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隻有一個乾元的宗門都可以和好幾個乾元的並列一個級別?


    因為到了乾元級,能一定程度利用天地,也就是合乎於道,各種特異的妙法就變得愈發玄奇了起來。如畫道棋道可演世界,別家自然也有別家的特異,不再是簡單的能量強弱和技法對決。


    在這種狀況下,你以寡敵眾打同級沒用,但隻做好準備鐵了心要跑路的話,別人還真的未必攔得住你。


    就像棋癡用棋盤把你的所處維度稍微拉一下,人就跑沒了,除非你對他的手段門兒清,否則人多幾個有啥用。


    一旦被他跑了,那你的宗門就是永無寧日,所以別輕易得罪一個乾元。


    倒是血幽之界凝結的位麵怪物這種玩意,雖然實力上屬於乾元巔峰,但隻會轟轟轟,麻煩程度還未必比得上清微這個乾元初期。


    各種玄奇道法太麻煩了,清微睜眼隻一刹,就激活怪物狀態、破除祭煉陣法,這可不是無腦怪物能玩得轉的。


    而此時的清微,就是在一意要跑的形勢裏。有基本智商就知道,隻要自己跑了,這場饕餮的召喚就徹底失敗,根本不需要打。


    加上此時怪物掙脫陣法,正在亂轟,秦弈遁地等待時機,形勢短時間內一團混亂,更有利。


    在各色攻擊來臨之前,清微揮手灑出了一把豆子。


    豆子全部變成了清微,全部和他一模一樣的氣息,感覺上連他的實力都具備。


    秘法,撒豆成兵!


    還是十分高級的那種,連他的實力都能帶上大半。


    然後一群清微發聲喊,從不同角度分散跑路。這是因為紅門那裏有個巫師守著,闖不出去,必須先製造混亂,或者看看有沒有其他出口。


    這是個小位麵,小位麵也挺大的,這麽一跑,你的神識感應到處都是清微,哪個是真的?


    當然對麵也全是乾元,並不好騙。


    一個老巫師閉上眼睛。


    似有波紋溢散,方圓百裏的所有清微全部變迴了豆子。


    但就在此時,那個血幽怪物一腳踩向了他的頭頂。


    無智歸無智,乾元巔峰的力量倒是實打實的,老巫師隻能先退避,一時沒去尋找真正的清微在哪裏。


    反正他還有同門。


    邙山尊者一腳跺地,大地皸裂開來,就在清微隱跡的方向,準確地刺出了一道血棱。


    到了他們這種層麵,道法巫法,是真的沒有什麽直來直往的簡單操作可言了,每一步都玄奧無比。


    但血棱還沒衝起來,就溢散了。


    邙山尊者自己發出了一聲痛哼。


    腳下的地底藏了一根狼牙棒,尖刺突楞楞的插進了他的腳底。


    血幽怪物又一拳向他搗了過來。


    這怪物單論硬實力,碾壓在場所有人,在這當攪屎棍著實討人厭。


    邙山尊者又痛又怒:“紅門那邊嚴師兄守著,他們一時出不去,隻能故意製造混亂。我們先別管那些老鼠,合力把這怪物先鎮了再說。”


    這本來是正確應對,守好門別讓清微跑掉,隔絕這祭壇周邊別讓秦弈搗亂。先把怪物收拾了,再慢慢收拾秦弈和清微,他們好幾個乾元,找到條理就能搞定。


    可惜一時混亂,意識到這點時已經晚了一拍。


    當秦弈悄悄潛到這位置,流蘇就能玩出花來。


    就在幾個巫師再度出手控製怪物時,一個小幽靈在地底抱著自己那個血凜幽髓,貼在了饕餮塑像底部。


    強行開啟召喚!


    窮奇祭壇的經驗在前,先獻祭再召喚,招出來的兇魂是聽使喚的。先召喚再獻祭也可以,那就是兇魂自己殺人獻祭了。


    饕餮的臉開始活動起來,有了生氣。


    巫師們齊齊色變:“是誰在開啟召喚!”


    亂套了。


    他們要的是召喚一個自己使喚的兇魂,不是招一個連他們都吞的怪獸!


