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


    為什麽魚線上會纏滿頭發?


    釣魚男釣了十幾年的魚,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此時他的腦子完全是懵的,眼睛下意識的盯著魚線,他想要確定那究竟是頭發,還是水草。


    釣魚燈慢慢下沉,在光亮向下移動的時候,釣魚男看到一團黑影在上升。


    不是太清楚,隻能隱隱約約看到一個大概的輪廓,沒有魚鰭,沒有尾巴,但好像有四肢。


    “人?”


    滿腦子隻剩下這一個想法的時候,船身再次被撞擊,男人徹底慌了,他拿出隨身攜帶的刀子割斷魚線,瘋了一樣朝著岸邊劃去。


    “拉我迴去!快啊!”


    他拚命劃著船槳,但是船身卻紋絲不動,那些帶著腥臭味的黑發爬上了船身。


    “這到底是什麽鬼東西?!”


    船不僅沒有朝岸邊靠近,甚至還被拉向水庫中心。


    男人一看急紅了眼,他抓住旁邊的水桶,將裏麵精心調配好的特殊餌料,灑向遠處,最後連帶著水桶也一起扔了出去。


    沒人知道他的餌料是什麽做成的,但奇怪的是,餌料被拋灑出去以後,船身上的黑發悄然散去,那一團陰影朝著餌料拋灑的地方快速移動。


    “得救了?”


    男人抓著船槳正要往岸邊劃,在迴頭的時候,他看到了讓自己畢生難忘的恐怖場景。


    水庫底部,一蓬蓬宛如黑色水草一樣的東西從水麵下漂浮上來,蜂擁向他拋灑出來的那些餌料。


    “這、這麽多……”


    手腳冰涼,身體打顫,男人再也不敢迴頭,雙手抓著船槳,朝岸邊劃去。


    “救救我,救救我!”


    水下的東西被釣魚男調配的餌料吸引,暫時放過了他,趁著這個機會,男人脫困而出。


    他拚了老命將小船劃迴岸邊,連滾帶爬上了岸。


    驚魂未定,釣魚男一身的冷汗,他坐在遠離河岸的地方,大口大口喘著氣。


    “你看到魚王了?”張大坡被男人的反應嚇了一跳,趕緊跑到釣魚男身邊。


    男人瘋狂擺手,他嘴唇青紫,哆哆嗦嗦就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說啊,你看到什麽了?剛到船上的時候,你不是還說自己拿著魚叉,見到魚王正好將它抓住嗎?怎麽現在慫了?”


    “沒有魚王,剛才在水下的不是魚王!”釣魚男聲音斷斷續續,夾雜著自己的喘息。


    “不是魚王?那是什麽?”


    “人!是個人!”釣魚男瘋狂叫喊,情緒很不穩定。


    在他和張大坡交流的時候,陳歌則打開手機上的亮光,照向小船。


    特製的夜光漂滾落在小船角落,這個魚漂比市麵上的魚漂大很多,陳歌帶著好奇又往前走了幾步。


    他看見船尾殘留著一些黑色的類似於頭發一類的東西。


    陳歌膽子很大,水庫裏剛出過事,他仍舊敢站在水邊。


    看著漆黑的水麵,誰也不知道下麵有沒有藏著什麽詭異的怪物。


    瞳孔縮小,陳歌將自己的手伸進冰冷的水中,抓住了麻繩。


    他將小船拖到岸邊,固定在了船樁上。


    做好這一切後,他發現釣魚男的情緒仍舊沒有穩定下來,張大坡也沒注意到他。


    “是個機會。”


    陳歌按下複讀機的開關,跳到小船上。


    身體搖晃,陳歌還是不太適應。


    他撿起角落裏的夜光漂,這個魚漂和市麵上的魚漂也沒什麽區別,隻是比較大,看著更加顯眼:“摸起來很滑,表麵塗抹有一層油膏,中間有條縫,似乎可以拆開。”


    雙手用力,陳歌將夜光漂擰開,一股淡淡的臭味飄出。


    眼前的場景出乎他的預料,這魚漂裏塞著一根小指。


    傷口已經凝固,沒有屍斑,很難判斷切下來的時間。


    “魚漂裏塞著手指,那他用的餌料是什麽做成的?”陳歌隱隱明白為什麽“魚王”會隻咬這人的鉤了,他餌料確實很特殊。


    撿起船上的抹布,陳歌將魚漂上自己的指紋擦去,然後又將其放迴原位。


    接著他就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跳到岸上,帶著一絲厭惡走向釣魚男。


    走動的時候,陳歌臉上的表情也在慢慢發生變化,等到了男人身邊時,他已經恢複正常。


    釣魚男被嚇得不輕,緊緊抓著張大坡的胳膊,語無倫次:“人!像水草一樣,一片一片往上浮!”


    “送醫院去吧,他估計是腦子出現了問題。”釣魚男表現出的症狀和那些不懷好意進入自己鬼屋的遊客一樣,陳歌隻是隨便看了一眼,就給出了自己的治療意見。


    “好。”張大坡好不容易將釣魚男扶起,對方也一把將他推開:“我沒騙你們!那不是魚王!是人!”


    “魚王成精了嗎?”張大坡麵帶苦笑:“你冷靜一下,先去醫院。”


    “去什麽醫院?老子沒病!”男人再次推開張大坡,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事,衝到水邊,帶著幾分猶豫,跳到船上。


    “你還過去幹什麽?”張大坡擔心男人出現意外,也追了過去。


    可這時候釣魚男已經迴到岸上,他將那個特製的夜光漂放進了口袋裏。


    “都什麽時候了,還在乎你的魚漂?人重要還是魚漂重要?”


    釣魚男沒搭理張大坡,取迴魚漂後,他就朝著水庫外麵跑去,不管張大坡怎麽叫喊男人都不迴頭。


    “魚竿都不要了?這一個魚竿還沒魚漂值錢?”


    “可能是因為魚漂裏藏有什麽秘密吧。”陳歌示意張大坡不要靠近水邊:“老哥,你知道那個人叫什麽,他家住哪嗎?”


    “你找他有事?”


    “我也是釣魚愛好者,想跟他交流學習一下,順便把魚竿給還迴去。”


    “他叫於清家,脾氣很怪,跟妻子離婚後,一個人住在東郊,具體位置我也不清楚,隻知道距離水庫不遠。”


    打聽到了重要情報之後,陳歌將船上魚竿撿起,直接追了過去。


    張大坡看著陳歌慢慢消失在夜色當中,撓了撓頭:“這人感覺也好奇怪,他會不會隻是想找個借口把魚竿偷走?我不會是被騙了吧?”


    陳歌體力很好,拿著魚竿跟在釣魚男身後,保持著一個距離。


    他懷疑男人身上背有一起命案,這事要查清楚,另外他也很想知道,男人在水庫裏到底看見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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