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大虧的李淵,不僅把承天門修得高大堅固、易守難攻,正北門玄武門也是如此,然而他做夢也想不到的是頑固的堡壘,往往是從內部攻破,被他仰仗、卻又被他忽視幹淨的敬君弘、呂世衡為了自身的功名和野望,竟爾毫不客氣的將玄武門打開,使李世民兵不血刃的進入了內宮。


    李世民和他的士兵過了玄武門,一路暢通無阻的繞開正南方的凝陰閣、承香殿、延嘉殿,闖到了甘露殿。再撞開甘露殿的吠門,整個太極宮就像一顆被砸開堅硬外殼似的鬆果,一層層剝開之後,露出一粒一粒香脆的鬆籽兒,隻等被人享用。


    李世民沒有到過成都城的太極宮宮城,但是宮城和大興宮的宮城並沒有多少區別,一草一木、一亭一閣都給他極為熟悉之感,隻是李世民無暇多看,帶著潛迴成都的親信一路風馳電掣闖到甘露殿。成都城對他而言,終究是一個陌生之所,他在這裏的軍隊少得可憐,必須在被騙走的元從禁軍返迴之前,將父皇控製住,否則必死無疑。


    他也不是沒有遇到抵抗,可是宮內的侍衛跟他精挑細選出來的精銳之師相比,說是不堪一擊毫不為過。


    說起來,他走到這一步,也是李淵逼的,自從李淵拿下李建成的勢力,便開始對李世民下手,父子二人雖未正麵交鋒,但李淵卻以斷糧、斷武備的方式使本就艱難的李世民貧窮潦倒;在他看來,陷入斷糧窘境的李世民隻有兩個選擇:一是裁軍,但這可能性不大,隻因北方的隋軍勢大,李世民的力量本就不足,若是再將軍隊裁掉,隋軍一旦入境,根本難以應對;二是對他臣服,就像李建成一樣,迴到成都城當個“乖兒子”,有李建成這個例子在前,他認為李世民也會對他臣服。


    然而,他算錯了。


    李世民兩樣都不選,而是以大是大非、人個利益說動了與他對峙的陰平道大都督竇軌,竇軌見到李淵縱容李元吉禍害朝中官員,心知這種禍事遲早降臨到自己的頭上。有朝一日,若是有人說他竇軌謀反,李淵絕對就像對待劉文靜一樣對待他竇軌;而且依照當前的局勢來講,繼承大唐國祚的極有可能是兇殘暴戾的李元吉;以李元吉的為人,一旦如願登基,對竇氏、對大唐都是個禍害。至於李建成已是甕中之鱉、勢力皆無,就算他還有東山再起之日,也鎮壓不住軍權在手的李世民、李元吉。如此一一對比下來,李世民的上位,無疑最符合大唐利益、個人利益。所以等到李世民登門拜訪,六神無主的竇軌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盞明燈,幾經磋商、妥協,便在暗中歸附了李世民。並在方方麵麵配合李世民策劃這一場政變。


    若是成功引發李淵的多疑之心,將各支軍隊調離,以他的性格,必然調來李元吉護衛身邊,這是一個巨大的變數。


    而李元吉不僅是李淵最信任的親王,可以不用通報就可以出入宮廷,還是左衛大將軍,執掌左衛數千士兵以及武川衛,最關鍵是這家夥人雖醜了點,但相當能打、相當兇悍,李世手心中大將根本沒人是他的對手,要是他在宮廷之內,帶著侍衛頂住李世民突入宮中的軍隊,李淵就能借這順喘息功夫,逃到皇城,若是如此,哪怕殺了李元吉,也改變不了李世民兵少的事實;要麽像楊侗當初那般見好就收退走、要麽決死一戰,而這兩個選擇,李世民都選不起,他汲取了楊侗失敗的教訓之後,變將李元吉納入了必須誅殺的理由之一。


