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這是人皮!”驚慌失措的指著麵前被姚道人拉起來的桌布。


    隻看見這‘桌布’從裏到外被縫了許多針線,皮很厚,所以針線縫製的地方很不均勻。從皮的一側是利索的割線,在頂端,夢遙哥清楚的看見,還殘留著嘴角,耳朵鼻子,眼睛的輪廓!盡管不是很清晰但是仔細一看卻不難發現。


    腦海裏漸漸浮現了人皮被割開的情景。


    劉漢興趕緊上前將這張‘人皮’拿了過來,眼神觸及到每一寸就多一分膽顫。而皮膚的內側卻對準了夢遙哥。


    已經被嚇得昏了神,夢遙哥口氣帶著害怕:“有,有血。”


    被夢遙哥的聲音吸引,劉漢興趕緊將這張皮翻了過來,這才發現,這張皮的內側居然居然有些血管似的通道,可能是處理不及時,有些血管的通道裏的鮮血已經幹涸凝結了。


    姚道人憑著不清晰的輪廓一眼就認出了是誰:“麗娜。”夢遙哥神色慌張帶著恐懼盯著那張皮,忽然蹲了下來著急的在桌子間來迴的摸索。


    幾人被她這忽然的動作嚇了一跳:“你幹嘛,不是已經找到了麽?”


    “沒有,沒有,肯定還有東西,麗娜在乎的並不是這張屬於她的人皮。如果她希望我找到的是這張人皮她肯定會指著桌麵,但是她卻指著桌子的下麵,絲毫沒有對準桌麵,肯定,肯定還有什麽東西我們沒有找到。”眼神帶著堅定。


    她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但卻是個心地善良的人,一想到當初麗娜指著桌子一副難過的表情她心裏就非常的不好受。屍骨到底和什麽東西放在一起,導致她對那個東西有著執著卻不聞不問屍骨的存在。那東西到底是什麽?


    姚道人見夢遙哥這個樣子,心裏也不好受,從輪椅上起身淡定的加入到了三人其中。


    剛蹲下來,雙手就好像觸碰到了什麽。雙眼睜著往自己手觸碰的地方看去,那是一塊四方的裂痕,好似是一些鋒利的東西刻出來的一樣。


    不斷的摩擦著:“丫頭,看這個。”沒有移開目光卻及時喊了夢遙哥。


    聽到唿喚,三人都是將目光移動過來:“這是,裂痕麽?”


    夢遙哥右手顫抖著附上了這裂痕。


    楊隊也想往前蹲一些,誰知道腳一歪一把推到了夢遙哥,不知情況的她就這樣手一把按在了裂痕裏。


    “啊!進去了!”姚道人正要開口對著楊隊破罵卻被劉漢興的驚叫聲一下子喚了迴來。


    夢遙哥也趕緊抬著頭看過去,嘴巴都大了。這裂痕中間的木塊咯吱一聲被她推了進去,還未來得及申迴手夢遙哥發現在桌子中間空蕩的側麵位置居然慢慢的抽迴了一道暗格。


    “好像諜戰片。”楊隊驚唿著鹹豬手卻已經伸到了暗格裏將暗格裏的東西拿了出來。


    邊看邊讀:“授權書。”


    劉漢興一聽到這三個字一把將這東西搶了過來,眼神不斷的在這‘授權書’上來迴的看,等看到最後人已經完全傻掉了。


    隨手將‘授權書’遞給了一邊的姚道人,然後姚道人遞給楊隊,楊隊看完遞給夢遙哥。


    看著前麵三人的表情她似乎已經猜到了什麽。低著頭嗓音低沉的讀了出來:“甲方‘國道私人治療公司’,乙方‘江平保育院’‘江平養老院’。甲方公司承諾2006年7月28日合並於乙方,不收取任何費用建立‘江平心理中心’由乙方提供人才。所得利潤全歸乙方,甲方分文不收。簽字,甲方:周麗娜;乙方:江平人民。”


    白著臉將授權書遞給了劉漢興,而另一張授權書再次展現在她的麵前。


    繼續讀道:甲方‘國道私人治療公司’,乙方‘劉鵬宇’。甲方公司承諾2006年4月28號由劉鵬宇接任公司總裁。簽字,甲方:周麗娜;乙方:劉鵬宇。”


    雙手捏著‘授權書’夢遙哥內心火大,一下子將‘授權書’摔在了地上:“嘛的,劉鵬宇這個大賤人,死十次都不夠償還麗娜的。”


