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避無可避,木葉索性就放鬆了下來,他朝著白逸杉問道:“在東離,應該沒有什麽人會幫你的吧?如果在南轅和西岐還好,好歹有人認識你,我也就搞不懂了,在這種關鍵的時刻,你自己孤身一人來到


    東離,究竟是為什麽呢?”


    “一個人也是戰,倆個人也是戰,再多的人也是戰,並沒有什麽區別。”


    “我終於知道你這人為什麽沒有朋友了,太死腦筋了呢!跟你做朋友是一件很累的事情的。”


    “怕是沒有人敢跟他做朋友吧,誰都不會跟一條毒蛇做朋友的,留他在身邊,隻是把自己推向死亡。”


    陵園之內出現的第四個人。


    木葉朝他恭恭敬敬地低頭,“少主。”


    隻見那人在大雨之中把頭上的帽子掀開,淩炎庶見過他,這段時間他一直住在東離皇宮,早在半個月前就已經來到東離的西岐皇子,蕭子慕,他也來到了陵園當中。


    局麵一下子傾斜到了西岐那邊。


    白逸杉說道:“我早該想到你也在東離的。”


    “你沒有想到的事情還多著呢,不過,局麵對你可是很不利的。”蕭子慕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淩炎庶正想著他為什麽說出這一番話的時候,身後已經傳來了聲音。


    是腳步聲,還有,似乎是輪子在地麵滑動的聲音。在大雨天,聲音原本就不易於傳播,自己可以聽到聲音,說明背後的那些人已經離得很近了。


    陵園當中出現了第五個人,不對,是第六個,這一次來的是倆個人。


    淩炎庶迴過頭的時候,已經看到那倆人走到了自己的身邊,男人坐在輪椅上,舉著一柄傘,背後的女人推著輪椅。


    是淩幽南和霓裳。他們也來了。  霓裳推著輪椅走到了淩炎庶的身邊然後停了下來,她看了眼麵前的這幾個人,覺得很奇怪,大雨天,人們竟然都出現在了陵園當中,除了蕭子慕和淩炎庶之外,另外一黑一白的倆個人自己竟是從來都


    沒有見過。


    而且,更讓人感到意外的是,霓裳注意到了那塊無字碑。所有人在先帝的墓碑這裏碰到一起,想必應該不是什麽巧合。


    自己今天剛剛跟念露一齊來過陵園,知道了這裏就是淩幽南和淩炎庶他們爺爺的墓碑,結果還沒有過去多久,就在這裏發生了這種事情。


    霓裳偷偷地看了看淩幽南和淩炎庶的表情,他們似乎並不知道這裏是先帝的墓碑。


    眾人都沉默著。


    雨又默默地下得更大了,陰雲把整個天空都遮蔽成純粹的黑色。


    霓裳知道,事情並沒有這麽簡單。


    “不知道蕭子慕,蕭皇子,你作為東離的貴客,為什麽會出現在我東離的禁地呢?”


    淩幽南抬起頭,不卑不亢地問道。  “意外意外,這個手下有點傻,讓他出去找點吃的,結果走丟了,這不,我見他半天一直不迴去,親自出來找一找嗎,結果就找到這來著,我也沒想到他會冒犯東離先輩們。剛好他也在,這不,人已經


    找到了,我們就先行告辭了。”蕭子慕笑著說道。


    看上去,他並沒有敵意。


    但是,就算是一個傻子都可以知道蕭子慕在睜著眼說瞎話,誰會相信他的那一番說辭呢?顯然淩幽南不會,就更不要說是知道木葉並不簡單的淩炎庶了。


    這樣一個實力強悍的手下,怎麽可能會派出來找吃的,而且偏偏先找到淩炎庶的宮裏去,之後又找到了皇家陵園裏來。


    淩幽南聽蕭子慕說完,情緒並沒有太多的變化,他看了木葉一眼,然後說道:“這個人是你的手下。”


    “那麽他呢?”


    淩幽南看向了白逸杉。


    “這不是我們的人,我不認識他。我覺得,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絕對是心懷不軌的,我建議你可以把他抓起來,然後嚴刑拷打,說不定可以查出什麽有用的消息。”


    “他是白逸杉,南轅人。”淩炎庶朝淩幽南低聲地解釋道,雖說二人平日裏互相對立,可是在這種時候,倆人還是知道分寸的,在國家麵前,他們還是默默地站到了一起。


    “連南轅都已經出現了嗎?”淩幽南自言自語道。


    跟木葉和淩炎庶不同,白逸杉確實沒有什麽幫手,再在這裏待多久,他都不會等來自己的幫手,所以,他並沒有打算多說些什麽,那些都是沒有意義的。


    “要打便打,不要說這麽多沒用的廢話了。”


    原本平靜的場麵突然因為白逸杉的一句話變得尷尬了起來,一瞬間氣氛就劍拔弩張了,霓裳站在淩幽南的背後,不知道待會會發生些什麽。


    在東離的皇家陵園中出現了別國的人,怕是免不了一戰了吧。


    “你們走吧。”


    這句話從淩幽南的嘴裏說出來,霓裳是萬萬沒有想到的,連蕭子慕和木葉這主仆二人都愣了一下,難道說淩幽南相信了自己那番騙鬼的說辭嗎?


