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前訂好了鬧鍾,但眼看著時間一點一點逼近,筱白卻仍困頓於這個問題之中無法自拔。青年煩惱地把劇本嘩啦啦地翻來翻去,內心的焦躁讓他整個人都顯得有些狂躁起來,搞不懂,這段他究竟該怎麽演,到底怎麽才能克製、巧妙且不失圓滑地表現出吳帆舟這個角色外表和內心的矛盾衝突!?“上流社會,貴族氣質,交際花,內心涼薄……”他反複地念叨著這幾個關鍵詞,想要給自己一些靈感,但腦海中卻情不自禁地浮現出了一個與劇本中人物完全無關的形象。刺耳的鬧鈴響起。外麵的錢文剛要敲門提醒筱白該上戲了,就聽房間裏的青年猛地打開門,興奮地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我知道了!”錢文:“…………”看著麵前容光煥發的筱白,純情小助理的臉一下子爆紅,整個人還有些暈乎乎的:“筱白哥,你知道什麽了?”“呆會兒你就能看到了。”筱白笑道。片場。“找好感覺了嗎?”成一翔問道。他低頭看了一眼表,說:“我們今天最多隻能再拍兩場了。”筱白點頭。成一翔總覺得有些不靠譜,但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別給自己太大壓力,如果實在不行,還有後期剪輯呢,我還可以少給你打點兒光營造神秘感,這樣觀眾就看不清你的表情了。”筱白哭笑不得:“不用了成導,我現在狀態真的很好。”成一翔隨口應了兩聲,很顯然,他覺得筱白是在安慰自己,畢竟無法進入狀態這種事情每個演員都遇到過,但導演了這麽多年,成一翔可還沒聽說過有把自己關房間裏半小時念個劇本就能一通百通的。“既然準備好了,那就開始吧,”成一翔拿起對講機,“各單位各就各位!”筱白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放鬆下來。這一場戲,對於所有人來說的意義都非常重大。由於檔期的緣故,《餘燼》在全劇還未拍攝完成的情況下,不得不提前播出,剩下的部分則分成第二季處理——因此,今天這場戲結束後,筱白的戲份就算是殺青了。但在華國娛樂圈,所有人都知道,第二季,就意味著遙遙無期。複雜的演員檔期安排,收視率的難以預期、資本的不可控和審核規則的變化,都會導致第二季的難產。因此,除非《餘燼》能在第一季就大爆特爆,估計未來就再無後文了。整個劇組裏的工作人員,甚至包括成一翔,都是這麽認為的。除了筱白。他對於《餘燼》這個還十分青澀的班子抱有極大的肯定,先不論原著,就算筱白不能提前預知結果,他也一定會看好這部戲!優雅的小提琴聲響起,場上原本凝固的時間開始流逝,華麗的裙擺和刀叉輕碰的聲音組成了一首和諧的交響樂,宴會的舞池中,穿著得體高貴的人們三兩成群,言笑晏晏,觥籌交錯。其中,以那位穿著黑色暗紋西裝、身材修長纖細的青年最為矚目。他的唇角噙著盈盈笑意,以一種散漫而慵懶的態度和幾位大家族的繼承人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餘光卻在整個舞池裏四處飄移,尋找著他今日的目標。耳畔傳來女伴們憤恨的竊竊私語,她們在罵他,罵他是個不要臉的婊/子。但吳帆舟卻絲毫不在意她們的話語。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本質,比這些富家千金、明星網紅們所想象的,還要更無恥下/流一百倍。他的目光定格在一位保養得當的中年男士身上。找到了。“抱歉,失陪了。”吳帆舟朝他們一舉杯,禮貌而不失曖昧地一笑,細長的眼尾輕輕一挑,差點兒沒把麵前這幾個男人的魂給勾走。這也是之前筱白老是卡頓的地方之一,因為在他看來,《餘燼》並不是耽美劇,雖然吳帆舟這人男女通吃沒有絲毫底線,但由於前世他和廣電鬥智鬥勇的豐富過審經曆,筱白表演起來還是非常收斂的。直到成一翔的一句疑問,這讓他徹底放開——“小白,你為什麽表現得這麽抗拒?你難道是恐同嗎?”實際是個gay的筱白:“…………”他這才想起來,在這個世界的電視劇裏,男人和男人調情談戀愛與和女人沒有任何區別,也根本沒有什麽耽美劇的分類。既然想明白了這個,他的表演就放開多了,成一翔對他明顯自然很多的表現也非常滿意。但這段情節真正困擾他的部分,還在後頭。“宋先生,自我介紹一下,”吳帆舟的臉上掛著完美無缺的笑容,用最溫柔的目光注視著麵前這位無數次讓自己從噩夢中驚醒的男人,就像是看待最親密的情人,“我是吳帆舟,您未來的秘書。”宋平章轉過身來,笑了一聲:“我未來的秘書?那我這個當事人怎麽不知道?”“您現在知道了。”吳帆舟含著笑,斂下眉眼,輕輕與男人碰了一下酒杯。如水晶一般透明昂貴的高腳杯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叮咚聲。“毛遂自薦嗎?”宋平章興致缺缺地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青年。很明顯,吳帆舟並不是他喜歡的type,而且像他這樣的人,宋平章這麽多年已經見過太多太多了。“我的秘書,可不是什麽人都能當上的。”宋平章一手捏著酒杯,一手懶洋洋地招唿自己的女伴,讓她為自己點燃了一支雪茄,全程男人隻負責張嘴,姿態囂張又無禮。但吳帆舟的笑容卻絲毫沒有改變。宋平章深吸了一口雪茄,含糊道,“他需要有狼一樣的嗅覺和敏銳,以及咬住獵物喉管就絕不放手的狠厲,而不是……一朵隻會在溫室裏花枝招展的交際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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