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霓裳一身粗布孝服出現在眾人麵前,身旁左側是淩幽南,由於他不便於穿孝服,便一身罕見的素衣,右側是淩清然,他和一身麻衣。


    白霓裳看了一眼王府外麵的陣仗知道是淩幽南準備的,她很感動他能如此細心周到,不禁握了一下淩幽南的手表示感謝。


    淩幽南以為她是過於傷心害怕,便反手在她手上像是安慰似得拍了拍。  白霓裳環顧了一下四周,果然相府內一人都未來,想來這麽大的陣仗不會有人不知吧。看來丞相是真的不在乎自己的結發妻子啊。可憐馮沐依卻對這個薄情男子沒有半分的怨言。這是怎樣的一個冷漠


    的人啊!還好,他並非自己的父親。  白霓裳如此想著放鬆了捏緊的雙手,款步向前,走到棺材前麵正中間。百姓不禁詫異,七王妃竟然如此大膽不顧禮節,她雖然是王妃,但是也是女子啊,怎麽能站在棺材頭。馮清然本就不屑於禮節,


    看著白霓裳如此更是多了些許欣賞之色,大步走到白霓裳身旁站好。


    “舅舅不怪我?”白霓裳道。


    淩清然答:“有何可怪罪的,你不輸於誰,何必在意那些虛禮。”


    淩幽南看著二人不禁感歎,這舅舅和侄女雖無血緣關係,缺一樣的耿直,不拘禮節,不按常理出牌,這麽一看倒是真的像是一家人。  人群頓時竊竊磋磋的議論紛紛。白霓裳眉頭微皺,猛然抬頭,那不施粉黛的臉上似是因為傷心帶著些許的疲倦,而今因為皺眉又多了幾分威嚴與不耐煩,犀利的眼神環顧了一下四周。四周頓時安靜了


    下來。


    當然,白霓裳也是偷偷釋放了些內力去鎮壓這些不會武功的老百姓。


    人群中一個探究的目光向白霓裳掃去,待淩幽南察覺到向目光出查詢才發現並無什麽異常。迴神看白霓裳並無異常就想著,許是自己多心了。


    白霓裳一路都在迴憶馮沐依的種種,以後再也沒有人像母親一樣對自己噓寒問暖了。想著往日的種種眼上便蒙上了霧氣。  就這麽一直走著,一直從白日到夜幕降臨。直到馮清然他們在客棧安頓好,馮清然道:“霓裳啊,迴去吧,你還年輕,好好和七王爺過日子,我看七王爺待你不錯,他身上還有傷,你看他一路跟著呢。


    ”


    “好,那我們便送到此處,舅舅迴去記得給霓裳送信。”白霓裳也不矯情默默答。說完也不拖泥帶水,轉身走到遠遠跟著的淩幽南的馬車邊,一躍邊上去了。衝著淩二道:“迴去吧。”


    白霓裳進了馬車,像是突然完成了很重大的事情,渾身都輕鬆了。忽而說道:“淩幽南,謝謝你,對我這麽好。”


    淩幽南平淡答道:“夫妻本是同林鳥,你我不用言謝。”


    “等會我不想迴王府,我想去一趟相府。”白霓裳又道。


    淩幽南想都沒想就答:“好。”


    轉而淩幽南又大聲道:“淩二,去相府。”


    淩二心想,這個相爺怕是要倒黴了,得罪了這兩個難纏的主。


    淩幽南轉頭對白霓裳關切道:“眯一會吧,等會到了我叫你。”白霓裳聞言沒有拒絕,乖乖的閉上了眼睛。


    快到相府的時候,淩幽南輕輕推了推白霓裳,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淩二下馬車前去敲門,讓來人通報相爺,七王爺七王妃在門口等候。


    沒在門口等多長時間,丞相便趕了出來。小心翼翼的請王爺王妃進門。


    淩幽南為白霓裳披上了披肩,二人攜手下了馬車。


    進入前廳後,二人坐在主做,白霓裳淡然道:“麻煩丞相大人將三姨娘和白飛舞請出來,霓裳有事情要宣布。”丞相交代後,丫鬟們應聲去了。


    三人在前廳坐下,相顧無言。


    白飛舞睡眼惺忪的,但是在接觸到白霓裳犀利的眼神後瞬間就清醒了,害怕的抓緊了衣服,不知她是不是來找自己報仇的。  白霓裳隻是掃了她一眼,看她那沒出息的樣子,嗤之以鼻,轉而冷靜的聲音傳來:“母親去世前告知我真相,我並非母親的親生女兒,也就是說我也並非丞相大人的女兒,很高興,我沒有這個殊榮。所


    以我今日過來是要告知丞相大人,我要更名的。從即日起,本王妃便更名為顧霓裳,自此與丞相府再無瓜葛。”


    丞相那日救白霓裳本就是看在淩悠然殘疾好了可能可以爭皇位的麵子上的,想著可以分別將兩個女兒嫁給最有可能登上皇位的人,然後隨便取舍一個,他白府依然是位高權重。  事後才得知淩幽南的站立全是依靠著藥物維持的,而且這種藥副作用極大,不可長期服用。現在這個霓裳來和他斷絕關係正好,這樣他便可以全身心的討好六王爺,也好得到他的器重。這個一殘一傻


