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這話還保證了她可以說服沈父,不會讓他為難,不會讓這個剛剛想圓滿的家再次破碎。沈宴沉聽出沈母話裏的意思,他沉默著不知該說什麽好。記憶中他出事就是在高考後不久,那時他站在空蕩蕩的家裏,再一次感受到了孤獨的滋味。那時他想高中他還能通過各種關係同韓子奕一個學校,高中學校再大,隻要有心也能碰上。到了大學就不一樣了,每個人學的東西不一樣,所在的係也不一樣。而且韓子奕要去的學校他去不了。那之後,他就再也沒有機會想這麽多了,他被送出國,緊接著父母雙亡。他需要做的事太多,他需要迴到沈家,焦慮的每晚都睡不著,年少時的心思隻能被埋葬在心底。他用了很長很長時間才站在所有人麵前。還好,現在和記憶完全不一樣了。他的家人在等著自己考完試把韓子奕帶迴去,他們會變成真正的一家人。沈母感受到沈宴沉情緒的波動,她以為這是被感動的,於是心情格外複雜。他們本來是最為親近的母子,現在卻因為這些事而感動不已。她不想他們之間的關係太過形式化,於是轉移了個話題道:“他對你好不好?”沈宴沉點了點頭:“很好。”沈母看他連想都沒想的迴應,心情有些莫名,腦中浮現出一句話,兒大不中留。沈宴沉卻沒有這個自覺,他說的都是實話,用不著遮遮掩掩。“你們兩個悄悄說什麽呢。”沈父同韓子奕的談話告一段落,他喝茶潤嗓子時,才看到沈母和沈宴沉在低聲說話。兩人表情怎麽說呢,有點溫馨,是他一直想要看到的結果。於是沈父心中一動問出聲。沈母抬起頭瞥了他一眼:“既然是悄悄話,哪裏能大聲說出來呢。宴寶,你說是不是?”沈父和韓子奕聽著這話一同看過去。頂著三人的目光,沈宴沉幹咳一聲鎮定道:“是啊。”沈父的目光在他和沈母身上來迴遊弋,他覺得這兩個人肯定有什麽秘密。不過他並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因為這樣已經很好了。他們和沈宴沉正在逐漸變得親密起來,這就夠了。有秘密就讓他有秘密吧,反正都是一家人,秘密就像是泡沫,早晚有天會被戳破。這麽想著沈父臉上浮起笑容,他道:“行,你們就瞞著我和子奕吧。”他說這話純屬無心,卻在無意之中把韓子奕算成了家人。沈母表情十分微妙的看了他一眼,心想什麽都不知道,嘴巴倒是像是開了光,總是在不經意間揭露真相。韓子奕則似笑非笑的瞅了瞅沈宴沉,沈宴沉微微挑眉,眉眼帶著些許得意。這一頓飯大家吃的都很高興,飯後韓子奕搶先一步去結的賬。沈父有點不高興,他說:“你還是個學生,我們身為長輩還在這裏,哪用得著你的錢。”韓子奕神色不變正想說什麽時,沈宴沉道:“爸,韓子奕投資了部網劇,賺了不少錢,這頓他付也是應該的。”沈父覺得他這話的語氣有些得意,不禁皺眉道:“子奕掙的錢,你得意個什麽勁兒。”“我……”沈宴沉被刀戳住了心,有些說不出話。沈母看到這情況忍不住笑了,她上前挽著沈父的手道:“都是自家孩子,請客就請客了,這也是兩個孩子的一點心意。大不了等過年的時候,再給子奕包個大紅包。”沈宴沉小聲嘀咕道:“就是。”沈父被他們三人說的沒了脾氣,他無可奈何道:“行行,你們說得對。”不過臨走時他還對著韓子奕語重心長的說道:“以後可不能這樣了。”韓子奕點了點頭。沈父這才滿意,然後親自開車送他們迴去。這事本來小張也可以做,但是沈父覺得這是個培養感情的好時機,便自己做了。把人送到,迴程的路上,沈父對沈母道:“韓子奕心思深沉了些,不過對宴寶真是沒得說。咱這兒子也算是傻人有傻福,遇上這麽個朋友而不是敵人。”他自認為看人的眼光還是有那麽一點的,如果同韓子奕這樣的人為敵,不是什麽好事。沈母木著臉嗯了聲,還敵人呢,這馬上就要登堂入室成他們老沈家的……這也不能說韓子奕是他們家的女婿,稱唿他兒媳婦也怪怪的。沈父看著沈母皺著眉頭一副糾結的模樣,他道:“怎麽了這是?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沈母歎了口氣,幽幽道:“沒有哪裏不舒服,就是在想稱唿的問題。”明明關係不複雜,稱唿倒是個問題了。“啊?”沈父莫名其妙的看著她。人常說三歲一代溝,他和沈母是同齡人,怎麽突然就有代溝了呢。他完全聽不懂自家媳婦在說什麽。沈母看著他一臉我啥都不知道的表情,突然不糾結了。這事兒以後沈父可以看著辦。想通了這些,沈母對著沈父溫溫一笑道:“沒事了,快迴酒店吧。”沈父:“……”他媳婦用一副我相信你能解決所有的眼神望著他,他感覺壓力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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