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息怒。”太子薑玄站了出來。


    文王怒氣正盛,“太子,你不許為薛鵬開脫,本王如此信任他,將王庭的左戍衛都交給他掌管,他就是這般掌軍的?讓一群流寇打得丟盔棄甲,對方卻沒留下一個人,丟盡了王庭的臉麵,丟盡了本王的臉麵,如此廢物,留之何用?”


    “父王,此事必有隱情,多年來,王畿一直相安無事,怎麽薛校尉剛一上任,便有流寇,此時必有蹊蹺。”


    兵部尚書則含笑道,“太子殿下初入王庭,對於王庭上下還不是很了解,在王畿東八百裏的芒碭山中,多馬賊悍匪,尤其是馬賊來無影去無蹤,藏得十分隱秘極為難纏,王庭每次隻要一動大軍,這些人就藏起來,等到大軍一走,他們又出來開始四處掠殺,乃是一塊毒瘤。”


    “之前,左戍衛一直是掛在大將軍名下,大將軍威名在外,他們自不敢騷擾,但如今,王上啟用一個孺子,哦,不,是啟用薛校尉,馬賊難免輕視,是以方才敢劫掠軍糧,王上,以微臣之意,不如仍將左戍衛交與大王子所部轄製,如此,王畿方能無虞,否則,馬賊悍匪隻怕是一直騷擾,我王畿不得安寧。”


    王太子薑玄連忙道,“父王,薛校尉剛領左戍衛,對於軍中事務隻怕並不嫻熟.......”


    兵部尚書聞言眼中一亮,當下道,“太子所言極是,薛校尉對軍中事務並不嫻熟,若是換在平時,倒是可以讓薛校尉慢慢成長,但如今羽明國使臣出使我大曌日期將近,若是看到一群流寇將我守衛王畿的戍衛打得丟盔棄甲,損失王庭顏麵事小,若羽明國對我大曌用兵,我大曌將兩麵作戰,對我大曌極為不利。”


    王太子冷冷瞧著兵部尚書,冷哼道,“姬大人,對左戍衛對薛校尉的事情真是關注啊,早晨發生的事,你上朝前就知道了,就好像姬大人早就預料到了一般?”


    兵部尚書冷哼道,“那依照太子的意思,微臣當對王畿的安危不聞不問了?”


    “好了,都別吵了!”文王怒喝一聲,此時稍微冷靜下來,覺得此事有些蹊蹺,有些後悔剛才下的旨意,可他總不能說,剛才說的不算吧,不禁將目光投向了相國田奉,希望田奉幫著薛鵬說幾句話,當下道,“相國,你怎麽看?”


    田奉此時向左邁出一步道,“迴稟王上,微臣今早受到欽差急報,左戍衛有負王恩。”


    文王看著田奉,心裏道,“田奉啊田奉,這薛鵬可是你看好的,是你跟本王保舉他做左戍衛校尉主將的,你可倒好,此時不替他說話,倒是幫著姬家拆本王的台。”


    文王輕哼一聲,“相國,左戍衛如何有負王恩了?”


    田奉道,“迴稟王上,在薛鵬赴任前,左戍衛三月前還是悍勇之軍,但此時卻早已是另外一番模樣。”


    文王聽田奉這是話裏有話,當下問道,“相國此話何意?”


    一旁的兵部尚書聞言額頭頓時浮現了細密的汗珠,這個老不死的,難道他一直在關注左戍衛?


    當下他不禁看向了大王子,但見大王子仍是一副風雨不動安如山的樣子,兵部尚書的心裏也是安定了許多,他是大王子的人,大王子絕對不會棄他不管的。


    田奉沉著道“如今的左戍衛,有步兵五百餘人,騎兵五十名,弓箭手幾十名,總兵源不足六百,而且多為六十以上的老人,以及未成年的孩子組成,而非我大曌精壯銳士。”


    文王一聽,雙目一瞪,頓時大怒道,“什麽,守衛王畿的左戍衛,變成了老人和孩子,兵部尚書,這是怎麽迴事?”


