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坐在太和殿中,眉頭緊鎖,心亂如麻,滿腦子都是瑤兒要離宮的話。


    “祿喜,你說朕該拿沁昭容怎麽辦?”


    景帝停下腳步,看向身邊的祿喜。


    祿喜低著頭,思索片刻後小心翼翼地說:“皇上,沁昭容娘娘或許隻是一時之氣,畢竟她現在懷著龍嗣,情緒容易波動。皇上何不再給她一次機會,去杏花宮表明心意?”


    景帝皺了皺眉,“朕乃九五之尊,難道要朕再次低頭?況且她那般倔強,朕去了她也未必肯見朕。”


    祿喜不敢再言語,隻是默默站著,低垂著頭,身體仿佛凝固了一般,大殿裏陷入一片死寂。


    沉默片刻。


    “去查,沁昭容近日可有與宮外之人聯絡,還有,她宮裏的琉璃和琥珀,也一並盯緊了。”


    景帝聲音冰冷,如同冬日的寒風,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祿喜心中一凜,連忙應下,轉身欲退,卻又被景帝叫住:“慢著,再去取些珍稀藥材,還有朕親筆寫的胎教書籍,一並送去杏花宮,就說是朕的心意。”


    此時的杏花宮,庭院中幾株杏花樹的枝椏在微風中輕輕搖曳,落下幾片花瓣,似是在訴說著宮中女子的哀怨。


    虞瑤正和琉璃、琥珀商量著出宮的計劃。


    “娘娘,這皇宮守衛森嚴,要想出去可不容易。”


    琉璃擔憂地說。


    虞瑤微微挑眉,“本宮自有辦法,隻是還需要等待時機。這宮中到處都是眼線,我們行事必須小心謹慎。”


    琥珀點頭稱是,“娘娘,那我們現在需要做些什麽準備呢?”


    虞瑤正欲說話,突然聽到外麵傳來一陣喧鬧聲。


    “娘娘,祿喜公公來了,說是皇上送來了好些東西,還有幾本胎教書。”


    小慶子走進來,恭敬稟報。


    虞瑤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既有意外也有不屑,“罷了,收下吧,告訴他們,本宮謝過皇上的好意。”


    但卻沒有要出去的,隻讓小慶子去迴話。


    夜幕降臨,像一塊黑色的綢緞緩緩覆蓋了整個皇宮。


    景帝獨自坐在禦書房,桌上的燭火在微風中搖曳不定,光影在牆壁上晃蕩。


    景帝獨自坐在禦書房,手中翻閱著奏章,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他放下筆,輕輕揉了揉眉心,心中暗自思量:“瑤兒,你究竟在想什麽?為何如此決絕?”


    終於,他按捺不住,起身披上外袍去了杏花宮。


    不過確是悄悄的,沒有帶任何人。


    景帝行至杏花宮門,卻見宮門緊閉,一片寂靜,仿佛連風都屏住了唿吸。


    他深吸一口氣,略作猶豫,直接翻牆進去。


    虞瑤不知道狗皇帝會來,寢殿門並沒有反鎖。


    這會兒正在榻上小歇,邊上散落著幾本未讀完的話本。


    燭火在一旁靜靜燃燒,偶爾發出輕微的劈啪聲。


    景帝輕手輕腳地走近,生怕驚醒了她。


    他凝視著她的睡顏,心中浮現前所未有的柔情和愧疚。


    他伸手欲撫上她的臉頰,卻又在半空中停下,最終隻是輕輕為她披上了一襲薄毯。


    “瑤兒,你可知,朕的心從未離開過你。”


    他在她耳邊低語,聲音裏滿是無奈和深情。


    虞瑤似有所感,睫毛微微顫動,卻並未醒來。


    景帝苦笑一聲,轉身欲離,卻聽見身後傳來她輕柔的聲音:“皇上,您來了。”


    他愕然轉身,隻見虞瑤已醒,正定定地看著他,眼神複雜,像是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皇上,臣妾有話想說。”


    這件事情她想了很久,其實狗皇帝並沒有什麽錯。


    他身為帝王,擁有後宮佳麗三千是天經地義之事,和別的嬪妃風流快活也很正常。


    他就像那天空中的太陽,光芒普照大地,不可能隻照耀自己這一朵小花。


    他從來不屬於自己。


    而自己,不過是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個,就像禦花園裏眾多花朵中的一朵,連吃醋的資格都沒有。


