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劍青這時候剛見完秦舒培,匯報完工作上的事情,正準備離開。


    正領著他的秘書兩個人,一前一後往外走。


    冷不丁見到慕彥磊和徐海兩人往前走,神色一怔,緩緩停在了原地。


    慕彥磊見到他,似乎也挺意外。


    觸及陸劍青看著自己的複雜眼神,慕彥磊臉色淡淡,走近後,略微頷首打招唿。


    “陸部長,好久不見。”


    陸劍青皮笑肉不笑的望著慕彥磊,他不搭理慕彥磊的招唿,直接跳過,不冷不熱的說:


    “看賢侄意氣風發,今天是來上任的吧!”


    不等慕彥磊說話,陸劍青又說,“恭喜賢侄步入仕途,以賢侄的能耐,一定步步高升!”


    這話明著聽,好像是在祝福。


    可是,慕彥磊卻清楚,這明顯是在譏諷他先前出爾反爾的小人之舉。


    他也不惱陸劍青的嘲諷,淡淡道:


    “聽陸部長的意思,似乎對我慕某人有怨氣,應該是因為那個位置吧。”


    陸劍青倒是有些意外,沒想到慕彥磊說話如此直接。


    不過想到此刻是在總統府,慕彥磊說話直接、囂張一些,好像也能理解。


    畢竟這是秦舒培的地盤。


    秦舒培的地盤,也算是慕彥磊的地盤。


    陸劍青皮笑肉不笑的說,


    “我一把年紀了怎麽會對賢侄有怨氣?再者,請問賢侄,我這怨從何而來?”


    穆彥磊麵色淡然,說話語氣也不露絲毫情緒,


    “有句話說父債子償,反過來,子債父償一樣可以,陸部長在工作方麵恪盡職守,鞠躬盡瘁,


    但在教養子女方麵似乎略有失水準,等到來年陸部長退休之後,可以好好研讀道德經借鑒借鑒。”


    慕彥磊這話聽起來好像是牛頭不對馬嘴,絲毫不搭邊。


    但是言語中的譏諷意思,卻讓陸劍青一下子想到了自己的兒子,


    難不成老二又做了什麽得罪慕彥磊。


    慕彥磊卻沒心思再跟他閑話,淡淡道,“陸部長,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話落,慕彥磊略微含首,繞過陸劍青步履從容的往裏麵走去。


    陸劍青迴頭看了他一眼,老臉上神色陰沉,難看到了極點。


    他此刻心裏雖然憤憤然,但卻並沒有發作出來。


    慕彥磊剛剛說的話,已經隱晦的道明,他忽然出爾反爾是事出有因。


    因為陸家的孩子。


    隻是陸劍青不太相信,自己家那個老二又會去招惹這個姓穆的小子。


    在他印象中,老二陸林墨是一個很有大局為重的人。


    上次他已經嚴重警告過他。


    這是事關杜林鬆的仕途,按理來說,陸林墨應該不至於再犯錯才對。


    這樣想著,陸劍青越發不解。


    身旁的秘書忍不住提醒:“部長,車在外麵等著了。”


    聞聲,陸劍青這才迴過神來,趕緊邁步往外走。


    ……


    上了車後,陸劍青直接打電話給陸林墨。


    電話剛一接通,陸劍青就語氣嚴肅的質問道:


    “林墨,你是不是還對那個女人念念不忘?”


    電話另一端的陸林墨,聽到父親大人這麽問,頓時了然。


    前兩天才被母親質問完,現在輪到了父親。


    怎麽大哥想要的位置沒要成?全都找他算賬了?


    真是夠了!


    “父親,我看起來像是會犯那種低級錯誤的人?以大哥的仕途為重,這點輕重我拎不清?”


    被兒子反問了一下,陸劍青略微一怔,隨後又問:


    “那你說到底怎麽迴事兒?我剛剛碰到姓慕的小子,他言語中絲毫不留情麵,


    譏諷我教子無方,也表明他突然要迴這個位置,咱們家跟他有過節的,隻有你一個人。”


    聽到最後一句話,陸林墨頓時臉色一沉,憤然道,


    “父親,您確定咱們家隻有我一個人得罪他?您可別忘了,上一次先為難落落的是小雅,不是我!”


    陸劍青愣了愣,感覺這件事一時半會兒,在電話裏說不通的,於是便道:


    “我明天抽時間迴去,你迴一趟陸宅,當麵再說!”


    “不必了!那天母親已經叫我迴去過了,您想要問什麽事情我也知道。”


    陸林墨淡淡的迴應,轉而問道,


    “父親,您現在應該是在京市吧,你說剛剛和他見過麵,這麽說他是去京市報道?”


