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人僵持之間,落後的兩人也都先後向起點跑來了。刀姐躊躇間餘光掃了兩人一眼,豁然瞥見了兩人懷裏鼓鼓的東西。頓時眸光一亮。


    既然剛才的計劃發生了突變,自己沒有把握再對付原來的目標,現在不是又有機會搬迴一局了嗎?刀姐明亮的目光在後方兩人身上來迴掃視著,嘴角又歪起了一抹笑意。


    方捷見刀姐視線轉向了後方,也隨著她的視線向後方兩人看了一眼。跑在前麵一點的是林子,她提著外套包裹的東西沿著屍場的最邊緣一路靈敏地跳躍,奔跑,閃避著喪屍,偶爾有不能避過的,就在奔跑中看準喪屍的動作軌跡揮著手裏的螺絲刀精準地刺進喪屍的頭顱。動作銜接嫻熟毫無停滯。方才一直沒機會觀察,此時發現那丫頭比起她的外表強得可不止一星半點。而另一邊的王嬌也是一手緊緊拉著兜滿物資的t恤,一手緊握著錘子,沿著最邊緣的路線一路向這頭疾奔。但凡有喪屍近身都是毫不猶豫地一錘子照著腦袋砸過去,不管它死沒死隻要自己沒被捉住就絕不放慢腳步。


    以二人幾乎同步而來的速度,刀姐恐怕隻能在二者之間選其一了。方捷轉迴頭,以最快的速度衝向了起點線。


    隨著兩人的快速接近,刀姐的目光也迅速在兩人身上衡量著。從物資來看,顯然那個林子身上的要稍多一些。但刀姐剛才已經看出來了,她沒那麽好對付。畢竟距離起點線已經隻有不到十米,她要是硬衝了過去,一旦越過了起點線,刀姐就算追上她也沒用。王嬌這邊雖然少一點,不過這丫頭有幾斤幾兩刀姐可是清楚得很,她能在這幾場中活下來,一直都是一件令眾人難以理解的事。


    那麽一比較,刀姐心底立馬就有了確定的目標。


    刀姐轉了轉手裏的雙刀將盯獵物的目光投向了喘著大氣擦邊跑來的王嬌,刀姐嘴角微微上揚,朝著王嬌跑來的方向就迎了上去。


    王嬌自然也發現了揮著刀向自己直衝而來的刀姐。於是緊張地向著另一側斜跑,企圖繞過刀姐直衝起點線。刀姐豈會看不穿王嬌的意圖,於是冷冷一笑,徑直堵向了王嬌的前方。


    看著方捷順利衝過了起點線,台上的戴老板失望地皺起了眉頭。沮喪地倒進了椅背裏。


    聽著戴老板失望的歎息聲,閆彪笑嘻嘻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放下了茶杯繼續看著場下。


    .


    此時,王嬌距離第二起跑線已經不到五米,而刀姐已經殺到了她正前方,已然完全阻擋了她的去路。王嬌不甘地瞪著揮刀朝她砍來的刀姐。盡管王嬌內心裏仍舊認為這個女人不會那麽愚蠢,可她手裏的刀刃卻是實實在在地向著自己落了下來。


    完了!


    疾風襲來,王嬌緊閉上雙眼。


    然而就在此時,王嬌耳邊卻突然傳來了兩聲槍響。一聲撞擊在刀刃上,發出叮地一聲脆響,隨即一陣犀利的疾風嗖地從自己耳邊飛過。另一聲則伴隨著一聲悶哼。隨即,一個沉重的身軀撲倒在自己腳下。


    場外頓時炸了鍋。


    閆彪一拍桌子噌地竄了起來,茶杯被震翻滾落碎了一地。閆彪雙目圓瞪地四下一掃怒吼道:“誰他嗎開的槍?!”


    戴老板盯著場下中槍而亡的刀姐稍稍一愣後迴過神,也跟著站了起來,然而指著刀姐的屍體笑了起來:“閆兄!你輸了!你輸了!我就說她會死吧?”


    閆彪此時已沒有心思再和戴老板爭論賭局的事。要知道在這個地方,沒有他閆彪的授意,誰敢隨便開槍?尤其是這種擾亂賭局的事?究竟誰那麽大的膽子?


    眾人也都是一臉驚慌地四下尋找著槍聲的來源。


    而就在眾人一頭霧水之際,又是兩聲接連的槍聲響起,兩隻襲向王嬌的喪屍相繼躺倒在地。包括王嬌在內的所有人都朝著槍聲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隻見在廠區大院南向的屋頂上,本該值崗的閆彪手下已經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兩個身材高挑姿容搶眼的年輕女人。她們各自手裏抬著一把槍,在對上閆彪的視線之後,其中一個女人還衝他挑釁地揚了揚下巴。而另一個則目光冰冷地俯視著他。不知為何,在對上那女人冰冷的視線時,閆彪竟莫名地感到一陣寒顫。


    她們是誰?!


    下一秒,那個麵色冰冷的女人蹲下身,低空拋了一件什麽東西下來。隨後,那頭就響起了尖銳刺耳的鬧鈴聲。


    此時眾人才發現廠區的兩扇大門正在劇烈地搖晃著,門框正在漸漸地脫出牆壁。另外幾麵屋頂的崗哨急忙跑過去向外一看,臉色唰地一白,一邊顫抖著雙腿連連後退,一邊驚恐地大聲尖叫起來:“屍,屍,屍屍群屍群來啦!!!!!屍群來了!!!!”


