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在攻打洛陽之餘,也在準備著撤軍事宜,當李世民在洛陽城中看到盟津渡的烽火,他立刻意識到隋軍在艦隊上進行了戰略欺騙,渡河之地不是之前想象的陝縣,而是盟津渡。


    隨著隋軍的出兵,戰局開始變得嚴峻起來,形勢也變得對唐軍不利了,楊善會在盟津渡登陸,如果楊侗的十多萬主力從偃師縣殺來,缺乏戰略縱深唐軍將處於左右夾攻的危險局麵,如果朱陽關再失守的話,這一戰唐軍必敗無疑。


    深夜!


    紫微宮內,李世民正和麾下文武正在聽張公瑾講述盟津渡戰的細節,尤其是說到隋軍的強弓硬弩的時候,所有人都聽得全神貫注。


    “殿下,隋軍弩箭之精良,實在強得出乎想象,這還是在河中心,若是對方依托城牆之利,末將不敢想象這一仗應該如何去打。當年秦國一統天下,就是憑借強弓勁弩,傳說秦弩最遠可以射出了近八百步的射程,如今隋軍的弓弩雖然沒有達到那種恐怖的地步,但就算是四五百步,也絕非我大唐的弓弩可以比擬。”。


    “羅士信就是用草原戰術,並以強弩擊潰趙郡王的……楊侗如今麾下部隊的各種型號弓弩可以用作不同用途,遠近皆有,而且就算近戰,楊侗麾下的軍隊亦是不差,那堅固的盾牌,就連穿透力極強的單發弩都沒辦法洞穿,戰法也同樣強悍不已。”李世民苦笑一聲,微微歎息道:“可惜我們沒有繳獲到隋軍的強弩,隋朝對它保密極嚴,太子廢了九牛二虎之力也一無所獲,我們隻知道楊侗十分重視裝備上的研發,各種武器裝備層出不窮,至於別的就一無所知了。我們的工匠也在竭盡全力的研究,隻可惜我們沒有時間和那麽多能工巧匠,所以遲遲沒有打造出一件合意的武器裝備。”


    李世民的話讓大家心情有些沉重,侯君集好奇的問道:“殿下,隋軍的武器裝備難道就沒有克製的辦法?”


    “這倒未必!隋軍的弓騎兵固然厲害,但是世間萬物總是一物克一物,從來就沒有無敵的兵種,隋軍也不可能靠一支弓騎兵橫掃天下,隻要我們有警惕之心,就可以將損失壓到最小。比如說鐵蒺藜,比如說我們可以將騎兵引到砂礫塵利的地帶,他們一旦進入這種地帶,騎兵的優勢就發揮不出來,還有衛青的武鋼陣、劉裕的卻月陣,同樣是克製騎兵的利器。”


    “羅士信雖強,但據我所知,羅士信乃是楊侗麾下最受重用的戰將,他手下的大軍,恐怕就是楊侗最精銳的兵馬,其他兵馬,恐怕無法與羅士信這一支強軍相比,大家莫要過於氣餒。”李世民微笑著搖了搖頭,不管這話是不是真的,但這個時候,可不能認慫。


    眾人聞言,心中不禁鬆了口氣,如果楊侗的每一支兵馬都這麽強悍,那這仗也不用打了。


    這時,一名士兵奔進來誤報:“啟稟殿下,弘農郡有緊急情報!”


    李世民接過軍情看了一遍,臉色頓時了凝重起來,劉弘基傳來的情報稱,謝映登率領三萬大軍向函穀關方向進發,與此同時,關中隋軍又於潼兵出兵兩萬,函穀關腹背受敵,這個消息使李世民陷入極度震驚之中,他明白這意味著什麽,隋軍不僅要斷自己退路,還要一步一步蠶食他的有生力量,南下的伊闕關已被掐斷,如果連弘農郡也被掐斷,那麽自己統領的大軍將麵臨極為嚴重的危機。


    他對眾將道:“謝映登率軍殺向了函穀關,關中隋軍亦從潼關出兵,函穀關腹背受敵,劉弘基退往弘農縣,弘農、長淵二縣若失,我軍將陷入四南包抄的危境。”


    “殿下,末將願意率軍去支援函穀關。”侯君集在一旁請命。


    李世民搖了搖頭,苦笑道:“這沒有絲毫意義,我們的兵力本就不如隋軍,一旦我們分兵,正中了楊侗分而殲之之計。謝映登兵進函穀關而不是直撲洛陽,這不就是在等我們分兵去救援嗎?”


    李世民也很為難,函穀關是對西方防禦而不是針對東方,正因為它針對的是關中地區,隋軍完全可以借兵多和武器之利,對劉弘基所部毫無顧慮的打擊。


    “可函穀關失守後果十分嚴重啊。”


    “這我知道。”李世民走了幾步,對劉文靜緩緩的說道:“劉相國有沒有感覺到洛陽其實是個誘餌?”


    劉文靜道:“我覺得應該不是,如果楊侗真有此意,那麽在我軍尚未攻破洛陽時就是一樣好機會,南北夾擊,再從偃師縣封鎖,我覺得比圍困洛陽更加有利。”


    李世民默然點頭,劉文靜的提醒很有說服力,如果楊侗真想全殲自己,在野外發揮騎兵的優勢更多幾倍,他點點頭道:“劉相說得對,楊侗的用意還是為了占據一個完整的洛陽,所以等我們攻破洛陽之後,以強大的威勢逼迫我們撤軍。”


    “我也是這樣認為.....”


