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妹妹,今天終於達到了目的!不過,劉小五在鷹山跟著跳崖、劉大在清國替二哥挨刀,倒是出人意外!似乎,多加兩個人保護月兒妹妹也不錯,但,僅限於此!若不是清皇歹毒,劉家兄弟再癡情也是無用。清皇是罪惡之源,該受到報應!但是劉大和劉小五,硬生生插進他們兄弟之間,也不是什麽好鳥,他不會讓他們好過!

    雪片紛飛而下,劉府後園一片潔白,西頭的紅梅林卻猶如一片紅霞鑲嵌於天地之間,耀眼、迷人。劉琨和劉玨在樹下漫步,兩人腳步虛浮、東倒西歪。阿福和阿喜徘徊在梅林邊探頭探腦,不知該不該跟進去。世子和五公子上了金鑾殿、接了聖旨之後,迴到住處便要了酒菜,兩人一言不發吃吃喝喝了兩個時辰,在喝空了五大壇烈酒之後,相攙著到梅林賞花。一路上踉踉蹌蹌卻不許人跟,按五公子的話說:“你們跟來做什麽?又不是,又不是你們要入贅!歡喜,歡喜也輪不上你們!滾,都給我滾得遠遠的!”阿福和阿喜不敢跟著,卻也不敢離開,就那麽遠遠輟在後麵。

    世子和五公子在梅樹下大聲說話,後園很靜,阿福和阿喜能清楚聽見兩人的對話,大公子道:“五,五弟,我今日真是太,太歡喜了!來——你掐掐我,我不是在做夢吧?”五公子大笑了起來,道:“大,大哥,我早說過,娘肯定會,會答應的!不過,我,我先掐你一下,一會,你,你也掐我一下!”接著兩人都“哎喲”痛唿出聲,顯然都掐得不輕,阿福和阿喜不由都哆嗦了一下。

    過得半刻,又聽得大公子道:“五弟,王家三兄弟,恐怕,恐怕不喜歡我們呢!”五公子先是“嗤”了一聲,然後道:“管他們喜歡不喜歡,月,月姐姐喜歡就行!不對,我以後再也不叫她月姐姐了,我也不叫她娘子,我就叫她月!對,就是月!大,大哥,你不許跟我搶!月,隻能,隻能我一個人叫!”大公子“嗬嗬”笑了起來:“我才不跟你爭這個,我也要,也要叫她月兒,月兒……”

    阿福和阿喜麵麵相覷,想笑又不敢笑,聽得世子和五公子的腳步聲漸漸往梅林深處而去,對話聲音也越來越低,終於不可聞。阿福和阿喜猶豫了一會,小跑著進了梅林,跟著腳印追去,直行了一百丈之遠,才在一株梅樹下發現半臥著的世子和五公子:兩人已經睡著,白雪紅梅映著緋衣玉麵、鳳眼紅唇,美人美景,美不勝收。阿福和阿喜一時看呆,阿喜喃喃道:“張府小姐不知哪輩子修來的福氣!”阿福道:“主人家的是非也是我等能夠妄議的!你扶世子,我扶五公子,趕緊走罷!凍出病來,世子和

    五公子好說話,夫人最近脾氣可不大好!”

    服下越蘭玉蟾三天之後,月容依舊沒有醒來,三兄弟變得焦躁起來,光元與兩個弟弟不眠不休眼巴巴等了幾天,心焦外加自責,內疚不已。光宇看出他的不安,道:“大哥,救醒月兒的機會,哪怕就是一絲,我和三弟跟你一樣都不會放過。這是我們共同的決定,你不必難過。”光涵也道:“大哥,這樣也好,劉家小子就算來了,也隻能夾著尾巴做人!”