    其二、李淵不知道李元吉和李神通之間的關係,卻逃不過李世民的耳目,以李元吉無法無天的性情來講;若他沒在宮裏,一旦聽說李淵受製,恐怕不僅不憂愁,反而喜出望外的聯合李神通殺入宮裏,將兵微將寡的李世民弄死之後,借機將李淵搞死,然後把罪名甩到忽然出現在皇宮、無從辯解的李世民的身上。


    另外,李世民也需要有人來背黑鍋,本來李建成是最合適的,但現在無權無勢,連東宮都出不來,說是他要搞事,誰都不會相信;如此一來,不得人心的李元吉便是成了最佳人選。


    基於以上三個理由,李元吉必須死。


    至於信的內容,李世民卻是一點都不擔心,他十分了解自己的父親,在沒有絕對除掉自己的情況下,絕不會撕開顏麵,而是繼續選擇維護表麵上的和諧,事情也正如李世民所料,李淵並沒有公布誰是聯合李建成的主謀。而自己為何忽然出現在成都,那就更簡單了——“奉父命誅奸王”。


    說到底,李世民既想成為李唐實際,又不願和自己的父親幹一場內戰,將李唐僅有的元氣消耗殆盡,因此他利用了父親多疑、猜忌的特點,炮製出了“兄弟二人相約兵變”的假象,成功把軍隊調去了武擔山,平定幌子之用的兩千名“叛軍”,成功把元從禁軍調去封城、封鎖皇城,以便他“斬”父親的首。


    甘露殿作為皇帝寢宮,在皇帝睡覺之時是絕不會打開的,進去的辦法隻有一個,那就是撞開大門!


    好在宮牆雖然修得極高,但畢竟是內廷的宮門,並不像的玄武門那麽厚重,隻要有圓木充當撞槌就可以撞開,這些也在李世民的考慮之列,並讓敬君弘、呂世衡暗中準備妥當。


    當一行人到了甘露殿後門,李世民的心腹大將翟長孫、侯君集、李孟嚐、竇師綸、丘英起、羅君副率先搶上去,自士兵肩上接過圓木,合力抱起那根堅硬的巨木,一溜小跑助力之後,狠狠地向宮門撞擊而去。


    “咚”宮門轟然一震,發出了一聲沉悶的聲響,眾人抱起圓木疾步後退,再度助跑,又是一聲沉悶的巨震發出,幾名悍將連撞十幾次,那宮門終於鬆動了,每撞擊一次便張開一道拳寬口子。


    幾員悍將撞的節奏並不快,饒是如此,但每一記巨響如若敲在李世民的心上一般,震得他心驚肉跳,當他看到裂口一點點加大,李世民陰沉的臉色露出了一抹輕鬆的笑意,揮著定唐刀喝令道:“加把勁,再來幾下就撞開了。”


    甘露殿是三大殿之中最北邊那一座,是單獨的一個宮殿建築群落,裏邊重門疊戶、曲徑幽深,簡單來分又以甘露殿為中心,前後各分前後三進院落,每個院落裏又各有寬敞庭院和高大宮牆和宮殿,所以沉悶的撞門聲傳到第二進院落已經變得十分輕微了,就宿在甘露殿的李淵根本無法聽到。


    但第一進院落裏的人卻被驚醒了,外邊這麽狠狠地撞門,他們就知道出事了,一群人慌亂了起來。有的奔向甘露殿報信、有的大唿救兵,還有人見到門杠有斷裂危險,搬來桌椅、條石抵住大門了,一時間都亂作一團。


    在甘露殿後方左右幾座小型宮室裏的宮娥太監也被驚醒了,可‘兵臨城外’,此時發現已經遲了,紛紛跑出來觀看,但急欲闖宮的李世民見他們沒有發起進攻,也就懶得去理會,隻是著急的不斷命令幾員大將加快撞門速度。


    “喀喇喇…轟!”圓木又是狠狠一撞,裏麵的門終於撞斷了,似乎隻有小半虛連著,眾人紛紛大喜,也顧不得後退借力了,就地雙臂擺蕩,又狠狠地連撞兩記,終於把宮門撞得大開,李世民大喝道:“衝進去。”