    屋頂的崗哨大喊著,拔腿就跑。而就在此時,廠區的兩扇高大的鐵門也發出一聲尖銳的長響轟然倒地。


    霎時間,門外黑壓壓地擁擠在一起的喪屍如潮水般灌了進來。


    時間就如同凝固了數秒,所有人都驚呆在原地。數秒之後,眾人驚恐地拔腿就跑四散奔逃。


    閆彪又驚又急又氣又怒,到底是什麽人要那麽跟自己過不去?!閆彪惡狠狠地咬著牙關再看向屋頂時,哪裏還有那兩個女人的蹤影?


    此時隻聽見辦公樓後麵飼養大院那頭傳來一聲爆炸聲響,隨後就聽著那輛重型卡車發動,緩緩朝著後方開了出去。


    “他媽的———!兩個臭娘們!不要讓老子逮到你們!!!”閆彪仰天怒吼。


    “大哥快跑!!”身邊的大龍一把拽住閆彪,不由分說拖著就往後方跑去。


    .


    大貨卡緩緩駛上了後山的公路,來到停在公路邊的一輛悍馬前停下。擠在大卡車駕駛室裏的蘇晴和顧媛打開車門就跳了下去。蘇晴敲了敲悍馬的車窗,握著一把四十公分長的西瓜刀縮坐在後座上的王欣一見車窗外的蘇晴,兩眼頓時一亮,趕忙放下刀打開了車門鎖。


    蘇晴和顧媛兩人趕緊打開了車門,迅速鑽進車裏並鎖門發動了車子。


    看著蘇晴一上車就開車走,王欣不禁焦急地問道:“宮城呢?”


    蘇晴並未理會王欣,而是抬眼看了一眼後視鏡裏遠處相繼衝出奶廠四下逃散的幾個人影。徑直加速駛離。


    見蘇晴不作答,王欣急得頓時紅了眼,哭腔道:“誒?!宮城呢?他怎麽了?你們到是說話啊!”


    顧媛迴過頭看了一眼急得要哭的王欣,哭笑不得地道:“你不知道往後看嗎?那麽大輛卡車跟在後麵,你以為我們撿了個變形金剛,它能無人駕駛啊?”


    王欣聞言趕緊迴頭向後看去,發現果然後方還跟著一輛巨大的卡車。盡管不能看見那高大車頭內坐著什麽人,但顧媛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不是宮城還能是誰?


    見宮城安然無恙,王欣緊繃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了下來。臉上的表情也轉悲為喜。迴過身子後發現顧媛還在用一副詭異的眼神掃視著自己,王欣尷尬地低下頭飛快地抹掉了眼底的淚花。


    .


    路上,顧媛一路不時地打量著蘇晴。


    “想問什麽就問唄,那麽憋著你不難受啊?”蘇晴開著車目不斜視地道。


    見蘇晴主動開口,顧媛狡黠地一笑:“我就奇怪了,你為什麽要幫那個女的?”


    蘇晴掃了顧媛一眼,繼續看著前方:“因為她曾經幫過我。”


    “哦?那你為什麽不帶她一起走?”顧媛疑惑道。


    蘇晴雲淡風輕地道:“她後來又出賣了我。”


    顧媛挑了挑眉,似了然了什麽。


    唯有後排坐著的王欣依舊一臉茫然。


    出賣。在曾經那個世界,或許大多數時候都隻是人與人之間勾心鬥角所耍弄的一點無傷大雅的小伎倆。而在如今這個世界,任何一種出賣都必將付出慘痛的代價。或許是終生無法淡忘的記憶。或許是生命。


    記憶中,蘇晴帶著曉曉來到這裏,得知第二種生存方式,蘇晴就毅然選擇了參與“遊戲”。那時蘇晴的角色就是今天的林子。也可以說,蘇晴跳出了這個命運之後,空缺出來的那個角色由現在的林子替補了。不過那時蘇晴和林子的遭遇卻又不同,蘇晴是新人,王嬌依舊是上一輪的第四。也是整個遊戲局中最弱的一人。她在蘇晴到來之後,主動暗中與蘇晴聯手。也是在王嬌的提點和幫助下,蘇晴才能在首次參加賽局中就奪得了第二的獎品。為了感激王嬌,蘇晴從中拿出了一半分給了她。自己那份又大多留給了曉曉。所以蘇晴才不得不打起了後院奶牛的主意。


    後來蘇晴計劃離開,感恩於王嬌,約她一起逃離。王嬌欣然同意。於是兩人就開始暗中密謀籌備。沒想到兩人的計劃不知怎麽被人看出了端倪,王嬌被閆彪喊去問話,威脅之下王嬌老老實實地供出了和蘇晴密謀出逃一事。蘇晴躲在窗後聽得一清二楚,當下立即帶著曉曉躲進了後院牛圈。


    閆彪手下四下搜尋蘇晴母子時,廖振東已經幫助她們母子翻牆而逃。


    對於王嬌,蘇晴無愛無恨。她對蘇晴所做的一切,都是源於她自己。幫助蘇晴也好,最後出賣蘇晴也好,都隻是為了讓自己活下去。


    蘇晴開槍救她的真正原因,其實是因為王嬌在曉曉饑餓的時候,曾遞過去半個麵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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