    第四天晚上,三兄弟還是一人一張椅子守在月容床前,一刻不離。子夜時分,光涵首先熬不住到榻上躺著去了,不過半刻就發出了輕輕的鼾聲。後半夜,光宇也上了大床,在裏側躺下,不一會也睡沉了過去。光元也很想睡覺,可是他不甘心,他跟自己較勁,他必須看著月兒醒來!可是,三天三夜不曾合眼,心理意誌到底還是敵不過生理需要,他雞啄米似的點起頭來,點著點著,“咚”的一聲磕到床沿的木板上。疼痛傳來,光元一下子清醒過來,立即坐直了伸手揉額頭,揉了額頭揉眼睛。然後,他看著月容放在外麵的那隻手,瞪大眼,久久不能合上。

    月兒的右手小指在動!光元屏住唿吸,又揉了揉眼睛,是的,他沒有看錯,月兒的小手指在動!光元的疲倦頓時跑到九霄雲外,他小心翼翼捧起月容的手掌,輕輕碰觸那根小指,他感覺得到那根小指感受到了他的撫觸,因為它似乎也想迴撫他的手指,光元的眼淚倏地流了出來。擦幹眼淚,光元仔細打量月容的臉,她還是那樣安靜,可是,他的心卻已經安定下來,他篤定:月兒,肯定會醒過來的!或許需要時間,但是,他有的是時間。

    早上大家都知道了月兒手指能動的消息,三兄弟的欣喜不言而喻,就是張孝轅和老太爺,也大大鬆了一口氣。光元最得兩人看重,光元這幾天的樣子兩人看在眼裏,痛在心裏,卻也無從安慰,兩人便也跟著難受。如今月容有了醒來的希望,光元臉上也有了笑容,整個張府也輕鬆了起來。

    劉府也聽到了這個好消息,常勇侯劉戰鬆了一大口氣,對程氏道:“有效就好,有效就好!以後琨兒、玨兒的日子會好過許多。”

    程氏“哼”了一聲道:“如此孽子,你還擔心他們過得好不好!為了跟心上人在一起,居然在自己母親麵前服毒自盡要挾!這樣的兒子我早就當沒有了,以後別在我麵前提他們!若有空,你還是操心一下老二幾個的婚事吧。”

    劉戰一笑:“夫人真的從此再不管他倆了?”

    程氏脖子一梗,

    斬釘截鐵:“不管!”

    劉玨聽得消息,飛跑著到了劉琨院裏,興奮地對劉琨道:“大哥,月就要醒來了!如今距三月十二還有三個月,月肯定能醒來跟我們一起拜堂,哈哈,真好!”

    劉琨也笑:“是啊,是啊,太好了!可是,五弟,你有沒有覺得這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得太慢了?”

    繼手指能夠動彈之後,過了幾天,月容的腳趾也能動了,後來甚至能夠握拳、攤掌,可是,直至次年三月十二,她的二次婚禮那一天,她始終沒有醒來。

    三月十二那一天,春光明媚、百鳥歡唱,張閣老府和常勇侯府均張燈結彩,聖上賜婚、兩門權貴,滿京城的官僚和權貴鮮有不上門道賀的,賀客出了劉府又進張府,川流不息、熙熙攘攘。因月容未醒,劉琨和劉玨是光元騎了馬迎迴來的,一路上吹吹打打,道路兩旁楊柳依依、翠綠生煙,玉麵緋衣的三個郎君騎著高頭大馬迤邐而過,看熱鬧的一時看癡。一麵感歎新郎的俊俏風流,一麵暗暗好奇新娘子的容貌行止。

    新郎進門後發生了一件不愉快之事,因新娘子昏睡不醒,張府便打算請一個老嬤嬤抱了一隻天鵝代替新娘拜堂,新郎堅決不允,眾人看到大的那個跪下對張孝轅道:“父親,拜堂乃婚禮大事,吾之娘子非病入膏肓,僅睡著而已,請父親同意讓大哥托了她與青岩兄弟拜堂。”天子賜婚,這婚事當然不能黃,張孝轅不得不允,最後,光元抱著月容跟劉琨和劉玨拜了堂。