    眾人拔出刀劍,在簌簌發抖的宮娥、太監注視之下一湧而入。


    院內早就亂套了,不經戰事的士兵們狼奔豕突滿院亂竄,李世民帶著翟長孫、侯君集、李孟嚐、竇師綸、丘英起、羅君副衝殺上去,大家紛紛手起刀落,逢人就殺。


    這時誰還顧得心慈手軟,膽敢反抗者要殺、礙事擋路者也一樣要殺,他們一路所過,殺得血流滿地,許多聰明的宮娥內侍渾身顫抖的跪伏於地,不敢妄動。


    甘露殿遇襲的警訊傳給了禦林軍內衛。內衛素來隨天子而動,天子在何處,內衛就在附近,也是皇帝最後最強的防禦力量。


    “我是晉王李世民,齊王密謀造反,本王奉聖命前來護駕,和你們沒關係!”李世民對著猶豫不絕的內衛厲聲喝道:“本王如果沒有聖上之命,如何進得了玄武門?事態緊急,若聖上有所閃失,你們負得起責嗎?”


    “本將可以為晉王作證。”這時,劉師立大步而來,沉聲喝道:“大家放棄抵抗!”這亦是李世民的人,他的價值就在此時。


    說著,劉師立便率先將手中的橫刀拋到地上,一見官階最高的人棄械投降,餘人紛紛做出相同動作,隻聽到叮叮當當一陣響,地上很快便堆起了一堆刀劍,李世民緊繃的心弦頓時為之一鬆,最後一個變數,終是兵不血刃的解決了。


    ……


    外邊人聲鼎沸,已經把李淵吵醒了,他從床塌之上驚而坐起,心驚肉跳的喝問:“何人在外麵作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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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甘露殿宮監渾身發抖地跑了進來,一進來便一頭撲倒在地,李淵雖然披散著蒼白頭發,穿著一身黃綢睡衣,不似平時威嚴隆重的打扮,可依舊不怒自威:“究竟是何人在作亂,快說!”


    宮監隻是跪在磕頭,額頭觸地砰砰直響,連一個字也不敢說。


    皇帝大勢已去,他隻是一個卑賤的下人,這時候說什麽都是錯的,得罪未來皇帝他會死;得罪未來皇帝的老子,也照樣被急表孝順的未來皇帝殺死。


    李淵見狀大怒,還待再問時,卻見到門帷一揭,侯君集、翟長孫已持血刀闖了進來,李世民目光淩厲地一掃,見裏麵毫無威脅,這才左右一閃,將李世民讓了出來,後邊又跟著李孟嚐、竇師綸、丘英起、羅君副、殷開山等一大群人。


    一見裏麵沒有兇險,眾人便收了刀,與李世民一起向李淵肅然行禮。


    李淵見是李世民和他的黨羽,臉色為之一變,冷冷的盯著李世民半晌,森然道:“原來是你,好啊好啊!使的好一手調虎離山之計。”


    “聖上!”殷開山見李世民無從應答,上前幾步,向李淵鄭重一揖,沉聲道:“齊王李元吉密謀造反,臣等奉聖命秘密入朝平叛,恐致泄漏故不預聞。今賴祖宗有靈,齊王已然伏誅!”


    李淵聽到“齊王已然伏誅”六個字,心中為之慘然,唿吸也頓時急促起來,他連吸幾口氣,強抑心頭激動,將淩厲兇悍的目光從殷開山身上轉到李世民的身上,狠狠地捶打床鋪,惡狠狠的說道:“李世民,你行、你夠狠!殺完親弟弟,是不是也要把朕這個老子一並誅殺,一了百了?是也不是?”


