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溟見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底卻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溫柔。


    他輕輕拍了拍虞瑤的肩膀,以一種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別理他,他這人就是喜歡開玩笑。”


    她微微頷首,臉上紅暈稍退,轉而好奇地打量四周。


    妖界的確名不虛傳,花海中蝶舞蜂飛,奇花異草競相綻放,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香氣,讓人心曠神怡。


    遠處,幾座巍峨的山峰直插雲霄,雲霧繚繞間隱約可見宮殿樓閣,一派仙靈之氣,卻又不失妖界的獨特韻味。


    “夜溟,你以前來過妖界嗎?”


    虞瑤轉身問向身側的夜溟,眼神掠過好奇。


    雖然這個男人一直待在萬魔淵,但也不可能從來沒有出來過吧。


    要不然六界的人怎麽會知道他?


    夜溟搖了搖頭,低聲道:“很久以前來過,我記得,那時妖界的妖主好像還不是白蒼,是一個叫白夙的九尾白狐。”


    白蒼聽見兩人說話,手中輕搖著的折扇一收,挑眉看向夜溟,輕笑道:“你說的那人是我爺爺。”


    “你爺爺?”


    虞瑤看向白蒼,好奇的問道。


    白蒼點頭,表情微微有些複雜,緩緩說道:“七萬年前爺爺身歸混沌,父親又是閑雲野鶴的性子,不愛管理妖界瑣事,這妖界之主的位置就落在我頭上。說起來,我這也是趕鴨子上架,不過既然坐上了這個位置,自然也要擔起這份責任。”


    虞瑤看著白蒼,眼中流露理解,“白蒼,看你這般灑脫不羈,愛到處湊熱鬧,還滿六界的撩姑娘,真難以想象你竟也能擔起妖界之主的重任呢。”


    在原主的記憶力,白蒼可是風流債一堆,滿六界的撩姑娘,不管女仙,女神,女妖,或是女魔,隻要看上的,都基本被他撩了個遍。


    惹得人家姑娘春心萌動,愛他愛的不要不要的。


    可這騷包撩完了又不負責,總會關鍵時刻跑沒影,暗地裏,不知道碎了多少女人的芳心。


    更過分的是,這騷包連人間的女子也撩。


    但比楚淵那混蛋玩意好的是,白蒼雖然愛撩,但卻對每個撩過的女人都很好。


    就像榴蓮,每個都是他的心尖尖,就是心尖尖有點太多。


    白蒼聽了她的話,哈哈一笑,展開折扇輕輕扇動,“小神女,你可別小瞧了我。我雖愛玩樂,可關鍵時刻也絕不掉鏈子。這妖界之主的位置,我既然坐了,自然要為妖界負責。至於那些風流韻事嘛,不過是人生中的一些小樂趣罷了。”


    夜溟哪怕久居萬魔淵,不常出來,可對於白蒼愛惹風流債的事,也是有所耳聞。


    他微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白蒼:“你還是悠著點,別玩過火了,免得惹出什麽麻煩。”


    白蒼聽了他的話,微微一愣,隨即哈哈一笑,展開折扇輕輕扇動。


    “夜溟,您多慮了。我白蒼雖愛撩,但也從未虧待誰。那些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再說了,這六界之中,能讓我白蒼真正放在心上的女子,還未出現呢。”


    他說的是實話,玩和愛是兩碼事。


    虞瑤搖搖頭,並未說什麽。


    白蒼行事如何,用不著她去多言,做到提醒就可以,說多了反而不好。


    說話間,三人已至妖界入口,一座巨大的牌坊矗立眼前,上書“妖界”二字,筆力遒勁,氣勢非凡。


    其上雕刻著各式各樣的圖案,栩栩如生,仿佛隨時都會掙脫束縛,奔騰而出。


    牌坊兩側,妖氣繚繞,與天界的清冷截然不同,處處洋溢著自由和野性的氣息。


    下方兩側站著兩排守衛的妖兵,皆是身形魁梧,眼神銳利,看見白蒼出現,連忙恭敬行禮。


    “屬下見過妖主。”


    白蒼揮了揮手,示意放行。


    隨即領著虞瑤和夜溟步入妖界腹地。


    “這便是妖界了,二位可要當心,妖界之中,萬物皆有靈,行事風格各異,但大多性情直率,喜惡分明。”


    白蒼搖著折扇,一臉悠然的介紹著。


    神色盡顯對自家地盤的自豪。


    虞瑤和夜溟對視一眼,相視一笑,便跟著白蒼踏入妖界。


    剛一進界,便見一群形態各異的小妖簇擁而來,有的化作人形,有的則半人半獸,或是露出本體特征。


    比如雖是人形,但卻露著狐狸尾巴,或者兔子耳朵,還有的則露著一對彎彎的牛角。


    像極了某劇裏的牛魔王。


    他們或好奇,或敬畏,更有甚者悄悄議論。


    顯然對虞瑤和夜溟都很好奇,但看見白蒼時,又是一臉敬畏害怕,連議論聲都小了許多。


    虞瑤看在眼裏,神色微挑,看了一眼白蒼,意外道:“他們似乎很怕你呢?”


