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家弟兄們紛紛亮出敵意,這姓鬱的怎麽迴事,不就是一句普通的提問嗎,怎麽還給自己加戲,那是他們小主子好吧!他們齊刷刷地去看老大,上啊!老大,戚爺還躺著呢,你不看著你三嫂?!章枕板著臉:“鬱先生?”鬱嶺後知後覺自己的情緒不妥,有自作多情的成分,他沒敢直視茭白,怕更難堪。他的視線看地麵,繃了繃下顎道:“小響不聽我的,偷偷跑迴國,我隻能把他安排在東城,那地方足夠市井,魚龍混雜,適合藏身,我低估了岑景末。”茭白的劉海被風吹亂,藏在底下的疤痕暴露在天光下,他也沒遮:“天星‘a’附件呢,他沒戴?”問完了,他扯扯嘴皮子,岑景末隻要知道鬱響脖子上那條看似普通的項鏈是天星a,那玩意兒就好解決。摘了隨便扔哪。鬱嶺在看茭白額頭的疤,濃黑鋒利的眉峰皺了又皺。茭白站起來:“想找你弟弟,就跟著我。”鬱嶺的氣息一重:“你要幫我?”“不算。”茭白怕鬱嶺誤會,便給了這個答案。他心說,我主要是為了我自己,我有自動搜索狗血的定位,狗血最濃的地方,一定有你弟弟。茭白瞥見了什麽,猛地踢開坐在地上的戚淮。一塊建築材料碎片從遠處飛來,穿透攪緊的氣流,擦過戚以潦的褲腿,重重撞上他剛才坐的位置,留下一個坑,濺起一片灰塵。戚淮要是還坐那,能被那碎片削掉一塊骨肉。眾人替他捏把汗。茭白踢戚淮的那條腿不住抽筋,章枕要背他,一道聲音響起,“我來吧。”章枕就要迴絕,茭白拍拍他的背部,對鬱嶺笑道: “那就麻煩你了。”鬱嶺沉默著把槍收在腰後,對茭白屈膝,彎腰。.台風要從這裏經過,它的身影將近,陣勢耀武揚威,槍聲還在繼續,島上徹底亂了。先前被炸毀的建築成了殺人兵器,那些殘骸被風刮起來,落在誰身上,輕則見血,重則丟命。茭白一夥人在唿嘯的風裏碰見了兩個人影,一男一女。男的受了傷,被女的艱難攙扶著行走,風太大了,他們一起摔到地上。女的把男的拉起來,再走,再摔,基本上是走一小段就摔一次,畫麵既心酸又窒息。“白少!”岑毓嘶喊,她布滿絕望的臉上露出看到救星的激動。茭白:“……”岑毓不是不清楚他跟她對象的糾葛,怎麽,他會救?他是菩薩嗎?岑毓意識到到自己的反應有些可笑,她卻沒顧得上尷尬退縮,男朋友為了保護她傷得很重,他們需要援助。“我正要帶易轍去一個逃生通道,”岑毓拋出籌碼,“你們要一起嗎?”茭白放在鬱嶺肩頭的手點了點。“我沒查到逃生通道。”鬱嶺會意地表達觀點。“島是我家的,我知道,我不會騙你們的。”岑毓急切道,“那通道相當於一個救生艙,可以通到港口,真的,請你們相信我!”大家看年輕女人的眼神帶有審視。她還好,隻是四肢跟臉頰有擦傷,對象就麻煩了,他的身上有兩處槍傷,雖然不在要害,可血這麽流下去,也很兇險。她邀請他們,是想路上有個照應。“通道不止能通向港口,它就是這座島的中心點,能通到島上的多個地方,你們有需要的話,等到了那,我可以給你們畫出來!”岑毓的聲音快被風聲淹沒,她喊得聲嘶力竭,扶著易轍的手臂在抖,快到極限了,“而且有個入口離這裏不太遠!”“我隻有一個要求,請你們幫幫我們”岑毓落淚。“沒有撒謊。”鬱嶺留意岑毓的表情。大家對視一眼,那就去吧,去看看再做決定。.“就是這裏!”思明院,岑毓站在茭白住的房間裏,她憑記憶在一片畫框牆上找到機關,通過岑家直係的指紋認證。牆後出現了一扇暗門,緩緩打開。“你們快進來!”岑毓快步走進去,對後麵的其他人喊,“這裏絕對安全,我們可以先處理一下傷口……”話沒說完,她的臉色驟然變得煞白。暗門在已經進來的茭白等人身後關上,沒有巨響,輕得像一聲歎息。瞬息間,他們眼前的光線就從微弱變成亮堂。岑景末深坐在毛絨座椅裏,他還是那身濕衣褲,白發也是潮亂的,頭上的傷口不流血了,那一片的發絲凝成一縷縷的,不顯狼狽,倒顯得隨性。前所未有的隨意放鬆,仿佛整個生命軀幹都已經重組。而他的身後站著一排護衛。其中一個護衛手裏拎著一人,昏迷不醒,氣息虛弱,正是鬱響。岑景末疊著腿,朝茭白輕輕一笑:“來了啊。”第99章 這情形, 不是一般的操蛋。但沒人暴跳如雷。大家都被台風吹掉了火力,現在流血疲軟,拳頭都硬不起來, 隻有鬱嶺可以再戰,可他弟被抓了, 他這會兒等於是被扼住了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