    劉漢興幾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沒想到劉鵬宇居然這麽狠,利用麗娜對他的愛殺了她,還奪走了她的公司。據我所知,‘江平保育院’和‘養老院’都是慈善機構,按照剛才的‘授權書’來看,麗娜是打算將公司全數捐給兩個慈善機構,自己分文不得。但是沒想到居然在之前就被劉鵬宇給殺了。”劉漢興看著手中的紙張不忍心的閉上了眼睛。


    姚道人一直不說話,聽完劉漢興的話才默然開口:“2006年7月28日極有可能是麗娜原先決定於劉鵬宇結婚的日子,她可能打算在那天將自己的一切都貢獻出去。而4月28日大概就是麗娜死後的那一天。”


    都無人發話了,空氣一下子凝固了。若不是一道電話鈴聲敲響了幾人,估計他們現在還在發呆。


    夢遙哥看了一眼手機上的號碼,心情煩悶的按下了接聽鍵:“邴醫生。”


    “什麽?劉鵬宇不見了!”


    “不見了?”被這麽一個激靈,劉漢興三人都是從剛才的悲傷中迴了神。


    看了一眼三人:“別急,你在醫院等我們,讓那兩個警察去找,我們馬上過去,十分鍾。”慌張的掛了電話,將地上偽造的‘授權書’交給了劉漢興。


    自己則是麵色難過的將麗娜的人皮折疊放在了懷裏這才隨著三人往外跑。


    一路上也沒耽擱,直接就到了醫院。


    邴瑞傑早早候著了,見幾人來了趕緊將剛才的情況說了一遍。


    “他被紅繩綁住了,按理來說不可能會一夜就醒過來了,更何況他體內的魂魄還不是很穩定,他怎麽會從你們的眼皮底下逃走?”姚道人坐在輪椅上目光寫滿了懷疑。


    被他這個眼神看的很不舒服,邴瑞傑往一邊挪了挪:“你剛才說的紅繩也不見了,病房裏我們都找過了。也問了值夜班的護士都說沒有看到有什麽人從正門出去過。”


    歎了一口氣,幾人都是一籌莫展。


    “算了,指不上你們了。”看了一眼夢遙哥,想也沒想一把就把她拉了過來:“你過來,幫我個忙。”


    被拉的莫名其妙,夢遙哥哎了一聲疑惑的看著他,卻聽他說道:“南平公寓,就是我住的那片地方,最拐角深巷處有個‘靈事專賣店’,裏麵的老板雲遊去了,但是他徒弟在,你現在和劉漢興去一趟,就和他說你們是警方,希望他幫忙找人。”


    “你自己為什麽不去?”夢遙哥聽不明白歪著頭直看他。


    姚道人眼神有些閃躲,但是夢遙哥怎麽都不放過他,煩躁的別過頭:“好了,我和他們不合。我是陰陽先生,他們可是獵妖人。本來各個行派就互相看不順眼,我要是去的話他肯定不樂意,但是要是你去的話他估計就非常願意了,他們這些獵妖師看到女人就會馬上暈頭轉向了,我以前經常看到他們偷偷放走一些女妖呢。”


    嘲笑的看著他,夢遙哥幹脆耍起了性子:“感情你是讓我去賣弄姿色,我不去。而且我又不知道獵妖師是什麽,萬一他要是對我不利,我怎麽辦?要去你自己去。”


    “我要是能自己去我就去了!那臭小子一看到我就跟吃了粑粑一樣,說話臭臭的,和他師傅一個樣。要不是他師傅現在出去雲遊了,我才不會這個時候去他們那裏要求幫忙!”


    傲嬌的別過頭死活不願意去。


    劉漢興三人是沒聽懂這獵妖師,陰陽先生是什麽意思,但是聽剛才話中的意思來看,能力應該不低。


    順了順自己的頭發,楊隊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盯著兩人:“聽大師你們這樣說,這個世界上還真的有非自然存在的東西。這獵妖師又是什麽職業?”


    “這不是現在該注意的重點吧。”邴瑞傑無語的抵著自己的腦袋:“現在李銘惜不見了,連劉鵬宇也不見了,如果你們還要浪費時間在討論這個問題上,他們倆可能就要私奔了。”


    夢遙哥一聽邴瑞傑說的話,想想也是,本來情況就夠糟糕的,現在如果還計較這些事兒,時間又要不夠了。


    一跺腳剜了姚道人一眼:“我警告你哦,這是最後一次,我可是花錢雇你的,哪有讓雇主做這種事的。”


    “我不是還沒拿到錢麽,大不了你去這一趟成功後,錢你給一半總行了吧?給你打個五折。”


