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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存厚臨陣反戈一擊,不僅是打了地方勢力陣營措手不及,就連中央一下子也沒反應過來。(1_1)當劉存厚的通電傳到全國後,各方目瞪口呆之餘都暗暗咒罵這個劉厚臉簡直厚臉麵無恥到了極點,簡直有辱軍人聲譽。


    不過,罵雖然管罵,但那些地方勢力、軍閥等,麵對國防軍強大的攻勢根本無法抵擋,心中正後悔當初鬧得太厲害,誰想到中央居然變得如此強硬,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除了幾個倒黴蛋在第一時間就被國防軍打得落花流水,丟掉部隊、地盤甚至小命的家夥外,剩下的這些人無不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拚命想著脫身妙招。而此時,劉存厚給他們做出了鮮明榜樣,一個個頓時恍然大悟,迫不及待地接連也發出通電,大義凜然站到了中央那邊去了。.


    “瞧瞧,這些就是我們當初的革命同誌!”


    北*京,總理府,宋教仁手裏拿著一疊電報氣衝衝地揮舞著。他簡直不敢相信,這些當年的革命黨人如今居然成了這種模樣,以地方對抗中央,軍閥割據不算,還厚顏無恥到了這種地步,這還能稱得上是人麽?


    “電文中都說些什麽?”於右任問道。


    “這還用問?無非和劉厚臉的通電大同小異。”唐紹儀在一旁搖頭苦笑,地方情況之奇異變化讓所有人跌碎了眼鏡,他唐紹儀也是其中之一,但氣憤之餘更是哭笑不得。真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有辱斯文……實在是有辱斯文……。”於右任的嘴巴張得老大,瞪著眼愣了半天最後憋出這麽一句話來,唐紹儀頓時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行了遁初,這些人都是有奶便是娘的貨色。當年投身革命也是動機不純,沒必要為他們氣壞了身子。倒是如今這局麵怎麽處置?你得盡快做出安排,下麵的部隊還等著中央決策呢。”


    “決策?這些王八蛋不鏟除,國家就一天好不了!”宋教仁一拳砸在桌上,氣得臉色鐵青,心裏第一個念頭就是立即讓國防部命令前線各部隊繼續進軍,把這些無恥之徒全部消滅再說。可是,尚有理智的他並沒有被怒火衝昏了頭腦。他非常明白一旦這個命令發出必然會引起震動。自從中央決定以武力解決地方問題以來,報紙上的爭論一直不休,無論是各派還是中立者,都各抒己見。(1_1)提出了不同看法,而劉存厚的通電一出,又使這種情況變得更加複雜起來。中國民智未開,大多老百姓還沒有**的判斷能力,一旦中央不顧地方轉變。執意要用武力解決一切的話,必定會被人落下口實,政府從有理也就一下子變成了沒理,甚至連宋教仁本人都會受到國會的責難。


    想到國會。宋教仁就覺得頭痛。開戰以來,國會中代表地方勢力的議員們在京中上竄下跳幾乎沒歇過。政府一直頂著來自於他們的極大壓力,幸好讚成中央決議和中立派占據了絕大多數。可一旦在現在這情況無視地方勢力的“善意”,這種優勢馬上就會化為烏有,而把自己陷入困境。


    此時此刻的宋教仁心中兩難,既想一口氣徹底解決地方問題,但又顧及反對勢力的反撲。一時間,他不知道怎麽決斷才好,無奈地搖了搖頭。


    “少川兄,伯循兄,我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唐紹儀心裏也琢磨著究竟怎麽處置這種事,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中央的國防軍已經把計劃執行了一半,而局麵的突然變化讓後續無法進行。現在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要是退兵的話不僅功虧一簣,而且還會損害中央威信,等這些地方勢力、軍閥們緩過氣來繼續和中央對峙,永遠也解決不了問題。可是打下去,又會被輿論所指責,使中央、政府陷入困境,一旦有國會議員以此提出彈劾的話,宋教仁的總理之位也將不穩。


    “對這種無恥之徒還有什麽好說的?依我之見就一個字!打!”於右任氣唿唿地開口道,他生平最看不慣的就是兩麵三刀的小人,眼中容不下半點沙子。


    “伯循兄,你太天真了,要是能打遁初會如此為難?”不等宋教仁開口,唐紹儀在一旁歎聲說了一句,見於右任不解的目光向自己看來,耐著性子解釋了一下打和不打所導致的種種後果,等仔細說完後,他苦笑道:“政治不像教育人那麽簡單,複雜的很啊!”