    父親目光中的毒怨,終是令李世民多了一抹愧疚,雙膝一軟便跪在地上,低著頭,一言不發。


    “聖上,亂兵還未殺散,末將等先去平亂!”翟長孫得到殷開山示意,立即會意的和李孟嚐將李世民扶了起來,將半推半就的李世民的拽了出去,竇師綸、丘英起、羅君副也跟了出去。那名宮監眼珠一轉,也悄悄地退走。


    空曠的寢宮隻剩下與李淵對峙的殷開山、侯君集。殷開山逼上前去,向李淵說道:“晉王奉聖上密旨,不顧身家命性命、深入虎穴討賊,然兵力過少,為了讓大唐將士少流點鮮血,還請聖上正式頒布詔書,廢除齊王王爵。”


    侯君集大聲道:“聖上,太子無功勞、無威望,如何能號令天下、對抗暴隋?末將以為能繼承聖上大業者,非晉王莫屬,今願聖上上應天心、下順民意,冊封晉王為太子。”


    按照他們事先籌劃,今天先將皇帝掌控在手,迫使他公開宣布李世民奉密旨入京平叛,定李元吉為賊,再利用天子名義清洗李元吉的死黨,之後立“功勳卓著”、“平叛有功”的李世民為太子,過一兩個月,再讓天子禪位給太子李世民。


    這麽做,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朝堂震蕩,而李世民也能利用這段時間充分協調好各方關係,先分配好政鬥結果的利益,然後好當眾宣布,使朝堂能夠順利過渡。


    別的,也就罷了,關鍵的還是李建成。本來,李建成這個不穩定的因素也是在必誅之列,可他本人雖然無權無勢,但還有一個遠征南詔的李孝恭,這家夥和李建成鐵得不能再鐵鐵哥們,要不是李建成多番周旋解救,早在第一次全軍覆沒之時,就被李淵當替罪羊給宰了,若是李建成死了,李孝恭定然放下南詔之事,起勤王之師,為李建成討還公道,從而造成李唐王朝內戰大戰,正因此,李建成被大家從必誅行列中剔出,所謂“一啄一飲因果定”毫不為過。


    “朕這個皇帝,真的這麽失敗麽?為什麽?”李淵怎麽也想不到,自己殺戮無數生命,殫精竭慮、窮盡心思才建立起來的李唐帝國,會演變到父子相殘、兄弟相殘的局麵。


    忽然又想到給他安全的李元吉,覺得身上一陣陣寒冷、心痛,因為他最信任的兒子已經變成冰冷的屍體了,若是他知道李元吉是被燒死、被李世民親手殺死,恐怕會更加心痛、心寒。


    “正所謂將熊熊一窩,兵熊熊一個,事業鼎盛的大唐王朝變成這樣,聖上難道就沒有一點自知之明嗎?”如今李淵已經成了一個失敗者,不管是在國事上還是在家事上,他都失敗透頂,不值得侯君集去尊敬半點,他冷冷的說道:“聖上,這個說什麽都沒意義了,唯有晉王可以穩定大唐江山,唯有晉王才能擊敗暴隋,還請盡快下旨。”


    “你……”一絲屈辱之色從李淵雙眼中一閃而過,他就算偏安一隅,也始終是掌控大唐江山的人物,可眼下卻被麾下將軍逼著下達這樣聖旨。


    李淵冷漠地笑了笑:“你們以為把朕囚禁,朕就可以任由你們擺布了嗎?不,絕不可能的。我李淵如果決意赴死,照樣能給你們製造無窮麻煩,不是麽?”


    殷開山也有些不耐煩李淵的自鳴得意了,他拍了拍手,不一會兒,一個頭戴鬥蓬的人走了進來,當他走到李淵麵前,立即將鬥蓬掀開。


    李淵看清對方的模樣,不由失聲叫道:“這,這怎麽……”


    說到這兒,李淵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發覺眼前這人簡直就是另外一個自己,兩人眉眼五官極為相似,不過眼前這人比自己要年輕了許多,兩人所蓄胡須也有些不同,看起來眼前這個“李淵”還很年輕,但若是離得遠遠的,且頭戴平天冠,一般人根本察覺不到真假。