    “你說的?成交。”目的達到了,夢遙哥也沒有什麽好別扭的了,招唿著劉漢興就要走,卻再次被姚道人喊住:“記住,一定不要和那小子吵起來,他脾氣比他師傅還臭,一旦吵起來他不樂意,一輩子都別想讓他幫你。”


    “對了,那小子姓桃,叫桃苑。”


    哦了一聲,劉漢興和夢遙哥也沒耽擱著,快速的搜到了地圖上的‘南平公寓’就往那邊的‘靈事專賣店’去。臨走之前還不忘告訴楊隊出動警力發‘通緝’。


    看著離開的車子,楊隊這才開口問道:“我去申請‘通緝’劉鵬宇和李銘惜,現在人證物證都在,他們跑步了。”


    勾著好看的嘴角,姚道人點著頭:“你先去,發完‘通緝令’就快點迴來,那時候估計他們也該迴來了,我們還有其他的事情沒做。”將背包裏的那塊‘死玉’拿了出來,目光有些傷感。一想到東東他心裏就惆悵萬分。


    時間過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中午十一點左右。太陽不大,掛在天空卻有些炎熱,偶爾吹過一陣暖風卷著地上剛探出頭不久的花草然後慢慢的縮卷不見。


    劉漢興開著警車很快就找到了‘南平公寓’所在的‘靈事專賣店’,轉頭就要招唿著夢遙哥。


    “到地方了,夢...”名字隻說了一個字恍然抬頭他這才發現夢遙哥雙眼帶著恐懼盯著深巷兩邊,嘴巴顫抖著張張合合的說不出話來。劉漢興也趕緊將目光轉向她所看的方向,可他除了看到深巷兩邊擺放的紙人外什麽也看不見。那紙人做的栩栩如生,金童玉女看上去都好似活的一樣。


    “奇怪,這些陪葬用的金童玉女為什麽沒有點上兩腮?”劉漢興疑惑的半眯著眼睛看過去。


    夢遙哥雙手緊抓著座墊盯著這些金童玉女不斷的喘著粗氣,沉重的恐懼和難忍的窒息一道一道緩緩的衝進了她的心裏。


    那天晚上,那個被鬼迷了的夢,夢裏的紙人被她撕去了一角,差點掐死她的那個夢境就好像電影一遍一遍的在夢遙哥的腦海裏來迴的播放。


    看這情況不對,尤其是夢遙哥的表情和她大口的喘息聲,劉漢興趕緊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不住的搖晃:“喂,夢小姐,喂,喂,醒醒。”


    依舊沒有迴神,劉漢興咬著牙皺著眉頭當即就對著夢遙哥的臉扇去。這一巴掌清脆的迴響在深巷裏,夢遙哥也正因為這一巴掌迴了神。


    不可思議的看著劉漢興,恍然大悟道:“劉,劉隊。”


    “你幹嘛?一到這裏臉色都變了,我還以為你又鬼上身了,嚇死我了。”見她沒事才放心的唿了一口氣。


    嗬嗬尷尬的笑了一聲:“我,我沒事,下車吧。”淡定自若的推開了車門,可那一雙手不住的顫抖卻沒有逃過劉漢興的眼睛。疑惑的微微歪著腦袋,不明所以跟著下了車。


    兩人在車上還沒感覺到什麽,但是一下車一股股冷氣就立刻撲麵而來。夢遙哥很快就意識到這撲麵而來的氣息並不是冷氣而是濃厚的陰氣。她跟在姚道人的身邊久了,對這種陰氣還是有點感覺的,不似一般的風吹過,不似寒冷的氣流拂過,那種冷氣就像帶著利刃劃過皮膚會微微有些刺痛,還會讓你的全身打顫好一會兒才停止,從這陰氣裏還會聞到一點點腐的味道。


    “這裏不好。”夢遙哥抬著頭看了一圈,深巷沒有陽光招進來,就算太陽再大也照射不到,也難怪陰氣有點旺盛了。


    兩人一邊小心翼翼的觀察著一邊往前走。


    才走了兩三步就聽到一陣鐵門打開的聲音,兩人的步子被這聲音給嚇到頓時停住了腳步雙眼死死盯著不遠處發出鐵門聲音的位置。


    很快那道打開鐵門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兩人的麵前,準確來說不是在兩人的麵前,而是在紙人的麵前。夢遙哥看不輕他的臉隻能看到他低著頭走到了一邊的紙人旁將紙人挪了挪位置。


    纖長的手指很白皙很漂亮。


    “這麽漂亮的手,主人應該也是個很漂亮的人。”低低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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