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際關係這方麵你不用擔心,我肯定會跟同事們好好相處的,不過你給我的工資按照實習生的標準發就行,等我真正做出成績再轉正也不遲。”吳金鵬態度很是誠懇。


    “我那裏沒有實習生,或者說實習期比較短,通常是一見麵就能看出這個人合不合適。”陳歌的鬼屋有一個新員工入職儀式,那就是在完全取得陳歌信任之後,跟隨遊客一起參觀鬼屋裏的所有場景,隻要能被搶救迴來,那就說明這個員工很棒,可以留下來工作。


    “行,那我明天把吳聲送到學校後先去辦理辭職手續,正好我們那邊裁人,中午領導估計就能批條,我下午就去咱們的鬼屋。對了,咱們鬼屋在哪裏?”


    “含江西郊新世紀樂園恐怖屋。”陳歌看著吳金鵬,這是自己親自把關招聘的第五位活人員工,以後不管是去新海開分店,還是處理各種事情,吳金鵬應該都能幫上很大的忙。


    陰影裏交給厲鬼打理,陽光下有活人服務,好的鬼屋必須要兩手一起抓才行。


    等吳金鵬入職儀式結束,他就算是真正的自己人了,而陳歌一向是把員工當做家人來看待的。


    “鵬哥,我再問你最後一件事。”陳歌起身走到了吳坤身邊:“你弟弟從小就是這樣嗎?你父母還在的時候有沒有帶他去治療過?”


    “小時候我爸媽帶著他治過,效果很差,不過他雖然無法獨立生活、工作,但也會做一些家務,我弟弟很善良的,他有時候還會主動幫我忙。”吳金鵬也坐到了弟弟身邊:“有段時間,我白天上班,晚上去酒吧駐唱,都是我弟弟陪著吳聲,他倆雖說身體都有缺陷,但是相互之間卻是很好的朋友。”


    “很好的朋友?那就有些奇怪了。”陳歌不想隱瞞什麽:“吳聲的門後世界裏充斥著各種意象,所有意象和都現實有所關聯,可我並沒有在門後看到你弟弟吳坤的意象,就好像吳聲的記憶世界裏沒有吳坤這個人一樣。”


    “不可能啊,他倆每天都呆在一起。”


    “這隻是第一個讓我覺得奇怪的地方,第二個讓我覺得奇怪的是吳坤手裏的風扇,他為什麽會一直說風扇?”陳歌指著吳坤有些嚇人的手:“你弟弟雖然智力存在缺陷,低於正常水平,但絕不是精神錯亂的瘋子,他不像是那種會把手伸進風扇裏的人,所以我覺得出事那天很可能有其他人在場!”


    “你說我弟弟的手是被人按進風扇裏的?”吳金鵬一下咬緊了牙。


    “不然他為什麽一直在說風扇、風扇,他很可能是在提醒你。”陳歌話音剛落,吳金鵬就叫醒了吳坤。


    什麽都不知道的吳坤抱著風扇靠在牆角,又害怕,又生氣。


    “小坤,哥哥在這,你的手是被人欺負的嗎?你不要怕,你忘了小時候哥哥幫你打架了嗎?誰敢欺負你,哥哥就去揍誰,你告訴哥哥好嗎?”


    吳金鵬語速很快,他太憤怒了,結果直接把他弟弟給嚇住。


    吳坤抱著電扇,披著薄毯,在地上一邊亂爬,一邊叫喊。


    “你們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出租屋隔音效果很差,鄰居們也有了意見,陳歌和吳金鵬趕緊合力控製住了吳坤。


    “小坤,別怕,哥在你身邊呢。”吳金鵬摸著吳坤的頭,眼睛卻看向陳歌:“你這麽一提醒,我倒真想起來了一些東西,我弟弟的病情一直很穩定,但自從手被風扇弄傷以後,他病情就加重了很多。”


    “那件事發生後,你弟弟有沒有其他異常的舉動?”


    吳金鵬想了一會:“還真有,我好幾次下班迴來,都看見我弟一個人躲在牆角盯著自己的影子,有時候還會偷偷打自己影子幾下。”


    “弄傷吳坤的是荔灣鎮的影子?可按照影子的性格,如果吳坤擋了他的路,他會直接殺了吳坤,根本不會留手,難道是他大意了?”陳歌沒想到還能從吳金鵬弟弟身上找到線索:“除了風扇,吳坤還有沒有說過什麽比較奇怪的話?”


    “你讓我想一想。”吳金鵬雙眉皺起:“對了,那個時候我們住在老城區,吳坤出門的時候總會跑的很快,似乎不願意在我們住的那層停留,我有次問他原因,他指著我們家鄰居的門,一個勁的喊鬼、鬼、鬼!”


    “老城區?你們家最開始住在老城區什麽地方?”


    “我們最開始住在含江老城區幸福東街,後來搬到了含江東郊,住了一段時間後,因為工作原因我們又搬到了含江西郊。”吳金鵬將所有租住過的地址,全部告訴了陳歌。


    “你們家在老城區住過,江銘也在老城區住過,範鬱小時候也住在老城區,老城區有這麽邪乎嗎?”陳歌記下了吳金鵬之前居住的詳細地址,他準備現在就過去看看。


    “稍等,我又想起了一件事。”吳金鵬打開放吉他的木箱,從裏麵拿出了一個寫著吳聲名字的泥塑,這泥塑黑乎乎的,似乎是泥土混雜著血捏成的:“我們當時在老城區住的時候,那個奇怪的鄰居送了我家一個神龕,說是隻要放在家裏,吳聲九年之內肯定可以開口說話。”


    “那個神龕呢?”


    “神龕很大,不方便拿,我們第二次搬家時就把他留在了東郊出租屋裏,新房客覺得那個神龕不吉利又給他搬到了地下室。”吳金鵬將掌心的泥塑遞給陳歌:“不過之前供在神龕裏的泥塑,我們一直帶在身上。”


    所有事情全部對上了,陳歌接過泥塑將其放在了自己影子上:“鵬哥,那神龕供的不是神,你們被老城區的那個鄰居給害了。”


    “難道就是我那個鄰居把吳坤的手按進了風扇裏?”


    “暫時不能確定,這個事情我會調查清楚的,你們早點休息,我就不打擾了。”陳歌撿起放在自己影子上的泥塑,還給吳金鵬:“明天記得來上班。”


    說來奇怪,這泥塑在陳歌的影子上放了沒多久,泥塑身上黑紅色的血跡就全部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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