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唇因著喝了楊梅酒的關係嫣紅嫣紅的,見他走的慢,時不時的停下腳步轉過頭來看著霍靳言,側著頭長髮在身後飄動著。


    走廊橘色燈光裏,霍靳言凜冽五官顯得很柔,梁晨曦就那樣看著,看著他將領帶利落抽掉的動作,隨性的解開兩顆襯衫紐扣,不再像剛才吃飯時那麽古板。


    邁了兩步就跟上了梁晨曦的步調,霍靳言甚至還要刻意放緩,來配合她。


    「人工湖的風景很美,不想去看看嗎?」霍靳言的聲音低沉,卻又帶著誘哄性,梁晨曦看著他,喝了酒反應慢半拍的大腦過了好久才有了迴應,她點了點頭,將手遞給他。


    纖細的手指掌心朝上,黑白分明的眼睛就這樣看著他,長長的睫毛輕刷著,暗香浮動。


    霍靳言眸光一暗,下一秒卻已然伸出手將她小手包裹住,就這樣牽著,輕車熟路的朝後麵人工湖走去,穿越層層光影,兩人走的很慢,期間遇到端著餐盤的侍者,見到是霍靳言,紛紛彎腰,恭敬的叫著霍先生。


    人工湖很快就到了,梁晨曦任由霍靳言牽著,在青石砌成的邊沿走著。


    「霍靳言,你說……人為什麽會變?」梁晨曦突然出聲,帶著淡淡楊梅的酸甜香氣。


    她似乎真的很疑惑這個問題,抬起頭水靈的大眼就這樣望著比她高出一頭多的男人,她心裏有苦,隻有在些許時候才敢釋放出一點點,連同脆弱一起。


    霍靳言看著她,許久沒有說話,隻是眼神縱溺的看著表情茫然的她。


    喝過酒後的梁晨曦,比往日裏冷靜的那個女人顯得可愛了許多。


    「為什麽靠近的時候會那麽孤獨?為什麽……明明家裏的人滿滿的,卻好像隻有我一個?為什麽……越想要抓住的東西,溜走的就越快?」


    她的眼神裏脆弱與疑惑混雜到一起,那些往日裏找不到答案,從來也不敢輕易向旁人泄露的情緒,如同脫閘的洪水般,朝著霍靳言吐出。


    梁晨曦的步子有些軟,卻還是跳上青石,身後的荷葉隨風搖擺,清風遞送而來的香氣將她籠罩。酒是一種很奇特的東西,就算隻喝了一點,就算沒有醉到不省人事的程度,卻依舊會讓你沉浸在那個氛圍裏,無法自拔。


    「晨曦,下來。」霍靳言朝著她伸出手,青石靠水而建,上麵長著青苔。


    「霍靳言,你能告訴我答案嗎?」輕輕搖了搖頭,梁晨曦眼眶有些紅。


    「因為你在乎。」許久,霍靳言沉聲開口,心不動,就不痛,如同一灘死水。


    梁晨曦怔怔的望著他修長手指間,粗糲的指腹與骨節那麽清晰的呈現在她眼底,像是有種魔力,引得她忍不住也朝他伸出自己的手,腳步向前稍稍移動,卻不曾想腳下一滑,背向人工湖倒去……


    這一切都是在瞬間發生的事,梁晨曦隻來得及驚慌睜大眼睛,額際滲出冷汗。


    就在以為自己必定會倒進人工湖裏的時候,手腕處卻傳來堅定的力度,將她纖瘦的身形重新拉了迴來,因著慣性的作用,梁晨曦整個人倒向霍靳言的懷中。


    驚魂未定,她隻覺得自己已經被霍靳言摟在懷裏,緊緊的,緊到……唿吸都感覺困難。


    心髒發出砰砰的劇烈跳動聲,梁晨曦有些後怕。


    「不害怕,沒事,我拉著你呢。」霍靳言的大掌在她腦後來迴撫摸著,像是幫她定神似的,那麽沉穩又令人安心的力道,讓梁晨曦急促的唿吸慢慢平復下來。


    大半的臉埋在他頸窩處,能夠很近距離的聞到他身上的男人味,好聞的木香,舒緩了她的緊張,也令她迴過神。


    「你要是拉不住我呢?」透過他胸膛,梁晨曦的聲音悶悶的。


    「那我就和你一塊掉下去……」聲音發出瞬間,能夠感覺胸膛處的震動,梁晨曦在霍靳言的身上,似乎找到了她一直在尋找的東西,不過簡單三個字,安全感而已。


    她或許現在還沒愛上他,可霍靳言已經是能夠被自己信任的人,好似隻要在他的身邊,不論發生什麽事情,她都可以放心的將自己後背麵向他,不用擔心腹背受敵的情況發生。


    「那樣很丟人。」梁晨曦輕笑著,理智多少已經迴來了。


    她聽到霍靳言輕輕的嘆了口氣,雖然很淡,幾不可聞,可梁晨曦還是聽到了。


    「丟人和弄丟了你,如果非要我選擇,那我隻能選擇前者!」霍靳言的大掌還壓在她後腦,慢慢撫著,梁晨曦雖然看不到他表情,卻也能夠想像出那張連麵無表情說出這番話的狀態。


    「霍靳言,你能摟的別那麽用力嗎……」她輕聲的說著,眼前有光影微動,直到意識到霍靳言已經低下頭的時候,兩個人的臉已經靠的很近。


    「好。」他稍稍的鬆開了她,卻還有些貪圖柔若無骨的觸感。


    梁晨曦隻覺得臉上熱熱的,霍靳言黑漆眼睛一瞬不瞬的望著她,手指下意識用力絞在一起,銳利卻又不失沉穩的眸光不動聲色掌控全局。


    「剛才,我看到你喝了,卻沒有阻止你。」突然,在梁晨曦沒有防備的時候,他開了口。


    梁晨曦眸光一怔,看向他的眼神裏帶著些疑惑,所以……他是故意的?


    「我是故意的。」霍靳言很坦誠,可這坦誠的背後,卻似乎還藏著另外一種的深意。


    「為……為什麽?」好半天,梁晨曦才找迴自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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