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


    陸林墨因為霏兒的事,心情不美好,跑到酒吧消遣買醉。


    但酒吧的喧鬧吵的人心也躁、


    陸林墨沉著臉坐在吧台,慢條斯理的喝著伏特加。


    有許多單身女郎看他一副寂寞空虛冷的樣子,過來搭訕。


    陸林墨卻並沒有理會,充分展現出他的高冷。


    那些單身女郎吃了憋,自討沒趣,都轉去勾別人。


    酒吧裏的這些女人,都尋求刺激的一類人,陸林墨從來都是不屑一顧。


    dj舞曲結束後,換了一首曲風奇特的曲子。


    前奏竟然是笛子聲,聽起來很古風。


    陸林墨有些詫異,扭頭看去。


    便見到,舞台上有一女子穿著一身粉紅色連衣裙跟著音樂翩然起舞。


    女孩臉上帶著麵紗,粉紅色的衣裙在五顏六色的燈光印照下,竟然不顯得奇怪。


    粉色衣裙,並不像其他跳熱舞的衣服那般果露。


    但是束腰的裝扮,也顯出女孩盈盈一握的纖腰。


    雖然裹的嚴實,但卻更讓人有窺覷的念頭。


    加上這身舞裙似乎是改過的,跳舞的時候,手臂,和那纖細長腿若隱若現,更勾的人想一探究竟。


    尤其是女孩那張臉,隻露一雙眼睛在外麵,倒是充分利用了欲遮還掩的勾人效果。


    就在陸林墨悠閑的打量著女孩時,曲子曲風一轉,竟然換了快節奏的dj曲。


    而那女孩也跟著變了舞姿,從之前的古典舞變成現代熱舞,竟然一點都不突兀。


    看著倒是挺有意思的。


    女孩連跳了兩首曲子後,退場,然後就變成了熱舞。


    而這時候陸林墨也喝得差不多。


    再多呆了片刻後,感覺到自己有幾分醉意之後,陸林墨結賬離開。


    ……


    走出酒吧,被夜風一吹,陸林墨感覺頭腦清醒了不少,但走起路來有些虛晃。


    他抬手撫了撫眉心,邁步往自己的車子走去。


    路過旁邊的小巷子時,忽然聽到有吵鬧聲音。


    循聲望去,見到三個年輕混混在為難一個女孩子。


    巷子裏


    徐嵐音驚若寒顫,隱隱發出啜泣聲。


    可她沒有開口求救,隻是一邊掙紮一邊搖頭,因為她說不出話。


    沒想到她第一天來酒吧做兼職跳舞,迴去的路上竟然就遇到壞人,被欺負。


    若是知道這樣,前幾天就不答應了。


    見到女孩這樣子,那三個小混混顯得更得意。


    其中有一個色眯眯的盯著女孩說,


    “小美人,正好你不會說話,讓我們欺負一下,咱們各取所需!”


    徐嵐音驚恐的搖頭,卻發不出聲音,無法求救,更掙脫不了這幾個人的鉗製。


    那三個人也不含糊,拉著女孩往巷子更深處走去。


    徐嵐音掙紮無果,正感到絕望時,忽然有人從身後閃出,一手刀劈在拽住她往前走的那人的手上。


    徐嵐音驚愕迴頭,便見到一個高大身影靠近,拽著她的手,將她護在了身後。


    那三個混混遲疑了片刻後,迴過神來,當即嚷嚷。


    “你特麽誰啊,竟然多管閑事!”


    “識趣的趕緊給我滾!”


    陸林墨冷哼一聲,“該滾的是你們!”


    話落,陸林墨直接動了手。


    那三個混混沒想到他真這麽直接,立刻一擁而上。


    雖然是三個打一個,但是陸林墨到還應付的了。


    他最討厭這種仗勢欺人的家夥,對方還是個弱女子。


    而且他今晚本身就有氣憋在心裏,正好借這三個混混發泄發泄,於是,下手也沒個輕重。


    正混戰時,有片區巡邏民警路過,嚷嚷著跑了過來。


    那三個混混一聽有人過來,立刻逃竄。


    不過有個悲催的,腦袋剛剛在打鬥中撞破了,頭昏腦漲走不了。


    於是,警察過來後,詢問了一番。


    陸林墨解釋一下,警察見到有人受傷,就說:“你們三個都迴去,跟我錄個口供!”


    受了驚的女孩見到警察一直嚷嚷,卻不明就裏的看著陸林墨。


    陸林墨看她這般神色,皺眉問:“你聽不懂他說的話?”


    女孩搖頭,有些慌亂的用手語說:“我聽不見。”


    見狀,陸林墨不由怔住,想到最開始見到的畫麵,下意識又問了一句,“也不會說話?”


    女孩點頭,表情有些無奈。


    陸林墨又問:“那你怎麽知道我在說什麽?”


    女孩急忙又用手語說:“我懂唇語,剛剛警察講話的時候,我沒看見……”


    陸林墨有瞬間的無奈,“走吧,他讓我們去派出所做個口供。”


    女孩點點頭,用手語說了句謝謝。


    陸林墨搖頭,並沒有說什麽。


    ……


    在派出所錄完口供出來,已經是接近淩晨。


    陸林墨和徐嵐音一前一後走出派出所。


    看時候已經這麽晚了,陸林墨便說:“你一個女孩子這麽晚了不安全,我送你迴去,你住哪裏?”