    殷開山見到李淵震驚的模樣,毫不留情的說道:“聖上,你以為自己自盡,就可以讓殿下擔上殺父罪名,從而受到千秋萬代唾罵麽?不可能的。如今整個宮城都已經被殿下控製了,我們之所以輕而易舉的到達甘露殿,便是你視之為心腹親信的敬君弘、呂世衡、劉師立、杜君綽、李安遠、劉孝孫等將的功勞。如果聖上決意赴死,明天您依然會‘臥病上朝’、頒布政令,等‘您’禪位於殿下,鬱鬱不得誌的‘您’便會沉溺於酒色,閉門不出,隻能等到您生出皇子皇女、或是重大節慶的時候才偶爾露次麵。即便這個辦法瞞不了多久,朝廷也可以做出‘您’縱欲過度而死的事件。至於筆跡什麽的,根本就難不住人,便是模仿不像…但隻要殿下將大唐江山經營得蒸蒸日上,對您已經徹底絕望的文武百官…很快就能將您遺忘得一幹二淨。”


    “殷先生所言極是。”侯君集冷冷一笑,又對李淵說道:“聖上,‘您’可以生兒育女,自然也會有子女夭折;齊王可以‘謀反’,廢太子、漢王、韓王他們也可以‘謀反’。您說是不是這樣?”


    “好,不愧朕的兒子,這一手夠狠毒!”李淵心頭倏然掠過凜冽的寒意,他是皇帝,這些手段他再是清楚不過,而這,其實是李世民的意思,殷開山和侯君集不過是傳話之人罷了,如果他不答應,那麽一切都變成現實。他不想自己死了以後還要被人擺布,更不想自己的剩下的兒子“謀反”被誅,那他就隻能在屈辱之中屈辱的活下去,他愣了半晌,忽然嗬嗬地笑了起來。


    “嗬嗬…哈哈!好,好,好!”李淵低笑變成了放聲大笑,他憤懣地捶打著床榻。他一手建立的帝國就這麽沒了,不僅失去了至尊寶座,失去了他最信重的兒子,甚至連他自己的生死,都由不得他來作主了。


    一文一武相顧一笑,皆知威脅的目的已達,都很耐心的沒去催,任由李淵發泄著心中的不滿。


    笑得淚流滿麵的李淵過了好半晌,才喘息著躺迴榻上,他扯過被子蓋在身上,閉上眼睛,又停了一會兒,淡淡的說道:“你們出去告訴李世民;詔書,朕會如他所願的下達,他想要什麽,朕都可以給他。”


    然而不等萬分欣喜兩人有所反應,李淵又說道:“朕反了對自己信重有加的表弟楊廣,遭到了今天的報應。李世民連殺弟逼父此等喪盡天良的事情既然都做了,那也一定會有報應的。朕就親眼看那逆子如何一步一步遭到報應好了。”


    聲調已經十分平靜,但是說出來的話卻充滿了滔天恨意,令人不禁冷入骨髓。


    ……


    半夜的變亂,到卯時就迅速結束了。


    宮廷內的鍾聲和往常一樣,在既定時刻準備的響著。這也意味著兵變已經結束了,雖然太極宮的主人淪為階下囚,但日常一如既往地正常運作著。


    而讓李淵失望透頂的是,他作為大唐帝國的開國之君,也為這個帝國殫精極慮、晝夜辛勞了許多年,可到他宣布一係列政令的時刻,居然沒一個死士站出來,反而歡天喜地的高唿“聖上英明”。這也讓他意識到自己這個皇帝,當得有多少的失敗。


    李世民所發動的玄武門之變,讓他如願以償的當上李唐帝國的太子,但他的成功也以李元吉的死、李建成遭到罷黜為巴西郡王而告終,李唐王朝也從這一天開始,正式進入了李世民時代,事先的利益分配、清算也開始。


    作為“圖謀造反”的李元吉的頭號狗腿子,酷吏韓誌自是人人喊殺的對象,可他畢竟拜李元吉所賜,在宮中組建了一張密集的情報網絡,是以先一步察覺,迅速帶著自己的親信躲過一劫。至於其餘武川衛則沒有那麽幸運了,都成為李世民用來收買人心的雞,給殺得人頭滾滾,造成了莫不拍手稱快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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