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五月初的天氣越發的悄然熱了。


    夢遙哥提著行李迴家的時候聽劉漢興說姚道人也出去雲遊了,迴來的時間倒是沒確定隻囑咐了他好好照顧夢遙哥。嘮下這句話人就不見了,她也去南平公寓找過,可是真的就和他劉漢興說的一樣人不在了。邱張毅和邱文玉也不在了,估摸著一方麵是擔心邱宇另一方麵主人都走了,事情也解決了,再留下來的卻有些不太好。


    當站在小區大門口的時候夢遙哥才發現看守的保安不在了,而是來了一個年輕的新保安。長得很白淨,他看到夢遙哥提著箱子站在門口的時候也是微微一愣然後勤快的跑了出來。


    語氣帶著輕鬆的語調問道:“美女,你也是這所小區的?”


    不是很喜歡他這個調調夢遙哥神色淡淡的嗯了一聲:“恩,你是新來的小區保安?”


    “是,我叫楊三。之前的那個保安聽說是要結婚了所以不幹了,剛好那會兒我來應聘這不今天第一天麽。”楊三一臉的嬉皮笑臉看著夢遙哥。


    她都能感受到楊三的眼睛在她的身上來迴的飄。厭惡的動了動身子提著箱子往前走,嘴裏卻毫不留情道:“那就做好你看守小區的工作就行了,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夠忍受你這種惡心的打量。”


    這話說的露骨一點情麵都不留,楊三臉上明顯有一絲尷尬低著頭哎哎的應著。


    小區裏還是和以前一樣,很少有人跡,無論走到哪裏都非常的冷清。


    坐著電梯上了四樓。不進去還好,一進去除了冰冷的涼意什麽都沒有,歎著氣默默的走到最後。


    還和走的時候一樣,隻是門前多了兩棵金錢樹,姚道人說辟邪又聚財。夢遙哥看著那金錢樹腦海裏不由自主就想起了姚道人那張賤賤的臉,無奈的笑著。


    家裏還和以前她走的時候一模一樣。


    廚房所有的位置都沒有變動,甚至是連所有的東西都放在了遠處還積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看來半個多月不迴家的不止我一個人啊。”將手中的箱子提到了一邊,從箱子裏掏出了一把香和香爐。這是姚道人臨走的時候讓劉漢興轉告她的。讓她去桃苑的店裏買一把香,每天供上兩三根讓家裏的那些東西吃飽了就不會出來鬧騰了。所以她來的時候就去了一趟桃苑那裏,桃苑看到她去還很差異,知道是來買香的麵上才恢複正常。


    將香爐放在了一邊的案桌上,從廚房拿出了火機將香給點上,嘴裏還道:“各路好漢,以前不懂規矩現在知道了,隻要不出意外日後我肯定每天都給各位供上香,隻希望各位不要出來給我添麻煩。”夢遙哥對著房子裏的四方拜了拜,頭一低下她就發現香燃的速度竟然比平時快了好幾倍,嚇得她差點把香給丟了。


    故意咳嗽了兩聲將香插到了香爐裏,又點了幾根:“各位,管夠,別急,如果我的父母親人迴來了也希望各位能夠離開這裏,畢竟她們的身體經不起各位的折騰。如果你們有什麽需要或是有什麽願望沒完成的可以托夢給我,隻要我能力可以肯定幫助各位,但是希望各位願望結束的時候你們能夠離開這家裏還我們一個清淨。”


    和姚道人在一起久了夢遙哥發現自己也懂了一些處事的道理,尤其是那些東西和自己生活的平衡。


    看著香全部燃完夢遙哥才著手打掃房間,隻是還會聽到一些不該聽到的聲音,打掃的時候還會合著這些聲音說一些,但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話,她一答話家裏各種的聲音就會變的大一些,她當時就在想大概可能是那些東西也在迴應她吧。


    嗬嗬的笑著,將掃帚放到了一邊的沙發旁,正要去拉簸箕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就響了,聲音很很大很輕快。


    夢遙哥匆匆放下了手中的東西將電話接通。


    “您好。”


    “劉叔,怎麽了,有事兒嗎?”