    的人本就不重要。


    如此想著,也沒有多問。隻是裝模作樣的答:“霓裳啊,你這樣讓為父很是痛心。既然你已經另攀高枝對相府已無情,想斷絕關係便依你吧。”


    “如此甚好,既然相爺都答應了,我也不用顧忌一家人的麵子了,接下來我們正好把一筆筆賬算算清楚。”顧霓裳冷漠的朝著三姨娘和白飛舞一掃,嘴角斜斜的上揚道。


    三姨娘和白飛舞心中一顫,暗道不好。


    隻見顧霓裳手持一把精致的小匕首,慢慢的靠近白飛舞,笑意盈盈,可是在白飛舞眼裏,此時的顧霓裳簡直就是惡魔。


    隻見霓裳輕輕的在白飛舞臉上比劃著道:“你說,我要是在這張臉上劃幾道口子,她想勾引的人還會喜歡她嗎?”


    白飛舞豁的就跪在地上求饒道:“霓裳,我求求你不要毀我的容貌可好?你說什麽我都能答應你。”


    “隨便什麽嗎?”霓裳輕描淡寫。


    “是的,是的。”白飛舞像是害怕霓裳後悔,連連點頭。


    “那好,你去把你的娘親殺了吧。”


    霓裳波瀾不驚,仿佛在指使白飛舞殺一隻雞一般隨意。


    白飛舞緊握著手臂,一步一步走向三姨娘,隻見她突然哇的就哭了,還大聲尖叫著:“白霓裳,你這個瘋子,你有病。”


    三姨娘一把捂住白飛舞的嘴巴。哭著跪在地上求饒:“霓裳,姨娘求你了,放了我們吧。老爺,老爺,你快求求霓裳啊。”


    此時的丞相不是不想動,而是被一股力量壓得說不了話,這是一種恐怖的力量,仿佛分分鍾可以殺死他。丞相瞳孔裏放出恐懼的光芒,一直這麽僵持著。


    霓裳也不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他們。仿佛是一頭獵豹,看著將死的獵物,沒有同情也沒有激情。霓裳對他們本就無什麽感情,從小被欺淩著長大,但是在她的教育裏,最終還是忍不下心去殺人。


    所以到最後,她隻是動用了攝魂術的最高一層功力將白飛舞的魂魄打撒一半,以後她將如同個癡傻人一般活著。


    其實對於三姨娘,不過是個可憐之人罷了,霓裳覺得,看著自己的女兒如此便是對她最大的懲罰,這比讓她死更難熬。其實,霓裳是太小看三姨娘了,當然這隻是後話。


    丞相被霓裳內裏壓製著,恐懼過度,吐了口鮮血昏死過去了。


    丞相府就這樣,在一夜之前傷的慘重。而肇事人卻大搖大擺的走了,無人敢阻攔。


    這一夜丞相府內一片慌亂,而肇事者們卻睡得香甜。


    自從霓裳的七竅被打通後便再也沒有夢到過那個雍榮華貴的女子了。像是一切不過是一場夢,不曾出現過的人便一直不出現,找茬的人卻依然討厭。


    “王妃,王爺請您到前廳接旨。”惠棋小聲的提醒著霓裳。


    如今王府內已經把昨日霓裳大鬧相府的事情傳遍了,王府內一行人除了佩服自家王妃之外,剩下的可都是敬畏了。畢竟這樣的女人惹不得啊。


    “接旨?宮裏來人啦?”霓裳先是驚訝的問道。而後又想起來了,肯定是丞相那老匹夫去告狀了。


    “走吧。”霓裳沒等惠棋迴話,便自顧自的帶頭先往前廳走去。  前廳裏一個太監正坐在左側位置上,你上一眼便認出是上次賞荷宴上的小權子,想是他在東離皇心中的地位不低,看來不能得罪。如此想著邊加快步伐上前一拜道:“勞煩公公親自來的,霓裳無理了,


    來的慢了,望權公公贖罪。”


    見到王妃如此給自己麵子,權公公心中竊喜,很是喜歡這個嘴甜的王妃。但是卻恭敬答道:“王妃哪裏的話,奴才等是應該的,既然王妃到了就趕快跪下領旨吧。”


    霓裳乖巧的跪下俯地,後麵一片丫鬟奴才也相繼跪下俯地。


    權公公道:“奉皇上口諭,宣霓裳進宮。”


    “是,霓裳領旨。”霓裳道。


    說完大家都起來了,霓裳給紅衣使了個眼色,紅衣會意的給權公公塞了一定銀子。


    霓裳道:“勞煩權公公特意跑一趟,給公公買些茶水解渴,想來公公也是急著迴去複命,霓裳便不多留了。”  權公公看到銀子,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這個七王妃,果然是明白人。便道:“那王妃梳洗準備好便即刻入宮吧,可不要讓陛下久等了。奴才這就迴去複命。”語畢便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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