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都是傷殘老弱的士兵


    把蝴蝶安排進店裏,蓬寶兒便把事情全權交給歐叔,她打算在半個月後再去看店中情況。半個月時間,足夠給蝴蝶適應了。過兩天,她要跟著武俠去煤礦區看看情況。


    在前往礦區前一天,武俠對文安大聲道:“文安——”


    在隔壁院子練武的文安迴道:“在!”


    武俠:“去外麵買一身男子穿的衣服給你大嫂!”


    文安:“好咧!”於是,他“踏踏踏”幾下上牆飛出院子去成衣鋪了。


    蓬寶兒:“??????”也好,礦區全部都會男人。就算她穿上男兒裝也掩蓋不住自己是女人的事實,至少也不會在礦區中這麽異類。


    武俠:“明日太守大人一起前往。”


    蓬寶兒點頭。


    文安去成衣店給蓬寶兒買衣服。他買了黑藍色的迴去,迴到家之後,他把衣服給武俠,武俠接過然後便撈著蓬寶兒進房給她換衣服。


    房中。


    “混蛋大俠!換衣服就換衣服!不要動手動腳!”


    “哎哎哎——別亂摸!”


    “你禽獸啊你!”


    “大混蛋!!!!”


    前院的文安:“??????”


    一番折騰,上下揩油心滿意足之後,蓬寶兒臉色羞紅地把衣服換好。


    蓬寶兒心中吐槽自己:這都老夫老妻了,又不是什麽少女,她害羞個什麽勁。


    給蓬寶兒換好衣服,武俠粗略地給她束發。弄好一切後,蓬寶兒出門,文安一看,他豎起大拇指:“大嫂英姿颯爽!”


    蓬寶兒道:“那當然!”


    正給狐狸梳毛的姐弟兩抬頭看蓬寶兒,念俠震驚道:“娘?”


    蓬寶兒抱起圓滾滾的兒子親了一口:“怎麽,念俠不認識娘了?”


    芝蘭疑惑:“娘為何變成男人了?”


    蓬寶兒:“娘並非變成男人,而是船上男人的衣服罷了。”


    念俠糾結了,他問道:“那、那念俠可穿女兒衣麽?”既然娘可以穿男兒衣,他也可以穿女兒衣吧。


    武俠從蓬寶兒話中把念俠拎到自己懷中:“不行。”


    念俠不解:“為何?”


    武俠:“因為你是好男兒!”


    念俠:“好男兒不能穿女兒衣麽?”


    武俠:“對!”


    念俠更加繞不開地糾結了:“那娘為何可以穿男兒衣服?”


    武俠:“女人可穿男兒衣,但是男兒不可穿女人衣。”


    念俠懂了:“念俠知道了。”


    武俠寵溺地揉了揉兒子的小腦袋,他笑道:“明日我和你娘出門,你和姐姐留在家中。”


    念俠點點頭,經過這段時間,他已經知道爹娘很忙很忙了。所以,現在總不會纏著爹娘去哪裏了。


    兩個孩子乖巧懂事,武俠心中熱乎。有妻子兒女在身邊,他已別無所求。


    翌日。蓬寶兒一身男兒裝,外麵加了黑色棉袍,還帶上口罩手套和帽子。這一看過去,隻要她不開口,誰也不知道她是個女人。


    今日此去,文安也一起。武俠拉著她上馬,文安則從另外一個院子裏把馬牽了出來——他們家四個院子。現在其中一個,已經淪落為養羊、馬、還有狐狸和黑熊的院子了。


    他們三人騎馬到太守府,太守大人把他們請進之後便做了一番準備。然後和別駕,還有十個護衛騎上馬向城外去了。


    一千人在出城門的時候,太守大人專門停下詢問了一下守城士兵最後可有可疑之人進出城?守衛士兵答:“無。最近下雪,除了村子裏的老兵們,無人進城。”


    江太守:“沒有便好。好好守城,有可疑之人一定要抓起來!”


    守衛士兵:“是!大人!”


    從這場對話中,蓬寶兒聽出了一點問題。


    幾人繼續往礦山去。從城到城外,雖然今日無風雪,但城中有人清理積雪。可出了城外,外麵後厚積雪簡直嚇人。


    十幾匹馬踩著雪向目的地去,她問道:“城外住著老兵?”


    武俠迴道:“城外你看到的那些依建兗城而建的村莊,都是傷殘老弱的士兵。”


    蓬寶兒:“他們為何不迴家?”


    武俠:“無家可歸。這些人,有些是乞兒,長大後加入軍營,有的是被家人丟棄,有的則代兄從軍而不想迴去的。各種各樣的原因,他們前往戰場。再過個十年二十年,老了之後,他們隻能被除軍籍。屆時無家可歸,太守大人不忍看著他們流落,便在城外建了屋子給他們住。時間長了,就變成了老兵的村莊。而那些在戰場上受傷,不得再上戰場的人也都留在了這些村莊。”


    在他沒有做將軍的時候,已經是這樣了。現在,他做了將軍後。有時候會去看看這些老士兵們。


    很殘酷,真的很殘酷。保家衛國,日後,老去一身病痛,落得無家可歸的下場。


    蓬寶兒一聲歎息:“幸好有太守大人在。”


    武俠道:“是啊,所以這北方大地,人人敬重江太守。”


    蓬寶兒:“那現在,他們以什麽生活?”


    武俠:“我與你說過,江太守讓人試種糧食之事吧?試種之人便是他們。每年,他們自己種糧食,雖然不多,但在江太守的幫助下,還勉強糊口。而且,夏天之時,他們有時會去山裏狩獵。”


    說白了,糧食還是不夠。所以就算身體殘疾,就算蒼老,他們也會拖著這身病痛前往山裏狩獵。


    聽著開除軍籍的老士們和受傷的士兵所處的環境和待遇,蓬寶兒心中有點兒不是滋味。


    蓬寶兒:“他們用自己生命來保家衛國,讓南靖國百姓過上安穩的生活。老了,或受傷了隻能從前線退下,兩個安穩的生活都沒有。”


    沒有體製保障,不管是戰死,還是退下來。


    將無人記住這些人。


    蓬寶兒並不是批判,她知道自己隻能牢騷,因為她也改變不了什麽。隻是,想到大俠若不是大將軍,而是個普通士兵,拿他她該多痛苦。


    她能這麽想,那其他還在戰場上的士兵呢?


    還有這些退下來的士兵呢?他們付出了一切,到老了,隻能這樣淒苦地度過晚年。這實在是讓她揪心。


    想到南靖國百姓們歡聲笑語,而南靖國保衛邊關的士兵在戰場上灑熱血。


    這麽一想,這麽一個對比。蓬寶兒心中更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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