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妖殊途.”


    狐千秋不想和她多說,撂下四個字,化為一道白光飛走了。


    “這家夥”


    鏡靈氣笑了,忽然腦子裏靈光一閃,想起一個人來,又來了精神:“和小丫頭訂親的那個小子,不曉得是個什麽樣子,我去嚇唬嚇唬他,讓他自己害怕了,主動退親。”


    “阿嚏。”


    此刻正在仙劍山莊山頂平台上,琢磨著如何偷懶的許思恆,忽然後背一涼,莫名其妙打了個噴嚏。


    ——


    泉響村,暮家小院。


    “欣梓,你醒醒,不要嚇我”


    “你和寶寶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想活了。”


    “你不能拋下我一個人”


    “這些日子,我時常能想起一些失憶前的事,每一個美好的畫麵裏都有你。”


    “你和寶寶,就是我的全部,我不能失去你們。”


    ——


    暮瀟坐在床前,雙手握緊了妻子的手,額頭貼在她的手背。


    軒轅欣梓似乎是聽到了他的話,在昏迷中痛苦的呻吟了幾聲,眼瞼微微顫動,像是掙紮著想要醒過來。


    “欣梓?”


    暮瀟目露驚喜,又向前湊了湊身子,溫柔的唿喚著妻子的名字。


    “瀟郎.”


    軒轅欣梓似是在夢囈,聲音輕的幾乎聽不清。


    “欣梓,我在這兒。”


    暮瀟又向前探了探身子,耳朵幾乎貼到了她的唇邊:“你想說什麽?我聽著呢.”


    “不要怪溪兒。”


    軒轅欣梓在昏迷中,依然牽掛著養子:“他是無辜的,從小跟著我受了很多苦,這些年,沒有他的陪伴,我早就支撐不下去了.”


    “欣梓,你放心吧。”


    暮瀟不忍拒絕妻子,忙不迭的答應:“我不會在意他的身世,隻要你喜歡,我可以接受他,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讓他能繼續陪著你,承歡膝下。”


    “真的嗎?”


    軒轅欣梓眼皮劇烈的顫動了幾下,猛地睜開了眼睛。


    “欣梓.”


    暮瀟驚喜交加:“你醒了?”


    “瀟郎.”


    軒轅欣梓目光迷離,有些茫然的看著他:“我剛才,好像聽到了你說話。”


    “是的。”


    暮瀟在她額頭輕吻了一下,寵溺的笑了:“是我在和你說話,你沒有聽錯。”


    “你說,你能接受溪兒?”


    軒轅欣梓迷離的目光逐漸有了焦距:“不會在意他的身世,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


    “是。”


    暮瀟輕撫著她的臉龐,寵溺又溫柔:“隻要你喜歡,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為了你接受他。”


    “就算他的父親十惡不赦,是暮家的仇人,我也相信你,相信孩子是無辜的,相信你養大的孩子,誠實善良,是個值得信任的人。”


    ——


    “瀟郎,謝謝你。”


    軒轅欣梓激動的淚流滿麵:“謝謝你相信我.”


    “傻瓜,跟我說什麽謝呢。”


    暮瀟溫柔的為她拭去眼淚:“夫妻本就是一體,我是你的丈夫,不相信你,相信誰呢?”


    “咳咳。”


    門外忽然響起突兀的咳嗽,打斷了夫妻倆的溫情對視。


    “婆婆。”


    軒轅欣梓驚得一哆嗦,硬撐著想要下床。


    “躺著,別動。”


    暮瀟按住她的肩膀,示意她無需緊張。


    “嘻嘻,祖母,你最最最喜歡的煙姐兒迴來啦.”


    軒轅欣梓剛想再掙紮兩下,窗戶外又傳來暮雪煙銀鈴般歡快的笑聲。


    “煙姐兒迴來了?!”


    窗戶外和窗戶內的人同時鬆了口氣。


    秦氏顧不得再找茬,一把摟住了闊別數月的親孫女,摟在懷裏心肝兒寶貝的喊著。


    暮瀟夫妻倆則是對視一眼,僥幸的笑笑,都露出慶幸的神情。


    “煙姐兒,讓祖母好好的瞧瞧.”


    秦氏摟著孫女,有說不完的話:“瘦了嗎?累了嗎?吃飯沒有?一個人在外那麽久,有沒有人欺負你?”


    “沒瘦,我還長高了呢,比之前高了將近一個頭”


    暮雪煙故意逗祖母開心,墊著腳尖,讓自己顯得更高些。


    “嗬嗬,你這個鬼機靈的丫頭。”


    秦氏看的好笑,抱緊了香香軟軟的小孫女,不舍得鬆手。


    “煙姐兒迴來了?”


    薑氏掀起簾子,站在堂屋門口,笑著招了招手:“快進來,老太君等著你呢。”


    “好噠,這就來。”


    暮雪煙笑著答應了一聲,四下裏瞅了一圈,尋找母親的身影。


    “你娘和你二嬸去了坊市,置辦年貨。”


    秦氏看出了她的小心思,笑著解釋:“晌午吃了飯剛走,要到傍晚才能迴來。”


    “噢噢,我說娘怎麽不在家呢。”


    暮雪煙一拍腦門,頓悟了:“看我這記性,成天過得渾渾噩噩的,都快把過年給忘了。”


    “幸虧你沒把這個家也給忘了。”


    秦氏佯裝嗔怪,笑著的戳了下她的額頭。


    “祖母說笑了。”


    暮雪煙摟著祖母的胳膊賣萌撒嬌:“忘了哪兒,我也不敢忘了你老人家呀,就算走到天涯海角,我也是要迴來的.”


    “你呀,就是一張巧嘴,慣會哄人開心.”


    秦氏滿心歡喜,眼角的褶子笑開了花。


    “煙姐兒,快點。”


    薑氏站在堂屋門口,又笑著催促:“老太君等不及了。”


    “來了。”


    暮雪煙烏溜溜的眼珠閃過狡黠,刻意拉著祖母,和她一塊兒走向堂屋。


    秦氏不曉得孫女的小心思,誤以為她是舍不得離開自己,任由她拽著,笑得更開心了。


    祖孫倆進入堂屋,小院裏安靜下來。


    暮雲溪聽著從堂屋裏傳出來的說笑聲,悄咪咪的鬆了口氣,從院牆外翻進來,躡手躡腳的靠近養母下榻的廂房。


    暮瀟聽到輕微的腳步聲,警覺的迴頭,看向房門。


    木門咯吱一聲,從外麵推開了一條縫隙。


    “誰?”


    他想也沒想,揮手射出一道劍氣。


    “哎呦。”


    暮雲溪躲閃不及,被氣刃劃傷了手背。


    “溪兒?”


    軒轅欣梓聽到熟悉的聲音,臉色微變。


    “母親,是我。”


    暮雲溪顧不得手疼,推開門走了進來。


    “溪兒,我的兒子。”


    軒轅欣梓驚喜交加,硬撐著想要從床上坐起來。


    “母親。”


    “小心。”


    暮瀟和暮雲溪皆是心神一驚,下意識的伸手相扶。


    兩人的手同時伸到軒轅欣梓麵前,互相對視一眼,都愣住了。


    “我沒事。”


    軒轅欣梓欣慰的笑笑,一手一個,同時握住了兩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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