    若非狗皇帝對她有幾分真心,以她的行為,估計早已被打入冷宮。


    她知道自己心態不對,應該是自從知道狗皇帝喜歡自己開始,她的心態就變了。


    沒有辦法再把他當成一個皇帝看待,要求的更多,想要的也更多,也看不得他寵愛別的女人。


    “你說,朕聽著。”


    景帝的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臣妾知皇上心中有臣妾,也有姝貴嬪,更有這後宮三千佳麗。臣妾不求獨寵,隻願皇上能明白,臣妾所求不過是一心人,白首不相離。若皇上做不到,臣妾寧願帶著這孩子,尋一處安寧之地,了此殘生。”


    虞瑤的聲音雖輕,卻字字擲地有聲。


    景帝聽完虞瑤的話,眼神中閃過一絲掙紮。


    他在原地佇立良久,仿佛在思考著什麽難以抉擇的事情。


    “瑤兒,朕知道朕的行為讓你心生失望。朕身處這帝王之位,後宮之事繁雜,朕以為朕對你的偏愛足以讓你明白朕的心意,卻未料到給你帶來這般痛苦。”


    景帝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朕對你的感情,絕非對待其他嬪妃那般。自你闖入朕的寢宮開始,你的一顰一笑就深深刻在朕的心中。可朕不能隻顧及你一人,朕的身後是整個江山社稷。”


    虞瑤抬起頭,直視著景帝的眼睛,“皇上,臣妾明白皇上的責任。可臣妾隻是一個普通女子,臣妾想要的不過是一份純粹的感情。皇上可以擁有眾多嬪妃,可臣妾隻想皇上心中隻有臣妾一人。臣妾知道這個要求很過分,所以臣妾才想離開這皇宮,去過屬於自己的生活。”


    景帝眉頭緊鎖,他緩緩地說:“瑤兒,朕知道朕讓你受委屈了。朕也曾試圖平衡這後宮,可朕發現朕做不到對你無動於衷。朕可以答應你,以後會盡量減少去其他嬪妃處的次數,但朕是皇帝,有些事情朕不能完全掌控。”


    虞瑤輕輕歎了口氣,“皇上,臣妾理解您的難處。但臣妾心中的結難以解開。臣妾不想在這深宮中,每日盼著皇上的到來,又擔心皇上被其他嬪妃搶走。這種日子臣妾過夠了。”


    所有的借口都是不夠愛罷了。


    第一個位麵男主夜北辰到了後期,為了避免有人傷害她和孩子,可是主動遣散後宮呢。


    兩人對比一下,狗皇帝的愛真廉價。


    這想法在她心中閃過,卻沒有說出口,隻是在心裏默默比較著。


    景帝聽了她的話,心中滿是無奈與酸澀。


    他知道瑤兒心中的苦,可自己身為皇帝,確實難以做到她所期望的那般專情。


    “瑤兒,朕會再好好思量此事。朕希望你也莫要衝動,畢竟你還在這宮中,還有朕的孩子。”


    景帝的聲音有些低沉,也有些難過。


    虞瑤微微屈膝行禮,“臣妾謹遵皇上旨意。”


    景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杏花宮。


    他一路沉思著迴到太和殿,坐在龍椅上,心中煩悶不已。


    祿喜見景帝這般模樣,小心翼翼地端來一杯茶,“皇上,您莫要太過憂愁。沁昭容娘娘現在懷著龍嗣,情緒波動大些也是正常的。等娘娘生下小皇子或者小公主,想法或許就會改變了。”


    景帝揮了揮手,“你不懂,瑤兒的性子朕最清楚。她若是決定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迴來。”


    祿喜不敢再多言,默默地站在一旁。


    而杏花宮內,虞瑤坐在榻上,眼神有些空洞。


    琉璃和琥珀在一旁看著,心中擔憂。


    “娘娘,您真的要離宮嗎?這皇宮外的世界雖然廣闊,但對於咱們女子來說,也充滿了未知的危險啊。”


    琉璃輕聲說道。


    虞瑤迴過神來,“本宮心意已決。在這宮中,本宮永遠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倒不如出去,還自己個自在。”


    琥珀也勸道:“娘娘,皇上今日的話,聽起來也是有誠意的。您不再考慮考慮嗎?”


    虞瑤搖了搖頭,“他的誠意能維持多久呢?一個骨子裏浪蕩風流的男人,指望他專情不可能。”


    今天之所以說這番話,不過是給對方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可結果還是讓她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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