    這下巫神宗徹底亂了。


    一共就四個人……本來四個人還預先布置陣法,祭煉血幽怪物很輕鬆。如今一個人堵紅門,剩三個人鎮壓怪物本來就不是太輕鬆了,如今又分了一個人去饕餮塑像那裏試圖停止儀式,剩兩個人頓時壓力山大。


    守紅門的左右為難,不知該不該上前幫忙……


    清微已經出現在他身前。


    黑白交纏的太極化作集合光束,非黑非白的混沌之光重重轟向巫師的胸口。


    太一宗秘法,陰陽歸一!


    這是清微搏命之技,動的是他的本源之力,已近道源,比他最強的法寶都強。人們壓箱底的東西,本就不一定是法寶。


    與此同時,地底鑽出了紅蓮劫火,秦弈暗襲。


    這乾元巫師也不過就是清微同級,如何扛得住清微的搏命加秦弈的偷襲還能一步不退?


    他無奈地退開半步,眼睜睜看著兩人從他身邊竄出去了。


    正當他想亡羊補牢再去追時,天上降下血海,阻住了去路。


    巫師大喜:“宗主!”


    清微駭然色變。


    左擎天已然趕來。


    龍淵祭壇被毀,毀的是氣運,但沒有氣運並不代表這裏一定會失敗,左擎天本來還抱有幾分期待,自己的屬下能成事,可才剛趕到就看見秦弈清微齊刷刷出了門。


    他進不了截天之門,卻可以把他們轟迴去!


    卻有柔和的氣將兩人齊齊包裹,直接無視血海一般拉了出來。秦弈連是誰救了自己都沒看見,術法壓根就是傳至很遠的地方。


    天空傳來慵懶的女聲:“別鬥氣啦,你還不如想想怎麽鎮饕餮,真要被它亂吞人,你也吃虧……”


    秦弈大喜,他認出這是明河師父的聲音,再怎麽棒打鴛鴦此刻這也是自己人啊!


    果然無相不是隨便來的,對方無相出來,自己這邊也有無相的嘛。


    有大腿抱,好像死不了了。


    左擎天不想說話。


    也不知道為什麽曦月之前還露麵,現在卻玩起了縹緲。他的目光仿佛透過截天之門,看見了裏麵的景象。


    繼而伸手一按。


    壓製得恰到好處的乾元巔峰能量透過紅門衝了進去,準確地擊在肆虐的血幽怪物身上。


    怪物頓了一下,瞬間虛弱無力,成了待宰的羔羊。


    裏麵邙山等人籲了口氣,迅速把怪物祭煉,完成剛才進行了一半的血凜幽髓。


    “召喚之儀是不可收的。”左擎天終於道:“饕餮還是會出來。”


    “我不信你沒有辦法。”曦月有些幸災樂禍:“大不了你自己和它打一架,收服此獠不就完事了?”


    打一架是不能收服的,連殺死都不能,隻能把它重新變成封印的雕塑狀態,如同當初的窮奇一樣。


    這是不滅兇魂,隻要人間貪欲存在,就有饕餮,隻能封印。


    最悲劇的是,封印一次,再度解封,需要間隔百年。


    可以說到此為止,巫神宗想要做的事已經正式宣告失敗了。


    但也不是完全沒收獲,首先得到了一塊血凜幽髓,下一次就不要再搞這種血幽怪物這麽麻煩了,也沒必要盯著秦弈那塊不放。


    其次這個位麵已經找到,截天之門也已經開啟了,它就在這裏又不會消失和轉移,百年之後再來一次也就是了,曦月還能次次來這守著?隻要隨便在別處給她搞點事,或者請萬象森羅那邊牽製一下,沒了曦月搞事,裏麵的怪物又已經沒了,到時候勝算比這次更大很多。


    就是百年有點長……對一般時候可以說彈指一揮間,可對於現在的形勢,別說百年了,減半都嫌長……


    左擎天看著截天之門,仿佛在看裏麵幾個下屬焦急地試圖停止儀式的身影。


    過了好一陣子才道:“饕餮我是不會去戰的,我會讓我宗之人立刻撤走,要戰你去戰。”


    曦月:“……”


    怎麽就忘了,他們魔宗走人就行了,自己才是不能看著饕餮肆虐的那一個。


    到時候和饕餮打出狗腦子來,反過來被左擎天偷襲一記才叫悲劇。


    不對啊……這饕餮誰放出來的?曦月掐指一算……


    秦弈。


    話說你進去不是為了阻止召喚的嗎?自己招出來是幾個意思?


    不給個解釋,你還想見明河?別說暉陽了乾元都沒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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