    這騷包性格挺好的,不像是那種手段狠辣之人。


    不過,人不可貌相,能坐穩妖界之主的位置,怎麽可能會是表麵看到的這般。


    白蒼聞言,嘴角勾著玩味的笑,手中的折扇輕輕拍打著掌心,故作高深道:“哦?怕我?哈哈,許是我這張臉嚇人,或是他們聽聞了我那些‘英勇事跡’吧。”


    虞瑤掩嘴輕笑,眸底閃過狡黠,“英勇事跡?說來聽聽,我倒是好奇了。”


    在原主的記憶裏,妖界好像沒有發生過什麽大事,也沒聽說白蒼幹過什麽過分殘忍的事。


    聽得最多,就是白蒼調戲了誰,又惹了風流債,惹得人家姑娘千裏尋情郎,一度成為六界仙神,妖魔閑暇之餘的談資。


    當然,也有可能消息被白蒼壓了下去,沒有傳出妖界,六界不知道。


    夜溟在一旁雖沒有說話,但嘴角微微上揚,深邃的眼眸裏亦是閃過幾分興趣。


    白蒼瞥了兩人一眼,故作神秘的搖了搖頭,折扇一揮,引著兩人向妖界深處走去。


    “此事說來話長,且待我們好好遊玩一番,再慢慢道來。妖界之中,不僅有美景,更有無數奇聞異事,保證讓二位大開眼界。”


    隨著白蒼的引領,虞瑤和夜溟踏入妖界中心腹地。


    四周景象驟變,仿佛穿越了時空裂縫,來到一個光怪陸離的新世界。


    五彩斑斕的花卉競相綻放,散發出陣陣異香,引得蜜蜂蝴蝶翩翩起舞。


    而遠處,雲霧繚繞間,隱約可見巍峨的宮殿和錯落有致的樓閣,一派祥和神秘之景。


    “看那邊,那是妖界的‘萬靈湖’,湖水能映照出萬物之心,若是心術不正者,湖麵便會顯露出其內心的醜惡。”


    白蒼指著遠處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泊,興奮的介紹著。


    虞瑤神色微挑,眼神看向那邊,“竟這般神奇?”


    “自然,小神女可要試試?”


    白蒼手中折扇輕搖,輕笑著詢問。


    她眼中雖好,但還是微微搖頭,“還是算了吧。”


    她身為任務者,秘密頗多,若是被夜溟看見什麽不該看的,可就好玩了。


    夜溟神色詫異,他本以為小神女會好奇的想要試一試,哪知竟然忍著不去。


    他輕笑出聲,低沉的嗓音帶著幾分戲謔,“怎麽?小神女是怕自己的心事被我們知曉?”


    除了這個原因,他想不到別的。


    虞瑤白了他一眼,臉頰微微泛紅,“才不是呢,隻是覺得這湖水雖神奇,卻也讓人有些不安。”


    白蒼和夜溟二人對視一眼,知曉她不想讓人窺視內心秘密,便也沒有強求。


    但兩人也沒有在意,誰沒有一點秘密,不想讓人知道也很正常。


    白蒼哈哈一笑,目光又是看向夜溟,“既然小神女不想嚐試,那邪神可要試一試?”


    夜溟瞥了一眼白蒼,搖頭道:“不了,去別的地方吧。”


    他可沒有讓人窺視心底秘密的愛好。


    白蒼笑了兩聲,沒說什麽,便帶著兩人去了下個地方。


    就在虞瑤和夜溟在妖界遊玩之時。


    天界,雲淵宮,懸浮於九天之上,仙霧繚繞,顯得格外莊嚴而神秘。


    這便是楚淵神君在天界的居所。


    此刻,這神聖的宮殿一片清冷,連空氣都彌漫著淡淡的寂寞和蕭瑟。


    楚淵神君,一襲白衣勝雪,長發如墨,眼裏結的是萬年化不開的冰,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


    他靜坐在九天寒玉床上,閉目凝神,周身環繞著淡淡的仙力波動。


    被天帝罰閉關思過千年,這對他而言,不僅是懲罰,更是一場漫長的內心修行。


    雲淵宮內,時間仿若凝固,每一分每一秒,都顯得格外漫長。


    楚淵神君開始反思,何為真愛,何為責任,自己又真的愛婉柔嗎?


    若他愛婉柔,又怎會眼睜睜的看著她被天兵天將帶走,去輪迴投胎,接受那十世妓女的懲罰?


    他若是想反抗,以他的實力,天帝壓根奈何不了他,大不了做個逍遙自在仙。


    天帝為了鞏固天界實力,定然會挽留自己,自然也不會去懲罰婉柔。


    可他卻沉默了,任由婉柔百般哀求也無動於衷。


    說到底,他終究自私薄涼,冷漠無情。


    他愛婉柔是真,隻是沒有那麽愛,沒有愛到,可以為對方付出一切的地步。


    也為了一己私欲,深深傷害了虞姬,那個曾經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神女,也為了博他一笑,百般討好侍奉的妻子。


    他微微閉眼,心中思緒如潮湧。


    有對婉柔的思念,也有對虞姬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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