    “真夠亂的……如此說來現在不能打?”於右任腦袋暈唿唿地問道。


    “不是不能打,而是怎麽打,打到什麽程度,關鍵是把握好一個度。”


    “得得得,繞來繞去都把我給聽糊塗了,打也不行,不打也不行,我是搞不明白這些東西,簡直比看天還難。”搖搖腦袋,於右任索性再也不說話,這事的複雜根本不是他能想得明白的。


    “遁初,你先別急,這事讓我好好想想……想想……。”抬頭見宋教仁緊皺著眉頭,唐紹儀安慰道,絞盡腦汁琢磨著對策。


    一時間,屋裏三人都不說話,各自想著這事如此處置。還沒等他們琢磨出主意來,突然有人來報,說是陸軍上將蔡鍔求見。


    “蔡鬆坡他來幹什麽?”於右任奇怪道,蔡鍔雖然也是同盟會員,但雙方不屬一派,kmt和革命黨分道揚鑣後蔡鍔兩不相幫,等於脫離了兩黨逍遙在外,平日裏在京中低調的很,大家也很少走動,怎麽突然這位赫赫有名的革命元勳跑到總理府來了?


    宋教仁和唐紹儀同時對視一眼,他們立即就想到了蔡鍔前來最大的可能就是為了他們剛才談論的事。別說蔡鍔如今位居上將軍,但在京中並沒實權,隻不過是在總參謀部掛了個高參閑職而已。但真要論起來,蔡鍔在雲南的勢力還是很強的,如今的雲南最大軍閥唐繼堯就是蔡鍔的部下,從這點上來看,他人在京城依然可以影響到地方,是個不可小視的人物。


    “遁初兄,蔡某不告而來,見諒!見諒啊!”麵對蔡鍔,宋教仁雖然是國務總理,可還是得親自迎接,連忙起身到門口親迎。沒一迴兒,隻見穿著國防軍上將軍製服的蔡鍔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見到宋教仁笑著打著招唿。


    “少川兄,伯循兄,你們也在?嗬嗬,好久不見了。”瞧見唐紹儀和於右任,蔡鍔連忙拱拱手,笑眯眯地問候一聲。


    “鬆坡的精神瞧起來不錯,近來身體尚好?”蔡鍔的身體差和他的名氣一樣大,唐紹儀關切地問道。


    “好好,有勞少川兄牽掛。”


    四人客套了一番,宋教仁作為主人把蔡鍔請了進去,並讓人上茶招待。


    “遁初兄,你是不是奇怪我今天為什麽會登你這總理府?”等上茶人退去後,蔡鍔笑著向宋教仁問了一句,不等宋教仁迴答他又歎聲道:“其實我也不想來的,今日前來隻是受人之托而已。”


    宋教仁微微點頭,靜靜地等著蔡鍔往下說。


    “盧師諦、劉雲峰對抗中央,兵敗後逃入雲貴,唐蓂賡剛剛來電,說已把此二人扣下,並請中央發落。遁初,我知道地方有些人說話做事實在有些過了,可畢竟怎麽說當年辛亥革命大家都是出過力的,如今知錯而改,看在往日情份上就罷手。當然,像盧師諦、劉雲峰這些人,該抓的抓,該殺的殺,絕不能姑息!而迷途知返者,稍稍懲戒即可,你說呢?”


    “嗬嗬,鬆坡兄果然是做說客來的。”宋教仁淡淡笑道,心裏卻怒火上衝,好你個蔡鬆坡,輕飄飄地幾句話就想把事給糊弄過去,什麽叫該抓的抓,該殺的殺?隻要不動你的地盤,不損害你的利益,至於其它你就可以大度隨意是不是?說白了這種所為不是和劉存厚沒什麽區別,隻不過掩飾的更好罷了。


    “說客就是說客。”蔡鍔也不否認,笑眯眯地說道:“說實話遁初兄,你的想法我是讚同的,可做法還是覺得可以商酌,畢竟國家大事不比家事,事嘛要一點點做,步子邁得太大人容易跌交啊!換句話裏說,難道你以為袁項城就這麽支持你?他會如此好心?哈哈哈!依我之見,袁項城老謀深算,隻不過是把你當成手裏的刀而已。這人麵目我早就看透了,嘴上一套背裏一套,說起來比唱得還好,遁初兄,你可千萬得留意啊!”


    宋教仁神色不變,微微搖頭:“無論袁大總統怎麽想,我宋某做事一為國家,二為民眾,持的是憲政治國之策,行得正,站得直,是非自有後世史來評價。地方勢力、軍閥割據,已成**王國,作為一個國家中央政府絕對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繼續下去。中央提出的地方軍政、民政分離,國防軍整編計劃,就是為了維護國家統一,安定民生,發展地方之考慮。可地方又是怎麽做的呢?對抗中央!搞小動作?耍小聰明?為維持他們的軍閥統治?就連你所說的唐蓂賡,要不是如今形勢所迫會如此作為?蔡上將軍,恐怕你心裏所想和他們等並無分別?”


    “你……。”蔡鍔臉上頓時閃過一絲怒火,但他很快就平靜了下來:“嗬嗬,遁初兄可是一杆子打翻一船好人啊!既然話至如此,那我直接問一句,你要怎樣才肯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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