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瀲灩走近他,將化妝棉幾片平鋪在一起,往上倒了些卸妝水。


    「不是這樣卸的。」她一手去拉他還要往眼睛上懟的右手,一手將疊好的化妝棉覆在他眼上。


    「這樣敷一會兒,等溶解了之後再擦。」


    紀白焰聞言不動了,乖乖閉上兩隻眼等她卸。


    可心正看著他們這邊,時瀲灩注意到她的視線,抬起頭。


    可心無奈地聳聳肩,「他說他會卸。」剛她準備幫忙的時候,紀白焰躲了下,要自己來。


    這哪兒叫會卸,時瀲灩朝她揚了下唇。


    紀白焰眼上的化妝棉漸漸染了些顏色,時瀲灩用手指輕輕擦拭,「眼部皮膚比較嬌嫩,不能像你那樣使勁兒擦。」


    「哦。」紀白焰依舊閉著眼,應了聲。


    待時瀲灩卸完一邊眼睛,去倒卸妝水準備卸第二隻眼時,紀白焰突然叫她名字,「時瀲灩。」


    時瀲灩把化妝棉蓋他另一隻眼上,他還真就不叫姐姐了,「嗯?」


    「情人節,」紀白焰說出這三個字後,清了清嗓子,「你男友送你什麽禮物?」


    說罷,他睜開那隻卸完妝的眼看向她。


    睜眼那瞬間,突然進入的光線讓眼睛有些不適,紀白焰又閉了下才繼續看向她。


    他黑亮瞳孔在休息室燈光下,帶著潤澤的光,因為剛卸完妝,睜開的那隻眼看起來濕漉漉的。


    她正一臉似笑非笑地表情看著他。


    紀白焰心跳得有點兒快,等她的迴答。


    他倒是學得挺快,時瀲灩伸出食指,將覆在他眼上濕透了的化妝棉按了按。


    紀白焰因為她伸來的手指,條件反射閉上了雙眼。


    下一刻聽到她迴:「沒有男朋友。」


    紀白焰眼睛還沒睜開,就咧開了嘴。


    他露出的兩排牙齒整齊又潔白。


    像是會傳染,時瀲灩也眉眼彎彎。


    ……


    「小時姐,」可心收拾完化妝品,也學著樂彤一樣這麽叫時瀲灩,「你那兒有空餘的房子麽?」


    她最近和時瀲灩聊了很多關於造型室的事,因為時瀲灩的專業,讓她對這件事也很有信心。


    「我現在租的房子太老了,門衛是個老大爺,安保不嚴,最近老聽說小區裏有人被偷。」


    還有個原因是她現在租的房子距離市中心太遠,造型室門店的選址就在市中心,住太遠了,她以後上下班也不方便。


    可心一個女孩子,住那兒是不大安全,時瀲灩略一思索,「我那兒有了兩套空房,我們約個時間,我帶你去看看。」


    可心對時瀲灩有一定了解,也知道她有房子在出租,但沒想到這麽順利,聞言一喜,「那謝謝了!關於租金…」


    「租金不急,」時瀲灩對她笑笑,她本來就在那棟專門用來出租的樓裏留了兩套方便朋友們住,其實給可心,不要租金都行。


    但可心一個人從家鄉到霄城打拚,她得好好思考下定多少錢的租金,才能又不讓可心傷自尊,又讓她住著舒服。


    「我先帶你去看房,你覺得合適我們再談租金的事兒。」


    「嗯!」幸好時瀲灩沒說不要租金的事,可心重重點頭。


    「走吧,」時瀲灩又看向已經卸完妝的紀白焰,「我送你迴去。」


    ……


    「迴哪?」兩個人上了車,時瀲灩一邊係安全帶,一邊問紀白焰。


    「宿舍。」紀白焰自從聽到時瀲灩說沒有男朋友之後,臉上笑就沒下去過,她問了這個問題,他原本一路明朗的聲線瞬間黯淡了些。


    時瀲灩聽出了,卻沒多問,「公司也有食堂吧?」


    現在才剛到飯點,j&z那麽大的公司,不可能沒有食堂。


    紀白焰聲線更低,說話像是在賭氣,「沒有。」


    「那你晚餐吃什麽?」時瀲灩打開轉向燈。


    紀白焰已經不再看她,自顧自低頭看手機,過了幾秒,才從口中吐出兩個字:「泡麵」。


    時瀲灩覺得紀白焰可真是可愛到家了。


    從她問迴哪兒開始,紀白焰就不高興。


    等她提到食堂時,他明顯更不滿。


    「什麽口味兒的泡麵?」時瀲灩還在追問。


    「隨便什麽味。」紀白焰氣到抬頭想瞪她,這一抬頭才發現,汽車根本就沒動,還停在基地門口。


    他有些疑惑,可剛一對上她的視線,便看到她滿眼的揶揄。


    紀白焰耳根隱隱發熱,這次他沒有錯開視線,直視著她,「隨便什麽味。」


    時瀲灩沒忍住伸手去揉紀白焰的頭髮,手感很好,「想讓我請吃飯就直說,幹嘛彎彎繞繞的。」


    「你不自覺。」他幫她忙,本來就該她請他吃飯。


    紀白焰躲她手,「不能摸男生頭。」他不習慣。


    時瀲灩聞言樂了,「我就喜歡揉。」


    軟乎乎的,蓬鬆又幹淨,手感特別好。


    紀白焰不動了,她喜歡揉就讓她揉,但隻能摸他的。


    「別悶著臉了,帶你吃好吃的,」時瀲灩最後在他腦袋上揉了一把,「等我下,我去買杯咖啡。」


    說罷時瀲灩便打開車門,下車時她迴頭看了眼車窗。


    剛才還生悶氣的人此刻眼眸黑亮,像隻被擼順毛的金毛,端端正正坐在副駕駛上等著。


    ……


    「你好,我要一杯冰美式,一杯…」她想起上次和紀白焰在這裏碰上,他點的三杯都是拿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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