    兵部尚書連忙跪倒在地道,“王上恕罪。”


    這時大王子往右邁出一步,恭聲道,“父王息怒,此事都怪兒臣,兒臣攻擊妖魔受阻,所以調用了精銳的左戍衛,還請父王息怒。”


    文王聞言深吸了一口氣,最後道,“大王兒,你雖統帥三軍,但這左戍衛,乃是守衛王畿的精銳,你豈能所以調動?”


    “兒臣知罪。”


    “知罪就好,盡快把左戍衛調迴,護衛王畿。”


    “這,怕是不行。”大王子道,“左戍衛乃是精銳中的精銳,兒臣無能,全憑左戍衛的勇武,才能壓住妖魔,若是沒有左戍衛,隻怕我軍不得不退了迴來,幾十年的努力將前功盡棄,與羽明國的交易隻怕也無法進行了。”


    田奉看了一眼大王子,心知這大王子是借攻伐妖魔之機,趁機奪取兵權,如今大權在握,讓他交出來,絕無可能。


    大王子繼續道,“父王,即便沒有左戍衛,兒臣也能護衛王畿的安危,隻要父王下旨,讓兒臣引五萬虎賁迴防王畿,兒臣這次定然一舉蕩平芒碭山。”


    田奉聞言心頭一凜,看向大王子,“率軍迴王庭,是要護王城,還是要奪王城啊?”


    外軍絕不能進王城,當下田奉道,“王上,大王子五萬虎賁軍乃是我大曌精銳,震懾羽明國,豈能輕易迴軍,區區茫蕩流寇,隻要讓薛校尉訓練新軍,不出一年,新軍煉成,便可一掃茫蕩流寇,同時也起到了練兵的作用,豈不是兩全其美?”


    自古外師不得輕入京,文王豈不知這個道理,當下道,“相國所言有理,不過眼下羽明國出使在即,本王等不了一年,本王隻給薛鵬一個月的時間招募新兵,他可從各軍中選拔,填充左戍衛,兵部不得幹涉,同時軍費由兵部出”


    兵部尚書此時道,“迴稟王上,兵部能出兵,但的靈石都供給大將軍攻伐妖魔了,兵部已無多餘的靈石了。”


    文王聞言氣得一拍王椅,怒道,“這王庭,到底還是不是本王的王庭。”


    兵部尚書聞言跪倒伏地,“王上息怒。”


    文王無力地往後靠了過去,瞥了一眼大王子,但見大王子恭敬立著,眼眸低垂,仿佛這些事,都與他無關一般。


    文王又將目光看向了田相國道,“相國,你覺得如何解決靈石的問題?”


    田相國聞言道,“王上,此事容易。”


    文王一聽,眼睛頓時亮了,連忙道,“相國快快說來。”


    田奉道,“王庭向來不允許朝廷官員為商,但養兵又不能沒有靈石,依微臣之意,對薛校尉解除為商的禁製,讓其自行籌措靈石,供養左戍衛。”


    兵部尚書聞言連忙道,“王上此法萬萬不可啊,若如此,王庭就失去了對一支軍隊最大的製約,一旦左戍衛將來壯大,將再無約束,王庭的調令,他是想聽就聽,不想聽就不聽啊!”


    下方眾臣也道,“王上,不可啊,此法萬不可啊!”


    文王仔細想了一下,事到如今,也隻有這個辦法了,拿定了注意,當下道,“你覺得此法不行,那你就拿出靈石來,有誰能拿出靈石?”


    眾臣皆不言語,文王高聲道,“竟然都沒有意見,那就都給本王閉嘴。”


    “傳旨,鵬身為王畿左戍衛校尉主將,丟棄糧草、死傷軍士,按照軍法,杖責八十,降職留用,但因事出有因,八十軍杖記著,暫領校尉主將,解除對左戍衛的通商的限製,命其招募訓練新兵,一個月內,本王要看到他帶領這支新軍,剿滅茫蕩山的流寇,若再不成,他這個校尉也就不用當了,用他的腦袋以些王恩吧!”


    早朝結束後,欽差拿著聖旨飛奔左戍衛大營,宣讀聖旨。


    薛鵬恭聲道,“微臣領旨,吾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接過聖旨,薛鵬心中慨歎,真是伴君如伴虎啊,不過他又一想,這此事件倒是一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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