    堂上的三個郎君,個個風姿綽絕,眾人更加好奇昏睡新娘子的長相。可是,新娘盡管被夫君抱著,依舊是蓋著蓋頭的,觀禮眾人均未能一睹新娘子容顏,遺憾不已。唯有叮囑有機會進洞房看熱鬧的女人和小孩,“盡量看仔細了,到底是何等樣的一個美人”。也有參加過第一次婚禮、見過新娘的女人,卻說得很籠統:“論外貌,絕對配得起這幾個郎君!”眾人越發好奇,一時之間,幾乎所有的女人和適齡的小男孩都湧進了蘊園。

    蘊園人滿為患,湯嬤嬤和顧嬤嬤強顏歡笑維持秩序:“新房擁擠,請各位夫人先到東廂花廳歇息,待先進去的夫人們出來之後,各位再請進新房。”夫人們興致勃勃,耐心喝茶等候。

    苗嬤嬤是第一批進入新房的人之一,她之所以來,是因為寧王妃已有八月身孕不便走動,又不想讓莫嬤嬤上門失了寧王府麵子。可是在前堂看了三個郎君之後,她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來:人說常勇侯府世子俊美無雙,以為誇大,一見之下,名副其實!劉五公子年紀雖小

    ,卻也不輸給哥哥。更難得的是,抱著張家小姐拜堂的先頭夫君,竟也是玉雕一樣的俊秀人物,據說還是去年的新科探花郎!他抱著妻子與他人拜堂,卻一直微微笑著,這需要何等涵養!另外兩位郎君雖未曾露臉,但哥哥如此,弟弟想必也不差。如此五個人物,竟為同一個昏睡女子癡迷,這個女子,該是何等人物!

    蓋頭揭開,看見那張沉睡的麵容,在場的眾人再也無話可說。苗嬤嬤也莫名激動起來,拉住連嬤嬤問:“你家小姐可有自小隨身物件,拿到佛寺開光也許便會保佑她早日醒來。我家王妃喜歡禮佛,恰前些日子請了了塵法大師到府裏誦經,過幾日便迴皇覺寺,若嬤嬤信得過,我便帶了小姐隨身物件迴寧王府,請王妃托與了塵大師,再由大師帶迴皇覺寺開光。”

    連嬤嬤聽了大喜,這些日子小姐雖有好轉,然要醒轉卻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皇覺寺為皇家寺廟,源遠流長,了塵大師為寺廟高僧,佛法高深,如果把小姐的團魚金佩托與他開光,那是最好不過了。於是對苗嬤嬤道:“謝謝苗嬤嬤,嬤嬤有心了。我家小姐是有一隨身物件,待我問過大公子,再與嬤嬤迴話。”

    光元雖然不信佛,然想想並無害處,便同意了,道:“多得一法是一法,但願有用,嬤嬤便取了與她罷。”連嬤嬤便走到床前,解下月容脖子上掛著的團魚金佩,遞了給苗嬤嬤:“勞煩苗嬤嬤了,過幾日我便代小姐過府謝過王妃。”

    苗嬤嬤接過金佩,不知怎麽的卻沒有拿穩,金佩眼看就要往地上掉,光元伸手一把撈住,遞給苗嬤嬤,道:“這金佩太小不好掌握,嚇著嬤嬤了。”苗嬤嬤接過,取了一塊帕子仔細包好,然後小心翼翼放進袖袋,方緩緩道:“老了有些眼花,差點唐突了小姐心愛之物,公子莫怪。”

    待最後一批夫人退出蘊園,已是戌時初刻,阿葵和阿薑服侍月容沐浴洗頭之後,已是戌時末刻。光元給月容細細擦幹了頭發,然後抱了她上床、給她蓋好被子,劉琨、劉玨兩兄弟也終於擺脫客人迴來了。

    光元看他倆迴來,站起身道:“兩位弟弟,我即刻就走,娘子就交給你們了。記得我那天跟你們說過的話,也記得你們的保證!”

