳家重視,若是將其斬殺,陳家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這巨靈神一樣的中年人,叫丁猛,看似老成,其實隻二十五,並不是村中望老,而是年輕一輩的領軍人物。


    丁猛祖上雖然隻是一個不甚出名的將領,但自身實力驚人,已經是凝血境後期,深得村中青壯崇拜。


    他身材魁梧,看似性格粗獷,其實心思是相當細密,怕楚河不知道陳清的身份,才故意點了出來。


    陳家乃是益州大族,勢力極為驚人,族內不但有六品大儒坐鎮,五品大學士也是為數不少,更有陳家書院為依仗,年青俊彥多不勝數,家族兵馬十萬之多。


    若是殺了陳清,引得陳家大軍來襲,哪怕江烏村有龍且戰神庇護,但高端戰力不多,就幾個五品強者,在益州大軍血氣之下無法使出全力,即使能擊退陳家的兵馬,自身也會傷亡極重。


    江烏青壯,最大的弱點便是難以如同軍隊一樣凝聚出足夠強大的軍勢血氣。


    楚河已經從項熊口中知道陳清的身份,更知道他是陳保的侄兒,當下冷哼一聲的道:“本族長這次前來益州,便是要找陳家的陳保報仇!”


    “陳清乃是陳保之侄,本族長打算趁機將陳保引出來,取他性命!”


    丁猛略微一愣:“楚族長因何與陳家之人結仇?”


    楚河沉聲說道:“一年前,陳保在秦州城,以卑劣手段壞我師尊武膽!”


    眾人一聽,都是沉默下來。


    就算他們有心勸阻楚河,也是不能說出口的,如此大仇,隻能用血來清洗。


    範商沉吟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得從長計議!”


    ……


    居安思危的道理所有人都懂,尤其是在這個混亂的世界,基本上所有的門閥大族,都是狡兔三窟,而且隨時都準備遷徙他處避難,江烏村同樣如此。


    在知道益州兵馬反蜀的時候,江烏村人才濟濟,多有老謀深算之輩,早就考慮過這個問題,也做好了準備,隨時都能走人。


    族長提議,族老、長老同意,接下來自是開始了搬遷工作。


    命令傳下去之後,各家各戶收拾財物典籍和米糧等,其餘東西也沒有攜帶多少,以便輕裝上路,反正大同縣那邊什麽都不缺。


    此處秦州雖然兩萬餘裏之遙,但江烏村之人皆是修文習武,婦孺孩子以車馬代步,行進速度自是極快,最多一月時間,就能到達秦州。


    楚河等人,則是調集青壯,分發兵甲武器等,從他處暗中離開了村子,藏在附近山頭岩洞裏麵,做好戰鬥的準備。


    陳清等人自然不如江烏村眾人熟悉附近的地形,也想不到江烏村膽敢伏殺他們,連探子都沒有派遣出去,完全沒有意識到,他這一千騎兵,已經被江烏村的青壯圍了起來。


    項熊已經慢慢的接受了現在的身份,率領三百青壯上了村寨城樓。


    陳清得知消息,馬上從帳篷出來,騎乘駿馬到了村寨之外。


    陳清能作為陳家重要的人物來培養,資質實力自是不弱,雖然隻是三十出頭,已經是四品武宗境界。


    雖然不能和秦勝男這樣的潛龍榜天才相比,但也是天底下最為傑出的俊彥之一。


    收攏江烏村的任務,是他極力要求的。


    要是能將江烏村青壯收入麾下,定能極大的提升他的實力,也能極大提升他在益州軍中的聲望和地位。


    為了讓江烏村服軟,陳清也是盡了力。


    這七天時間,他一直留在江烏村外,和士兵同吃同住。一方麵是收攏人心,一方麵也是想江烏村眾人知道,成為他陳清的手下,自己是絕對不會虧待他們。


    見到項熊現身,陳清精神一振,沉聲喝道:“項熊,七天之期已到,江烏村是存是亡,就在你一念之間,本將軍勸你切勿自誤!”


    項熊遙看陳清,臉色猶豫了一陣,隨後說道:“陳將軍,如今益州都在益州軍控製之下,我們江烏村區區萬餘人,自是不能與益州軍對抗。”


    “我們可以派遣青壯加入益州軍,但敢問一句,陳將軍會如何安置我們?”


    陳清頓時一喜,哈哈大笑的說道:“這個你大可放心,本將軍會將江烏兒郎都安排在麾下,好生待之!”


    項熊卻是搖了搖頭:“請陳將軍恕罪,項某聽說陳將軍乃是偏將軍之職,可統帥兩千兵馬。”


    “如今陳將軍已經有一千騎兵,我們江烏村兒郎三千,如何能全數歸於陳將軍統領?”


    陳清臉色一沉,冷冷說道:“本將軍馬上就升任牙門將,可統帥五千兵馬,就怕你江烏村出不得足夠青壯!”


    項熊則是一根筋的把腦袋搖得撥浪鼓一樣:“口說無憑!”


    “陳將軍麾下都是精銳騎兵,歸陳將軍統帥,我們自是能放心下來。但萬一陳將軍隻是將我們最精銳的兒郎收迴麾下,其餘兒郎則是安排他處,當成先鋒部隊,全數折損在戰場之上,叫項某如何跟村中父老交待!”


    陳清臉色微微一變,項熊還真的說出了他的打算。


    如今大戰未起,他沒有多少軍功,能當上偏將是陳家的關係,牙門將又豈是那麽容易當上的。


    就算收編了江烏村,可記一功,能否因此升任牙門將也是未知之事。


    原本按照陳家的打算,是把江烏村最精銳的青壯收歸麾下,再將原先的兵將開掉一部分,滿編兩千精銳騎兵,剩下的江烏村青壯便當是禮物一樣送給他人。


    陳清雖有這個打算,但肯定是不能說出來的,看到項熊固執的不肯同意收編,陳清心中一急,冷哼說道:“那你到底想怎樣?真不怕益州大軍前來,將江烏村夷為平地?”


    項熊想了一下才道:“聽聞陳保大學士,在益州軍中身居高位。”


    “若是陳將軍能請來陳保大學士,親口承諾善待我們江烏兒郎,將我們村中青壯收編進入益州精銳軍隊,我們便同意派出三千青壯,替陳家效力。”


    他的意思很直白。


    益州軍本來就是門閥勢力,真正的精銳都是各大家族的部隊,從百姓中調集的青壯,組編的是普通部隊,是用來送死的,江烏兒郎參軍可以,但一定要進入門閥的部隊。


    陳清心中猛然一動,陳保乃是五品學士,在益州內本來就位高權重,如今也是益州的治中從事,兼任益州下郡清淩郡守,權柄自是極大。


    陳保對他最是喜愛和看重,若是江烏村的人被陳保收編,自己定然能分得最精銳的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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