    麵色輕鬆聽著電話裏劉漢興的聲音。


    “恩,好,等會兒收拾完我就過去一趟,你派人來接我吧。”掛掉了電話起身繼續收拾。


    中午的陽光比較好,夢遙哥將窗戶開的很大盡量讓陽光照射進來,暖暖的全身都很舒服。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出門了。


    劉漢興派來的警車早早地就候著了,因為夢遙哥出現在警局裏比較頻繁所以很多人都看過她。她一出來警車裏的人一眼就認出來了。


    站在警車邊高調的向夢遙哥做了個敬禮的姿勢。


    嚴肅的迴了禮,她眼角看見不遠處的楊三一副賊頭賊腦看這邊的樣子,冷冷的哼了一聲:“小樣。”


    “劉叔找我有事兒麽?”進了車,剛上路夢遙哥就問道。


    這警察她其實認識,就是前不久晚上提著李銘惜劉鵬宇東西過去的警察,白白淨淨很利索也很帥氣的那個警察。


    聽夢遙哥這麽問,他從後窗境裏道:“具體什麽事兒我也不知道。劉隊今早去醫院看楊隊時候和他說了一點,我站在外麵聽到了一些,大概是說上次機場的事情吧。說得好像死的六個年輕女子貌似是國內的詐騙集團,她們的頭似乎就是李銘惜。當時調查人員趕到的時候她們貌似正在交易。”


    “詐騙集團?”夢遙哥眉頭一挑低著頭不說話了:“這樣啊。”


    車子一路開到了警局門口。


    劉漢興很早就候著了,見夢遙哥從車裏下來趕緊跑了過來:“來了。”


    點著頭一點彎都沒拐道:“聽說麗娜害死的六個女人中有李銘惜。”


    差異的看著她不隱瞞的點著頭:“是有李銘惜,她們是國內的詐騙集團,這兩年雖然表麵上都是一些白領之類的,其實私底下偷偷的在各個公司進行詐騙。在機場的衛生間發現李銘惜的時候,她手中拿著這間公司的百分之五十的股權轉讓書。其她的幾個人都提著保險箱。鑒定科說裏麵有很多的假鈔,所以我們猜想李銘惜是打算用股份來換錢,可惜麗娜出現打破了一切還讓她們送了命。”


    “法院那裏怎麽說?”


    “因為甲方這裏沒有人顧律師,所以法院那邊判定之前與‘江平慈善機構’的‘授權書’成立。授權的時間將在今天下午三點,因為麗娜和劉鵬宇都死了所以對方要求甲方這裏可以站出一個人來參見‘轉讓會’,我和楊隊都想了想,似乎隻有你合適。我想麗娜要是知道她的公司是經過你手轉讓出去的一定不會有意見。”


    “我?不可能,我才十五歲,還是個小屁孩怎麽可能擔任這個。”夢遙哥一聽自己要擔任‘轉讓大使’立馬就慫了搖著手一陣狂拒絕。


    劉漢興看她這樣子笑的不行:“你放心,我們也會跟過去。之所以會讓你去是因為隻有你能夠擔負這個責任了。”


    無奈的看著他深唿吸了一口氣:“好吧。”


    “對了,姚道人走的時候還囑咐了我一句話,他把死玉留下來了,讓你帶著死玉去‘黃山留駐村’,麗娜和東東媽媽的屍骨好像全被埋在了那裏,他看好了一副環山的位置已經標好了,讓你連帶著麗娜的人皮一起埋在那裏。”


    忽然想起了什麽劉漢興接著開口。


    夢遙哥哦了一聲,從劉漢興手裏接過死玉,看著那塊黑的渾身通透的玉夢遙哥忽然想起了什麽:“劉隊,今天下午轉讓完我要去一個地方。”劉漢興不解的看著她,見她一臉的堅定說不出話來。


    中午簡單的吃了點午飯,收拾打扮了一番夢遙哥就被劉漢興帶著出發往‘江平慈善機構’去。


    到的時候還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邱宇穿著一身的正服見夢遙哥從警車裏下來還有些差異,不過又想了想這好像是已經確定的結果,畢竟她才是這個事件的是末端點。


    輕笑著點頭向她打了聲招唿,夢遙哥也迴禮迎麵就走來了一個穿著大褂的中年人。


    那種人雖然穿著不太正常可是精神抖擻讓人也絕的很安靜。


    那人見夢遙哥站在中間,又見她年齡如此小略顯質疑,可還是往前走了兩步伸出了手:“我是‘江平慈善機構’的董事長江寒,很高興見到你夢小姐。”


    夢遙哥穿著藍色的長裙很得體也很大方,見他伸著手打招唿也禮貌的伸出了手:“您好,江董事長。事情的緣由我相信您已經都知道了,我代表我們公司向您道歉,沒想到這麽多年後才得以與‘江平慈善機構’合並,是我們的錯,請您別介意。”夢遙哥鄭重的道了歉,卻換來了江寒的輕笑聲。