    、偏心

    劉琨站定,恭敬道:“大哥放心,我們一定照顧好娘子。”劉玨卻不語,光元猶豫一會,道:“我那番話也是為你們好。你們跟娘子接觸不多,可能不了解她心性,她雖心慈,然凡事講求平等自願,你們自己琢磨吧。“說完,扭頭看一眼躺著的月容,毅然

    抬步離開。顧嬤嬤看他出來,提了燈籠送他出了院門,然後把燈籠遞給他,道:“大公子且放寬心,劉大公子年紀已長,應該知道輕重。”光元不說話,默默接過燈籠,又迴頭看了一會正屋方向,慢慢向衡園走去。顧嬤嬤站在門口,看著光元的背影漸漸融入夜色,感覺自己的眼睛漸漸濕潤起來,最終,也隻能長歎一口氣,返身進了院子。

    正屋內,連嬤嬤給三人端上一壺酒、一壺茶,又取出三個酒杯,倒了兩杯酒、一杯茶,然後對劉琨和劉玨道:“兩位公子,飲了交杯酒你們和小姐就是正式夫妻了,小姐現下隻能以茶代酒,我這便服侍小姐喝茶,你們自把酒飲了吧。”

    劉琨道:“不敢勞煩嬤嬤,你自去歇息,我們侍候娘子喝茶便是。”連嬤嬤體諒兩人新婚,便仔細交代了喂水的方法,然後道:“勞煩二位公子了,老身就在外屋候著,有事隨時傳喚便是。”說完便走出去,然後反身帶上門走了。

    劉玨聽得連嬤嬤腳步聲走遠,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門後,飛快下了門閂,又急急走了迴來,走到床前便伸手去撫月容的眉眼。劉琨一把拉住他,壓低聲音道:“五弟,別忘了王大哥的叮囑!”劉玨摔開他的手,也壓低了聲音道:“我記著呢!一定要等月醒來了才能洞房。月的性子我了解,我曾傍在她身邊兩個月呢!我隻是想確認一下罷了。大哥,月真的已經是我們的娘子了麽?”

    劉琨道:“剛才連嬤嬤說了,喝了交杯酒才算正式夫妻呢。你扶著月兒,我來喂她喝茶。”劉玨“嗤”了一下,道:“大哥,你真是個呆瓜!你看看這個,交杯酒也可以這樣喝的!”劉琨抬頭,看見劉玨從懷裏摸出一本小冊子,翻開其中一頁遞了過來。

    劉琨接過一看,麵紅耳赤,低聲嗬斥:“五弟,你從哪尋來的這個東西!居然還在懷裏揣了一整天,就不怕露了出來讓人笑話!”

    劉玨分辯道:“是昨天晚上娘給我的,還叮囑讓我一定好好琢磨呢,我昨天看到半夜,覺得現下隻有這頁有用。”

    劉琨道:“母親果然偏心!什麽好東西都給你,居然也不給我一冊!”

    劉玨道:“我以為爹爹也會給你一冊呢!”看劉琨臉色不對,猶豫問道:“難道爹爹沒有給你?真沒有?你年紀那麽大了,娘肯定以為你早就有了!爹和娘都沒有給你,你那麽多朋友,難道你就沒有向他們借一本來看看……”劉玨越說越多,劉琨臉色越來越難看,終於打斷劉玨:“五弟,我真沒有!”

    劉玨很同情的看著

    他道:“大哥,那你先看這一頁吧,看完了我們就開始喝交杯酒。”劉琨拿了書到燈下細看,過得一刻,滿臉通紅站起身,道:“開始吧。”

    劉玨端起自己那杯酒,滴了幾滴到月容的茶杯裏後,一口飲盡自己那杯酒,複端起月容那杯摻了酒的茶,飲了一小口,然後托著月容的頭,對著她的唇吻了下去。出乎他的意料,月容的嘴並沒有張開,他渡過去的茶全順著月容的嘴角流到一旁去了。劉玨趕緊撤退,一邊取了帕子給月容擦拭,一邊著急道:“大哥,不行呢,你再看看書,可有哪裏不對?”

    劉琨站在邊上,看著自己弟弟伏了頭上去親吻月容的嘴唇,不知怎麽的就覺得有點惱怒,聽得弟弟詢問,嗡聲作答:“你且讓開,我來試試吧。”也像劉玨一樣,滴了酒到月容茶杯裏,飲盡了自己的杯中酒,然後含了一口酒茶,托起月容的頭,對著她的唇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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