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茭白搖頭,不對不對。那不符合邏輯,戚以潦不可能出現那種低級錯誤。椅子是他特地留的破綻!茭白打開水龍頭,抓了毛巾浸濕往臉上擦,強製任務那天,他的大悲咒讓戚以潦與他的活躍度破零,達到2.9。也是他能在戚以潦腿上吃完蛋的原因。這說明,大悲咒的路線是正確的。於是戚以潦給了他機會。茭白覺得,要是他還發現不了這裏麵的名堂,那他即便不被送去墳場,戚以潦對他的興趣也會清零,不再管他死活。牛奶他已經喝了六天了,昨晚戚以潦沒把椅子的位置複原,表明是在通知他,今天是給他的最後期限。七天,戚以潦給了七次機會。茭白有種怪異的感覺,戚以潦讓護工給他下藥,不是為了在盯視的時候不被打擾,而是在出題。戚以潦希望他能發現。第一天沒有,戚以潦在等。第二天沒有,戚以潦繼續等。第三天,第三天,獵物都還蒙在鼓裏,蠢得很,戚以潦是個很和藹的長輩,應該多等一等。直到昨晚,第六天,戚以潦沒耐心了。但他又對大悲咒感興趣,所以他給了最後的期限,也就是今天,他破天荒地給破綻,引導獵物作弊。這一點跟沈老狗有微妙的相似之處。想吸引他的注意,就得忤逆他,作死,忤逆他,作死,被教訓還要掙紮,同時又不恐慌不畏縮,一直憑著不知哪來的自信頑強下去,絕不屈服。要是害怕了,最終服從了,那跟他的那些其他小寵物有什麽兩樣。而戚以潦呢,他也對膽大的,敢有小心思的,可以跟他對招,而不是毫無反抗之力的人有興趣。茭白嗬嗬一笑表示他此時的操蛋心情。就是要他一路剛下去唄。局麵這麽被動,一直被動,從一個圈裏爬出來喘口氣就掉另一個圈裏,慘得一批,還要剛,不剛不行。茭白對鏡子裏的自己說:“哥們,你太難了,同情你。”.今晚要怎麽過?橫豎都是死,隻能斜著。所以怎麽斜是個問題。茭白一整天都在想這個問題,傍晚那會,他打結的思路被一個意想不到的人衝散了。那人是小辣椒薑焉。他還是一身紅裙,火辣熱情。當時茭白正在歪頭看窗外半圓形的拱門旁那片花園,薑焉扒在他窗戶上的時候,臉前飄著藤曼,他猛一看還以為是鬼。薑焉出現在蘭墨府讓茭白倍感意外,這發展他都看不懂了。《斷翅》裏,戚以潦身邊的人是薑焉,美術生小紀,後麵是小胖子。可現在卻是,薑焉,美術生小紀,薑焉。“見到我這麽吃驚?”薑焉唇上叼著一根棒棒糖,眼裏盡是鮮亮飛揚的笑意。茭白說:“你進來說話。”薑焉舔著棒棒糖:“沒有戚先生的準許,我可不敢。”茭白閉眼,不搭理他了。“誒,”薑焉撥開幾條藤曼,腦袋往冷硬的防護欄上擠,“茭小白,跟我講講話啊。”茭白沒好氣:“講屁,你這樣,搞得我就跟蹲勞改一樣。”薑焉大笑:“勞改要是在古堡裏,有專人伺候,我立馬拎包入住。”茭白:“……”過了會,薑焉進了茭白的房間,氣喘籲籲,滿麵紅潮:“茭小白,我為了進來,差點被玩死。”茭白的嘴角直抽:“白天這裏就兩個男性,我,在我門口的護工,誰玩你?”薑焉一臉“你在說什麽傻話”的眼神:“保鏢啊。”茭白迴個眼神:編,繼續編。“是不是沒見到保鏢?”薑焉笑著說,“你見不到他們,是他們不想讓你看見。”薑焉伸出兩根手指:“這裏有兩隊保鏢。”茭白的眼珠一轉,保鏢存在的可能性是有的,但是……“你是戚董的人,保鏢敢碰你?”“敢啊,戚先生又不在家,我不說,他哪知道。”薑焉翹著蘭花指拎起裙擺,指著破了個口子的地方,“看,這就是保鏢撕的,勁那麽大,蠻牛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