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披在池曳的身上。在外人看來動作堪稱輕柔,甚至還幫他攏了攏領口,係上胸前的一顆扣子。隻有池曳聽見了那男人俯身在自己耳邊說出的話:“就這麽出去?你還有一點兒廉恥心嗎。”第2章 池曳兀地睜大眼睛,張了張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好在賀霖並不需要他迴答。徑自轉身,毫不留戀地邁步離開。背影中,墨色風衣的下擺淩空帶出了一個冷漠的弧度。池曳木然地任由那幾個黑西裝押送著,丟進了一個密不透風的地下室。同手同腳。沒有半點兒反抗。為首的青年一臉公事公辦,把池曳推進房間,按在床板上,然後丟下一句“二爺說讓您好好休息”,就帶著眾人離開了。鐵門被人從外麵關嚴。周圍瞬間黑暗下來,一片死寂的安靜之中門上鐵鏈落鎖的聲音格外刺耳。“哐當”一聲。池曳猛地迴過神來。棉質的西裝布料不經過任何阻隔直接摩擦在細膩的皮膚上有些麻癢,池曳忍不住縮了縮脖子,試探著向後挪了挪,半靠在冰冷鐵管床頭上。麵對四堵白牆,懷疑人生。池曳做了好半天心裏建設才鼓起勇氣試探著的彎曲手指去掐自己的掌心,立馬就被疼的呲牙咧嘴:“嘶……疼疼疼。”好吧,最後一點兒念想破滅。不是做夢。確實是穿書。還,挺趕時髦……池曳上輩子個演員,在劇組裏苦熬了十年,演過很多光怪陸離的劇本,見過的奇聞異事更多,所以對於穿越這件事情本身接受起來沒什麽心裏障礙。唯一讓他糟心的是這具身體曾經的擁有者——作精原主。在名為《池與何(賀)歡》的渣賤虐小說裏,原主是個徹頭徹尾的炮灰男配。他在書中存在的唯一意義就用自己不斷的作死來推動男主賀霖事業線的蓬勃發展。賀霖——就是幾分鍾前下令把池曳關進這裏的那位男人——江湖人稱賀二爺。頭頂著熠熠生輝的主角光環,被親媽作者豪不吝嗇的賦予了天涼王破技能,年紀輕輕就掌控了華國最大商業帝國,政商通吃,權勢滔天,縱橫在黑白兩道,隻手遮天。賀霖和作為娛樂公司繼承人的原主是商業聯姻。本就是各取所需的婚姻,彼此沒什麽感情,可原主卻完全看不清形勢,囂張跋扈,自私任性,作天作地,還頂著賀夫人的名頭到四處招搖,惹得賀霖不勝其煩。再後來原主的父親公司破產,他的性情也變得越發乖張,不僅上躥下跳算計賀家產,還迷戀上了性|虐遊戲的刺激,婚內出軌保鏢……終於觸及了賀霖的底線。結果可想而知,智商嚴重短路的原主哪裏是手段高絕又腹黑的賀爺的對手。這不,到池曳穿過來的這天,原主的作死進度條已經到了99.9%。隻差臨門一腳。按照原文的劇情,幾分鍾前原主和保鏢應該已經是真刀真槍的上了本壘,賀霖趕到時,人贓俱獲,一氣之下把原主關進地下室,囚禁了下半輩子。池曳清楚的記得原文中有過這樣一段描寫:“那個曾經被肆意張揚的小少爺,終其一生也沒能再踏出那扇緊閉的大門,在無限的悔恨和不甘中了此殘生……”日哦!池曳重重地吐出口氣,一頭砸在枕頭上,生無可戀,萬念俱灰。好不容易重活了一迴,誰要被囚禁至死?池曳上一世做演員,紮戲累到住院的時候確實由衷地慨歎過,希望自己來世能做一隻自由自在的鳥,不用再為了生存奔命過的那麽苦逼。但是,那天路過的神仙是不是聽錯了?他想要當的是雄鷹,可以隨便展翅翱翔的那種。不是金絲雀,更不是被拔了光毛鎖進籠子裏等著下鍋的金絲雀。池曳把腦袋埋在粗製濫造的枕頭裏用力蹭了幾下,默念了三邊“冷靜、克製,死都死了,愁也沒用”,然後在半分鍾之內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要逃出這裏。他抬眼看了看自己還未獲得自由的一雙手腕兒——原主的身材單薄清瘦,胳膊細的跟個小姑娘似的,一看就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又轉頭看了看厚實沉重的鐵門,卻不知為何,眼中突然出現了方才那幾個押送自己的高大魁梧的黑西裝的臉。“……還是算了吧。”池曳飛速甩頭,果斷放棄了“背著賀霖想辦法逃出去”這種作死的想法。雖然原主那個坑貨親手打造的帽子上已經刷好了厚厚一層綠漆,但,隻要還沒被扣在賀二爺的腦袋上,事情就還有轉機。會有,轉機的吧?如果他能夠拚死證明自己其實是被強迫的,然後再低眉順眼,委屈求全,爭取喚醒霸總對弱者的同情和不忍,是不是還有希望和平離婚,好聚好散?說不定被掃地出門的時候能拿到一點點分手費補償金什麽的?作為一個專業演員,放下身段、虛與委蛇的演幾場戲倒也不算太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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