    然而,前麵的徐嵐音卻沒半點反應。


    陸林墨後知後覺意識到,徐嵐音是聾啞人,聽不到他說話。


    他上前兩步,伸手去拍徐嵐音肩膀。


    徐嵐音仿佛被嚇到了一般,有些驚愕的迴頭,見到是陸林墨,才稍微安了心。


    陸林墨望著她的眼睛,有意放緩語速說,“這麽晚了,你一個人迴去不安全,


    尤其是聽不到聲音,如果有人在後麵跟著你都不知道,我送你迴去。”


    語氣是不容置否的。


    但徐嵐音卻滿臉猶豫,用手語比劃著說:


    “不用,我已經給你添了很多麻煩,我自己迴去就可以。”


    陸林墨也不知道怎的,見到女孩比劃手語,眼神看起來很迫切的樣子,忽然就笑了。


    “送佛送到西,我還是送你吧,別推辭了,跟我來。”


    說完,轉身先走到了自己的車子那邊。


    ……


    剛剛陸林墨坐警車到派出所,司機開著車一路跟著,此刻就在路邊等著。


    陸林墨先走到車旁邊,打開後坐車門,迴身看向徐嵐音,做了個請的手勢。


    徐嵐音有些不好意思朝他點頭,帶著一臉受寵若驚的表情上了車。


    陸林墨坐上去後,先打開了後坐車燈,隨後側身望著徐嵐音問,


    “你住在那裏?”


    徐嵐音看懂他的唇語,急忙低頭拿出隨身攜帶的小本子,寫了自己的地址。


    陸林墨看了之後和司機說了一聲。


    很快,車子啟動。


    陸林墨扭頭看著女孩,“你耳朵不方便,怎麽這麽晚還在外麵?”


    “工作。”徐嵐音比劃著手語說。


    “殘疾人士工作時長有嚴格規定,誰敢讓你工作到這麽晚?”


    “是兼職。”徐嵐音愣了一下,急忙解釋。


    陸林墨點頭,卻忽然想到什麽,盯著女孩亮晶晶的眼睛,若有所思了片刻,忽然伸手擋住女孩的下半截臉。


    徐嵐音被他這個舉動嚇了一跳,然後就見到陸林墨問:


    “你是剛剛在酒吧跳舞的女孩?”


    話落,陸林墨便收了手,看著徐嵐音的目光多了幾分新奇。


    徐嵐音愣了片刻,有些尷尬的點頭,用手語比劃說:“那裏兼職跳舞工資高。”


    “急需用錢?”陸林墨


    女孩微怔,搖頭,又點點頭,繼續用手語比劃,


    “我隻是比較需要,我弟弟畫畫很好,我要供他去美院上學。”


    美院,a市名校,美術學院。


    學藝術的,學費出了名的貴。


    陸林墨點頭,表示理解,但卻不讚同她去這種地方上班。


    尤其是她又聾又啞,受到欺負了都沒法子求救。


    “即使需要錢,但你這樣的情況也不適合做這樣的兼職,那種場合很危險。”


    徐嵐音點點頭,隨後低下頭在小本子上寫了三個字,轉過來給陸林墨看,一邊用手語問,


    “這是我的名字,請問你叫什麽名字?”


    陸林墨低頭一看紙上的三個字,竟覺得惋惜。


    徐嵐音,這個女孩的名字。


    山風為嵐,嵐,意為:山間霧氣,聽著就有一番霧氣繚繞的畫麵。


    配上著音字,自有一番清幽空靈之意。


    很好聽的名字。


    可惜,她卻聽不見聲音。


    這般想著,陸林墨又問:“你是先天聾啞嗎?”


    徐嵐音搖頭,比劃道,“小時候因為濫用藥物導致的。”


    “真可惜。”陸林墨淡淡迴應,


    隨後,拿過女孩的紙和筆,寫下自己的大名。


    女孩見到那三個剛勁有力的字,和自己娟秀的字一對比,心頭一暖,有種奇異的感覺流淌而過。


    她微微一笑,抬頭看著陸林墨,用手語比劃,“謝謝你,陸先生。”


    “不用客氣。”陸林墨淡淡迴應,“不過是舉手之勞。”


    “你怎麽會看得懂手語?”徐嵐音有些好奇的問。


    陸林墨笑道,“因為我母親的緣故,接觸的殘障人士比較多,看的多了也就懂一點點。”


    徐嵐音點點頭,似是想到了什麽,轉頭看向車窗外,辨認路況,看還有多久到。


    看著她這個樣子,陸林墨也沒有再說話,轉過身坐好,靠著椅背閉目養神。


    徐嵐音轉迴頭,見到陸林墨正在閉目養神,不好意思再出聲,就默默的坐在哪裏。


    她低頭看著手裏的小本子,見到上麵風格迥異的六個字,嘴角不自覺上揚。


    此刻,徐嵐音的心理,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在說:這個陸林墨,他是好人。


    好想……聽一聽他說話的聲音。


    這是從五歲失聰之後,徐嵐音第一次那麽希望想在聽見一個人的聲音。


    尤其是,見到陸林墨笑的時候,好想聽一聽他的笑聲。


    看他笑的樣子,徐嵐音覺得,這個男人笑起來的聲音一定很動聽。


    ……


    靜默中,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停了下來。


    徐嵐音扭頭一看窗外黑漆漆的環境,便知曉已經到了家樓下。


    老城區的舊房子裏,比不得那些高檔小區,連路燈都很少。


    所以一到晚上,周圍環境有點很暗。


    她晚上迴家,都是打開手機的自帶電筒來辨認路。扭頭一看,陸林墨似乎已經睡著了,徐嵐音不好意思叫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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