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沒有皇帝命卻要幹皇帝要幹的事兒”這一點,四位王爺早已深有體會。


    十二皇子,如今的淳王,是大婚的時候被封王的,大婚後,宇文琿給他放了個長假,這會兒開始幫他做事,也不過幾個月時間。


    相比寧王三人,淳王對宇文琿的了解還不夠。


    這會兒禦書房內一陣安靜,宇文琿將四人叫來,卻是一句話都不說。


    寧王三個自然沉得住氣,這種情況又不是第一次了,可是淳王還不習慣,到底先開口道,“皇兄,是不是有什麽事?”


    宇文琿這才看向兄弟四人,“今天找你們來,的確有一件重要的事,隻是不知道如何開口。”


    話說到這裏,宇文琿故意頓了頓,離開龍椅,對兄弟四人示意道,“坐下說。”


    寧王故作輕鬆的笑道,“五哥向來是個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的,今天怎麽猶豫不定?”然而他內心是慌亂的,宇文琿越是不直說,就越有可能是個坑。


    顯王也跟著道,“就是,難道還要五哥搞不定的事兒不成?”


    宇文琿無奈的搖了搖頭,壓低了聲音,“若不是親兄弟,就這事兒,我也不會說。”


    明顯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兄弟四人齊齊看向宇文琿,擔心的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你們也知道,早年我經常上戰場,戰場無情,刀劍無眼,受傷是在所難免的事。”


    其他兄弟四人的眼神,有一點點同情,宇文琿的身上的傷,他們不是沒見過,以前不覺得多嚴重,反正不管哪次上戰場,他都會活著迴來。


    然而那次宇文琿被玄正帝的一腳踢出血的情景,如今還曆曆在目,想不擔心都不行。


    宇文琿現在的樣子很是為難,可最終還是說道,“有些傷可以痊愈,有些卻不能,最後留下隱疾,你們以為,事隔這麽多年,皇後才再次有孕,真的隻是她的原因嗎?”


    “……”兄弟四人被宇文琿的話弄得糊塗了,慢慢琢磨起來。


    倒是十二皇子心直口快,直接問道,“不是皇嫂的原因,難道還是皇兄你的原因嗎?”


    宇文琿沒有迴答,隻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微微點了點頭。


    兄弟四人齊齊倒吸一口氣,坐是坐不住了,若是皇帝的生育和子嗣有了問題,這可不是小問題!


    好在,值得欣慰的是,宇文琿現在有兩個兒子了。


    “五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所以才要認養我們的嫡子嫡女?”


    宇文琿坦白道,“早年隻是懷疑,現在禦醫院已經得到證實。”


    “五弟,要不要滅口?”


    “……”宇文琿和寧王顯王淳王四人,齊齊看向三皇子廉王,滅了整個禦醫院麽?那他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寧王咬牙道,“三哥,五哥不是暴君,這種事是得瞞著,可是真滅了禦醫院,就瞞不住了!”


    廉王縮了縮肩膀,他這不是跟著著急麽?


    “算了,別怪三哥,三哥也是為了我好。”宇文琿趕緊轉移話題,“我就想著,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皇後還年輕,皇子公主還小,我真是放心不下。”


    “五弟!”“五哥!”“皇兄!”向來叫宇文琿五哥五弟的,隻有年長的三個兄弟,其他的不敢叫五哥,一直叫皇兄,“你是皇帝,怎麽能說這麽不吉利的話!”


    什麽叫不在了?什麽叫皇後還年輕?隻有那句皇子公主還小能聽。


    “我是說如果。”宇文琿強調道,“誰也不能保證不會有那麽一天,我的身體,我很清楚。”


    “五哥,你健朗得很,不可能說那啥就那啥。”寧王隱晦的道,“你肯定會長命百歲的。”


    顯王小聲道,“五哥,你這樣被皇嫂知道了,皇嫂會傷心難過的。”


    宇文琿心中默默歎氣,他要的,不是這個效果,難道弄巧成拙了?


    “你們都是我的親兄弟,就算真有那麽一天,有你們在,我也放心了。”眼見兄弟四個還要勸,宇文琿再次起身,“我要去陪陪皇後,今兒的奏折你們批吧,我先走了。”


    “……”後知後覺的兄弟四人,第一反應便是,這不是他不想批奏折給自己找的借口吧?可是他又不是為了偷懶詛咒自己的人。


    兄弟四人並沒有再多想,第二天,宇文琿的“事”就被朝臣知道了。


    兄弟四人下了早朝後,齊刷刷一溜的跪在禦書房內,“五弟,我什麽都沒說啊!”


    “五哥,弟弟我可是保守秘密的!”


    “皇兄……我也沒說。”


    要是他們說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夢話,可是他們沒有說夢話的習慣。即便真是說夢話,也不知道消息傳得這麽快,才一天,滿朝都知道了。


    淳王還大膽猜測道,“皇兄,是不是……禦醫院的人?”


    早知如此,還不如聽廉王的建議,滅口!


    “這件事和你們無關。”宇文琿卻是很淡定,“紙是包不住火的,能瞞得了一天兩天,能瞞得住一輩子麽?不能。知道就知道吧,我心裏也能輕鬆些。”


    禦書房內,兄弟四人再次表現了對宇文琿的關心和擔憂,昭慈殿內,宇文釗卻是紅著眼睛來找穆鈺蘭,“母後!”


    “這是怎麽了?”擦了擦兒子眼角的淚珠,穆鈺蘭道,“男兒有淚不輕彈,你現在還小,可以掉掉金豆子,以後長大了,不能隨便掉眼淚知道麽?會被人笑話的。”


    “兒子知道。”宇文釗抱著穆鈺蘭的手臂,很是難過的道,“可是兒子難過,父皇好可憐。”


    穆鈺蘭渾身一僵,“你都聽說了什麽?”


    “兒子聽說,父皇早年上戰場,受了很嚴重的傷。”宇文釗心疼的道,“父皇受了很嚴重的傷,還不告訴別人,還在我們麵前裝得很好,父皇好可憐啊。”


    穆鈺蘭聽完,立時鬆了口氣,好在沒人在宇文釗麵前亂說話。“母後,這迴我真的知道,父皇是愛我們的,小時候,不是父皇不關心我,隻是父皇病了。”宇文釗很是後悔,“都是兒子不懂事,不該讓父皇母後擔心的,兒子保證,以後一定聽父皇母後的話,一定好好照


    顧弟弟妹妹。”“……”這都是哪兒跟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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