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惜現在吧,預計未來會有很長一算時間的加班期。”沒管一頭問號的姐妹們,女同事去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來,唏噓又有那麽一點吃驚。西城戚家那位屁股底下的位子是自己爭奪來的,幾經生死,家族兄弟們被他踩在腳下翻不了身,他坐穩位子以後才轉換成溫文爾雅路線。董事長跟那位剛好相反,他上位之路走得平平坦坦,沒什麽不順心的時候。這不就來了嗎。等候室那年輕人有寵物不該有的利齒,董事長不知道怎麽想的竟然沒拔掉,八成早就被咬過了。女同事想到董事長麵上的抓痕,再迴憶迴憶年輕人的指甲,很不平整,像是故意用指甲刀剪出來的,那指甲抓人多疼啊,她搓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董事長要是受了氣,大家夥都別想好過。怕是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一股由欲求不滿帶來的寒流席卷整個集團。.茭白一杯牛奶還沒喝完,等候室的門就從外麵打開,沈寄沒進來,他站在門口道:“出來,跟我去機場。”“我不去。”茭白坐著不動。沈寄那麵色秒沉。他才開完會,嗓子都是啞的,帶著股看不見的烽火硝煙:“你以為我在跟你商量?”茭白嘀咕:“誰給你的膽子敢這麽想?”“誰給你的膽子敢這麽想?”沈董事長一字不差地說了,每個字都含著高人一等的輕蔑和處理公務產生的疲勞伴隨的,他一出會議室就來了這裏,沒有一具能讓他放鬆下來的身體就算了,還被甩臉色。這條小狗專門給他不痛快,扔了算了。現在就扔。沈寄看助理。陳一銘哪怕低著頭,都能通過董事長的氣息變化推斷他的心思。所以說,董事長,您還在等什麽,趕緊吩咐我把裏頭那根紮手的蘆葦扔掉啊。沈寄若無其事地撤迴了視線。於是他的頭像就出現了這樣的畫麵。皮卡丘開始脫萌萌的外套,可它隻脫了一丁點,就又飛快穿了迴去。還檢查有沒有穿好。這說明,他依舊保留著想引起茭白注意的念頭。茭白先是猜中霸總語錄,後又看到皮卡丘那死德行,他沒憋住當場破功,“噗嗤”笑出聲,笑著笑著就喊疼。沈寄看小狗那慘樣,情緒裏的陰霾有所減退:“給他準備吃的了嗎?”“……”陳一銘說,“備了。”什麽旺仔牛奶糖薯片鍋巴之類的垃圾食品,他頭一迴買,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去結賬的。陳一銘去自己辦公室拎了一袋吃的過來,董事長還站在門口,他實在無法適應董事長的受氣畫麵,太詭異。“白少,我們是去戚董那,隻需要飛一個班小時。”茭白說:“下飛機就到?”陳一銘:“……”茭白隻想嗬嗬。《斷翅》裏有一畫是古堡外景,叫什麽府,那就是戚以潦的固定住處,在深山老林,去的路上還不知道要怎麽顛簸,不是要他死嗎?局麵僵住了。陳一銘在看手機,顯然沒多少時間可以耗了,他給了茭白一個“別自討苦吃”的警告眼神。茭白相信就算他不同意,也會被拖走,他認真考量了會,決定盡量讓自己少受點罪。“今天複查得還行,但是車一顛,我的肋骨還是會疼。”茭白對老家夥說。沈寄冷麵冷情:“疼不好?長點記性。”什麽叫長點記性?這話簡直了。茭白站起來,怪裏怪氣:“沈董,您這麽說讓我理解不了,我是為了救您兒子才這樣的。”沈寄的太陽穴突突地跳動,他懷疑自己得了一種急性病症,症狀是不能聽小狗假惺惺地叫他“沈董”“您”,刺耳,渾身不對勁。偏偏小狗還時不時地這麽來一下,故意的成分極大。沈寄斷定這病症會在兩周後消失,可現在,他控製不住病情,這讓他的理性倒退,暴躁和幼稚的冷嘲熱諷頂衝而上:“你不是為了你們的友情?”茭白跟他四目相視了一會,點點頭說了聲“行”就往窗邊走,媽媽個蛋,該怎麽以退為進?背後徒然有一股侵略性的力道將茭白從窗前扯開,他又疼又驚。“你站窗邊幹什麽?”沈寄抓住茭白瘦細的腕部,指腹暴力地碾住他的青色血管,低喝著,眸色極冷。那片冷光背後隱隱有東西湧出了個頭。是當事人都沒能捕捉到的急躁。轉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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