    “是我們應該道歉,不知道原來貴公司發生了這些事情。周小姐的逝世我們居然不知道,也沒想到劉鵬宇居然那麽的惡毒,不過現在一切都好了。既然貴公司已經要和我們合並了,那麽周小姐的喪禮我們願意承擔,希望到時候夢小姐能夠過來主持。”


    一聽又要她主持夢遙哥心裏一陣尷尬卻不懂表現出來隻能恩了一聲:“好。時間不多,我們進去吧。”


    轉移了話題,江寒也看出了她的不自然順著她的意願往裏去。


    很快轉讓的事情就結束了,夢遙哥也沒多逗留,招唿著劉漢興就離開了。


    邱宇看她出來也跟著出來了,但是找了一圈也沒看到人,失望的迴到了大廳內。


    “去哪兒?”劉漢興將安全帶係上問道。


    啟唇緩緩道:“新街口大廠路251號‘靈事專賣店’。”


    一說出口劉漢興就愣了,那天早上姚道人告訴小陳的地址就是這個。


    發動了車子一路而上。


    新街口離南平其實並不遠,開著車子也不過是一兩個小時的路程,再加上不堵塞很快就到了。


    這裏比起南平的確是熱鬧了一點,來來往往的人很多,口中說笑的也很多。夢遙哥剛被請下了車一眼就看見了對麵的‘靈事專賣店’而在店的門檻上則是坐了一老一少,口中說著什麽,孩子還一邊點頭一邊想笑:“這樣啊。”


    夢遙哥看著劉和東輕鬆地樣子心裏的沉重少了一分,轉頭對劉漢興說:“你留在這裏吧,我過去看看他。”


    “好。”


    劉和東坐在門檻上聽著師傅說著一些奇奇怪怪的故事,心裏很開心,直到一道黑色的影子站在了他的麵前。兩人才抬起頭。


    “姐姐。”劉和東很明顯還記得夢遙哥,見她笑著出現在自己的麵前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她應了一聲對著那老人行了禮:“您好,曲老,我是夢遙哥,這個孩子母親的朋友。”


    被稱作的曲老的老人其實並不算老,應該有五六十歲左右,精神很好,穿著也很和諧,看到夢遙哥並沒有覺得什麽不對勁的,拍了拍身子站了起來:“曲悼有說過,原來就是你,進來坐。”


    “曲悼?”陌生的名字夢遙哥輕聲詢問。


    劉和東點著頭:“師傅給我取的新名字,我叫曲悼,讓我隨時悼念那些死去的人。”


    聽東東解釋夢遙哥明了的哦了一聲:“我不進去了,謝謝您。東東現在隻有您了,請您好好的照顧他。”說完從背包裏將那塊死玉拿了出來:“這是我答應東東的,我答應他一定讓他見到他的母親。我相信您一定知道,現在我把這個交給您希望你能夠讓東東的媽媽完成她最後的願望,等晚些我會再過來。”見他將玉拿了過去,夢遙哥禮貌的道了謝和東東打了招唿就離開了。


    曲老看著夢遙哥離去的背影覺得奇怪又不奇怪,這種違和感是他一直沒有的,看了一眼手中的死玉歎著氣拉著東東進了屋子。


    之後夢遙哥就去了黃山的留駐村,姚道人走之前應該都安排好了所以她到的時候那堆埋了屍骨的地方已經被標上了。當劉漢興挖開的時候眼睛裏也是上了一層的痛,那土坑裏竟然全是屍骨,他目測拚湊起來至少也有兩三具。


    接下來的時間他幾乎都在拚屍骨,拚完已經快要天黑了。小心翼翼的將屍骨挪到了那塊看好的位置,兩個人不緊不慢的埋了她們,建了一塊簡介的墳墓念了往生咒,一切也就結束了。


    夢遙哥站在高處,看著三堆墳墓,麗娜的,東東媽媽的還有那個記者的,心中感慨萬分。


    “死去的人,活著的人,希望的,愛的,在死後都會離開。希望你們在地府即便不能輪迴也可以過的開心。”夢遙哥將隨身帶的符咒放在了土裏。


    “這是我的護身符,希望能保佑你們。”


    劉漢興歎了一口氣招唿道:“走吧,馬上天黑就不好開車了。”


    嗯了一聲這才從地上站了起來。


    車子離軌道越來越遠,夢遙哥從後窗看過去,她好像看到有人在對她招手。釋懷的笑了一聲:“鬼和人都有感情,這是我一直相信的。”


    夜色難得如此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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