    但是人群中還有一人並沒有覺得意外,那便是白逸杉,他已經直接越過蕭子慕和木葉,打算就此離開陵園了。


    他走到了淩幽南和霓裳的身邊,短暫地停頓了一下,之後便繼續往前走去了。


    淩炎庶在淩幽南耳邊低聲地問:“就這麽讓他們離開嗎?”這個問題也是霓裳想要問的,畢竟現在白逸杉已經走了很遠了,但是淩幽南絲毫沒有要阻攔的樣子,看樣子真的沒有在開玩笑。


    淩幽南沒有說話。


    “那我們也就先走了哈,再會,之後的四國大會上再好好地跟你們聊聊,今天這鬼天氣實在不適合外出。”


    在蕭子慕和木葉離開之後,淩幽南說道:“走吧。”


    他們離開了皇家陵園,一路直接來到了淩炎庶的宮底。


    “為什麽要放他們走呢?難道你不知道,他們無緣無故出現在陵園裏,必然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淩炎庶原本就跟淩幽南有些不合,現在更是直接把自己的情緒表現了出來。


    “難道你覺得我們可以留下他們嗎?”淩幽南反問道。


    淩炎庶頓了頓,然後問道:“你知道那陵園中有什麽秘密嗎?”


    “怎麽這麽問?”


    “蕭子慕的那個手下說過,那白逸杉是去盜墓的。”


    淩幽南搖了搖頭,“可是我們並沒有看到他帶走什麽。”


    “我還是覺得我們不應該那麽輕易地放他們離開。”


    “我也覺得是。”霓裳附和道,“畢竟我們有三個人,他們西岐隻有倆個人,南轅隻有一個人,怎麽算都是我們占據上風。”


    “就算真的去留,我們也留不下一個人,而且,就算真的留了下來又如何呢?蕭子慕是西岐皇子,我們能把他怎麽樣呢?那白逸杉雖然不知道是什麽身份,但是也必然不是什麽普通人。”


    淩幽南繼續說道:“而且,當時霓裳還在,我並不確定真的發生亂鬥,我們能不能保護她,她作為聖女,不能出現任何差錯。”


    淩炎庶想要說些什麽,可是最後還是沒有說。


    淩幽南並沒有打算繼續在淩炎庶那裏待著,在說完之後,他跟霓裳便離開了。


    二人迴到了宮外的王爺府。


    因為淋了一場雨,霓裳迴到林海院的第一件事就是吩咐紅衣墨衣熱水,然後好好地泡了一個澡。


    然後便是大吃一頓。


    在剛剛吃完之後,淩幽南便來到了林海院。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霓裳才會問出自己心裏真正的困惑,她問道:“說是要趕去陵園的是你,說讓他們走的又是你,我們去陵園的目的是什麽呢?隻是去見蕭子慕和那白逸杉一麵嗎?”


    “當然不是,難道你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嗎?我們是倆個人去的,但是迴來的時候是三個人。”


    霓裳原本就聰明,經淩幽南這麽一提醒,徹底地反應了過來,她問道:“你是為了淩炎庶?”


    淩幽南點了點頭。  “如果我們沒有出現,淩炎庶就是處在下風的那個人,那個時候,就算他讓人家走,人家都不一定會走,如果我們去的遲一點,也許就見不到淩炎庶了,誰能知道西岐和南轅那幫人究竟打算幹些什麽呢


    ?”


    “你跟淩炎庶不是死對頭嗎?怎麽突然要幫他?”霓裳有些不解,既然要爭皇位,那麽趁著這個機會讓蕭子慕和白逸杉幫忙順勢除掉淩炎庶,對於淩幽南來說不是更好嗎?


    “那是我跟他的問題,而現在需要率先處理的,是我們跟其他三國的問題。經過這麽些事,我才知道,可能,四國大會比想象的還要熱鬧許多了啊,南轅和西岐已經忍不住了,北漠應該也就要來了。”


    “隻是,不知道他們去陵園究竟是為什麽呢?那裏有什麽秘密嗎?”


    霓裳想了想,最後還是沒有告訴淩幽南,那裏的那座無字碑,其實就是先帝的陵墓,他們去往那裏,有很大的可能,便是因為那座墓。


    乾棠宮。


    作為東離國六皇子,淩炎庶卻並不喜歡富麗堂皇,這一點從他的乾棠宮就可以看出來了,與淩幽南不同的是,即使他的住所還在宮裏,可卻是在皇宮當中極為偏遠的一個地方。


    這一點是所有人都想不通的。  淩海曾經說過,竟然要做皇帝,那麽就應該有做皇帝的覺悟,所有的配置都應該按照皇帝來。可是呐,淩炎庶雖然並不介意當皇帝,也打算去爭一爭,可是卻對那乾元殿沒有什麽興趣,偌大的宮殿裏


    都是些虛偽的家夥,想來也是很無聊的。  再者說,現在說當皇帝的事情,未免太早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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