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舍得對柔嬪,不能對賢王和賢王妃,那麽就隻能對德貴妃了。


    也是德貴妃倒黴,換做旁的事兒,皇帝都有心讓宇文琿頂罪,然而這後宮之事,德貴妃的罪名證據確鑿,這迴是想賴也賴不掉了!


    “來人!傳朕旨意!”皇帝一開口,德貴妃就知道完了,整個人跌坐在地上,毫無形象,腦海中一片空白,迴想的隻有,“德貴妃,惡毒成性,陷害宮妃,無善無德,今奪其後宮之任,不配為德者,不配為貴妃,貶為伶女!打入


    冷宮!每日杖責二十!”


    伶女,是宮中連侍女都不如的罪女!


    每日杖責二十,怕是沒幾日,德貴妃……如今的方伶女就要一命嗚唿了。


    皇帝處置完方伶女,仍舊不解氣,看向周圍眾人,紅著眼怒道,“伺候過原德貴妃的所!有!人!杖!斃!”


    “……”眾人齊齊倒吸一口氣,隨後便傳來宮人侍女的哀嚎聲,“皇上饒命啊!與奴婢無關啊!”


    “奴才冤枉啊,皇上饒命啊……”


    幾乎是喊什麽的都有,可是,越是喊,皇帝這心裏就越是痛快,視線落在跪著的幾個禦醫身上,眼睛都亮了,“禦醫院不力!每人杖責三十!”


    是夜,原德貴妃的宮殿內外,一陣陣的聲嘶力竭,直到天明都沒消停過。


    皇帝發泄完後,就帶著柔嬪離開了。


    竟是沒人管宇文琿。


    宇文琿看夠了戲,離開宮殿的時候,迴頭看了眼殿內的慘狀,麵上全是冷漠,如此比之他前世,還不夠看的!


    至於穆鈺蘭的替身,也被帶走了,宮裏大亂,沒有必要再留下養胎不是?


    消息傳到莊子的時候,古華和古玉容撿著能說的,不血腥的告訴穆鈺蘭,當做給她解悶兒了。


    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穆鈺蘭說不上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德貴妃就是傳說中的不作不死,把自己給作死了。”


    聰明的,如今就該什麽都不做。


    “王妃,如今該是叫方伶人的。”古華道,“有了這樣的事,怕是再難翻身了。”


    穆鈺蘭放下筆杆子,頓了頓才說,“皇帝也是個心狠的,昔日德貴妃母子,可謂是盛寵,那又如何?但凡皇帝念著一點情誼,也不會如此。”


    或許情誼是有的,但在九重霄的作用下,皇帝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皇帝了。


    古玉容將削好的水果遞給穆鈺蘭,笑道,“還以為王妃會高興呢,畢竟,皇帝可是打著為您討公道的名義處罰了她。”


    “這話你也信?”反正穆鈺蘭半點都不信,“皇帝自己要發泄,怕是不敢自作主張,惹來禦史擾耳根子,自以為師出有名,但是他忘了,還有個承王呢。”


    承王盛寵這麽多年,可不是草包,即便眼下被皇帝懷疑嫌棄,一樣有自己的本事,有自己的人脈。


    “王妃的意思是,承王會有所動作?”古華問道,“屬下倒是覺得,主子很快就能來接你迴去了。”


    穆鈺蘭淡笑著,“承王怎會甘心?失寵在先,如今生母獲罪,連個侍女都不如,他這承王麵子裏子都沒了,至於迴去的事兒,不著急,慢慢看吧。”


    自從得了宇文琿的明確保證,她終於放心他不會走上弑父殺兄弟的路,心思也就不會那麽重了,再看問題的時候,自然冷靜不少。


    “王妃說的是,咱們就等長京的好消息。”


    穆鈺蘭沒接話,她要的最大的好消息,就是他平安,其他的,不重要。


    承王那邊,得到樓箐徹底廢了的消息,卻是一點都不著急,雖然親自來看過了,但站在樓箐床前,承王冷笑出聲,“本王就不信了!誰有這個膽子在本王眼皮子底下,一而再,再而三的動手腳!”


    冷哼一聲,沒再管床上的半死之身,承王轉身離開了院落,沒有迴宮,而是坐上馬車去了郊外,到了西郊的一處莊子。


    莊子上的管事見到承王,上前行禮道,“請主子安!”


    “免了,樓公子如何?”


    管事垂首恭敬的道,“樓公子這幾天好了許多,再過些時日,就可以慢慢恢複武功了,隻是……”


    管事停頓了一下,承王停下腳步,“但說無妨。”


    “是,樓公子的心情似乎一直不好。”管事擔憂的道,“奴才擔心,這樣會影響樓公子的恢複。”


    承王點了點頭,卻沒在意,他是很欣賞樓箐,這人文武雙全,文采不必說,考上了舉人,因為一些變故,才以寫話本子為生。


    武功更是不差,不然也不會為他拉攏了江湖人士……


    想到江湖人士,承王暗恨!在他看來,樓箐有如今,和那些江湖人士脫不開關係!


    總之,樓箐以為是承王牽連了自己,承王卻以為是江湖人士帶來的麻煩。


    懷疑宇文琿?兩人都沒動過這個心思。


    到了莊子上最好的一處院子,樓箐躺在院子裏的躺椅上,這,是本該被廢了的,在長京那處院落裏的人,這會兒卻是實實在在的恢複了五成!


    聽到動靜睜開僅剩的一隻眼,見是承王才放下戒備,“請王爺安。”


    樓箐要起身,被承王一把按住,“免了,說過你不必行禮,何苦見外?今兒本王來,有事與你說。”


    “這幾天屬下倒是清淨,不知長京情況如何了?”


    承王也不廢話,說得幹脆,“長京?哼!這次來有兩件事與你說,一件是你的事,那些人果然下手了,不過可恨!本王還不知道是誰做的!”


    問過守在那院落裏的暗衛,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發生了什麽!簡直就是活見鬼。


    “這麽恨不得我死的人,到底是誰!”樓箐咬牙,整個人更陰沉了許多。


    “不,不是恨不得你死,是讓你生不如死。”承王解釋了一句,“安排在院落裏的人,沒有咽氣,倒是跟活死人差不多,除了會唿吸會思考,什麽都做不了。”


    樓箐陰沉沉的笑了,“最好別讓我知道是誰!”


    “此其一,其二,本王有件事與你商量。”承王一挑眉,說起了正事。樓箐趕緊收好自己的情緒,恭敬的道,“請王爺明示,屬下知無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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