    “不然呢?”陸劍青沒好氣的反問。


    對於商務部那個位置,突然被截胡,陸劍青怎麽發表怨言,但是心裏麵一直很介懷。


    尤其,他一直覺得是老二,壞了這次大事,於是逮住機會就對老二開炮。


    陸林墨皺眉,覺得頭疼,耐著性子說:“我前兩天也見過他,不過是在a市,


    他言語中透露出來的意思是因為小雅,具體的事情我還在查,等結果出來,


    我馬上通知您,這件事恐怕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小雅有可能闖禍了。”


    “小雅能闖什麽禍?”陸劍青不解道。


    聽到父親這麽問,陸林墨不由苦笑。


    就知道在父親眼裏,小妹陸清雅在父親心目中的形象,還是十四五歲時那樣天真爛漫的樣子。


    可事實上,他們以為的天真爛漫的小妹,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心性單純的小女孩了。


    不過關於這一點,在電話裏麵很難解釋清楚。


    未免越扯越遠,陸林墨言簡意賅道。


    “父親,反正現在事已成定局,您氣也沒用,具體的原因我會去查,我手頭上還有事情,先不跟您多說了。”


    說完話,為了防止陸劍青再發作,陸林墨趕緊把電話掛斷。


    陸劍青正想要再說什麽,但聽到電話裏的忙音,頓時有些憤憤然,氣的都摔手機。


    不過轉瞬間,陸劍青便冷靜下來。


    他緩緩的將二兒子,剛剛說的話重新捋了一遍,再迴想先前妻子對自己透露出來的消息……


    轉瞬之間,陸劍青忽然意識到了什麽。


    該不會……


    可是一轉念,陸劍青又很快否決這個念頭。


    即使女兒有這個想法,應該也沒這個能耐。


    而且明知道慕彥磊是塊大石頭,她又怎麽會傻到以卵擊石?


    可是為什麽小兒子卻那麽篤定,跟女兒有關?


    到底因為什麽事呢?


    陸劍青百思不得其解。


    ……


    隔天,a市


    蕭宇晨所在的私人別墅裏。


    所謂,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做了壞事總會留下可以蛛絲馬跡。


    做賊心虛,更會自行暴露可疑。


    蕭宇晨做了那件事之後,心裏麵一直有些忐忑。


    隨著這幾天,陸續收到的消息,蕭宇晨感覺情況越來越不妙。


    他低估了慕彥磊的能耐,以為他隻是個會做生意的商人,沒想到他能夠一步一步查到這麽多。


    眼看所有的矛頭都要指向自己,蕭宇晨心裏越發慌亂。


    他這兩天連陸清雅都沒有去見,一直躲在自己的別墅裏麵。


    與此同時,讓人緊盯著慕彥磊的行蹤。


    同時他還知曉,慕彥磊已經將孩子還有葉落送到了洛城。


    而安排保護葉落和那兩個孩子的人,幾乎把他們所住的地方圍成了人肉碉堡。


    再配上嚴密的電子安保防控技術,嚴謹程度,堪比總統府。


    此刻,蕭宇晨又收到消息。


    在今天早上,慕彥磊去見了他的父親蕭恆!


    根據打聽來的消息,慕彥磊走了之後,父親蕭恆在辦公室裏麵發脾氣。


    發完脾氣之後,很快又去參加元首會議。


    而這件事距離蕭宇晨知道這個消息,已經過去了四個小時。


    ……


    正當蕭宇晨心頭最最不安時,別墅裏的電話忽然響了。


    蕭宇晨膽戰心驚的跑過去接電話,剛一接聽,便聽出了來電人是自己的父親。


    沒等他說話,就聽到父親大人,沉聲大吼,


    “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竟敢去做這麽混賬的事?不知道他是誰嗎?他是你能惹的?”


    蕭宇晨被父親冷不丁一吼,頓時心慌不已,卻還想著要裝傻。


    “父親,您幹嘛發這麽大脾氣?您說的是什麽意思?我聽不太懂。”


    電話另一端的蕭恆,聽到兒子竟然還不承認,頓時怒意更盛。


    “混賬小子!事到如今,你竟然還不肯承認?”


    “爸……我……”


    “慕彥磊已經把證據丟到我麵前了,你還想說什麽?這些年,你是越大越不像話了,


    盡做些荒唐事,讓我給你在後麵擦p股,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夠讓我省心?”


    聽著父親暴跳如雷的責罵,蕭宇晨訕訕道:“爸,我知道錯了!”


    “你跟這慕彥磊無怨無仇,怎麽會去招惹他的女人?”蕭恆問道。


    蕭宇晨被問得心虛,胡亂找了一個借口,


    “爸,我就是一時衝動,因為一點小事情也不下這口氣,所以才……”


    電話另一端,蕭恆也懶得再聽兒子解釋,反正已經禍起蕭牆,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妥善解決。


    沒等兒子解釋完,蕭恆打斷他,


    “算了!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今天晚上來找你九叔,這件事我不方便出麵,


    讓你九叔幫你搞定,我晚一點會給他電話,和他說這事兒,你到了之後直接去見他,


    把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他,要是敢在撒謊,別怪你九叔不幫你!”


    聽到父親說起解決的方法,蕭宇晨頓時眼前一亮,趕緊應道,


    “是父親,我知道了,我馬上收拾東西飛過去!”


    蕭恆沒有說話,冷冷哼了一聲,把電話掛斷了。蕭宇晨聽了父親的話之後,心裏好像吃了定心丸,也不再擔憂,趕緊收拾東西,準備飛去找自己的九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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