    李世民看出劉文靜欲言又止,便道:“劉相請繼續說下去。”


    劉文靜道:“楊侗現在的確是為了逼迫我軍退出洛陽,而將戰場放在弘農郡。”


    “理由呢?”


    “洛陽城池堅固,比弘農郡難打數倍,其次楊侗是要拿下一個完整的洛陽,畢竟,洛陽是楊廣花費無數人力建立的屬於隋朝的都城,楊侗不希望洛陽遭到過多的破壞。”


    “像和平拿下大興城那樣?”


    “差不多是這樣。”


    “如果我們不退兵呢?”李世民言下之意是說,如果不退兵,楊侗會不會因為洛陽而不打。


    “不退兵,他也會設法將我們圍在城中,一旦我們陷入洛陽城中,那麽就不是中原大戰那麽簡單了,很可能是一場全麵大戰。”


    “何謂全麵大戰?”


    “殿下,如果我是楊侗,我成功將殿下困在洛陽之後,然後我會令關中軍南下淅陽,威脅襄陽郡,再令漢中之軍攻打西城郡、房陵郡,以斷荊蜀聯係通道,同時令河湟軍進入蜀地,使唐軍焦頭爛額,無法顧及洛陽,那樣的話,我軍便如之前的王世充成為甕中之鱉。”


    李世民暗暗心驚,劉文靜的分析並不是危言聳聽,確實有這個可能,沉默片刻後,李世民終於下達了命令,“傳我的命令,大軍向弘農方向撤退!”


    為了不被隋軍斷後路,李世民被迫下令撤軍,唐軍當夜撤出洛陽,向弘農郡方向撤離,他退出洛陽,並不意味他要放棄中原,隻要保住弘農南部,就能占據對河南郡的主動權,一場由楊侗和李世民之間的大戰,即將於弘農拉開序幕。


    .........


    由於河北隋軍主力兵進河南郡,使剛剛奪下洛陽的唐軍麵臨四麵包抄的危險,李世民權衡利弊後不得不認輸,放棄了占據洛陽的計劃,率領全軍迅速向弘農郡撤退,但李世民並沒有完全撤退迴弘農,而是駐兵於熊耳縣,且令劉弘基坐鎮弘農縣,觀望洛陽軍情,他心中還有一絲希望,如果南方的李密有變,說不定他還有撿漏希望。


    楊善會在唐軍撤出洛陽以後,他也率領主力尾隨至熊耳縣百裏外的宜陽縣,遠遠和唐軍對峙,同時令一部兵力進入洛陽護衛紫微宮,在楊善會看來,洛陽已經是大隋的了,隻要守住紫微宮不受城中亂民破壞即可,倒是李世民賊心不死,還有蠢蠢欲動的跡象,必然將之遏製在洛陽之外。


    次日正午時分,楊侗也已率軍入駐河南郡興泰縣,一北一南的監視李世民。


    縣衙之內,楊侗站在洛陽城模型前,久久沉思不語,這座木製模型長寬各有一丈,雕刻得和洛陽城一樣,製作得精工細膩、栩栩如生,它並不是楊侗軍中工匠製作,而是已故工部尚書宇文愷製作,楊廣同意之後,才放大比例的建設這一座重城,這個模型一直放在皇宮內。


    楊侗當年北上時,帶走了紫微宮中的所有宮廷物品,這個模型就在宮廷物品之中,大興和江都的模型也被一並帶走。


    今天將由羅士信率領的五萬大軍進入洛陽,楊侗的心情多多少少有點不放心。


    房玄齡笑著說道:“聖上還是親自去一趟吧!微臣來監視唐軍,洛陽畢竟是大隋的都城,很多事情必須由聖上來做決定才合適。”


    楊侗道:“玄齡,我們為何不趁機將李世民的軍隊全殲在洛陽?還給他撤走的機會,現在想想朕似乎犯錯了。”


    房玄齡微微一笑:“可聖上當時卻不是這麽想的,當時我也問過聖上,聖上當時是擔心李世民和王世充結盟反噬,現在唐鄭之戰已經塵埃落定,可二者當時完全有結盟的可能,聖上當時並沒太大的把握,所以才忍著沒有下手,現在聖上卻因為李世民撤離而後悔,豈不是要熊掌又要魚?再說了,李世民還在觀望,我軍未必沒有將之殲於弘農的機會。”


    楊侗也笑了起來,“是啊!當時的時機確實不太成熟,而朕也確實不希望洛陽遭受太多破壞,更不想用我大隋將士的性命攻堅,現在可以順勢拿下洛陽,卻失去了全殲李世民的機會,且暫時放過他們一次吧,我們可以一步一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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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玄齡笑著說道:“洛陽不能沒有聖上坐鎮,微臣以為您現在過去還來得及。”


    楊侗也知道洛陽事關重大,一旦接手洛陽,羅士信必將實行全麵戒嚴,以等自己做出決定,李世民認為自己還有一絲絲翻盤機會,如果自己去處理洛陽事務,便可斷絕李世民的最後一線希望。從而把戰場移到弘農。


    想到這,楊侗便點點頭道:“好吧!我現在就去洛陽,這邊就勞煩玄齡了。”


    房玄齡拱手道:“聖上放心,微臣會嚴格按計劃行事。”


    楊侗當即命令玄甲軍、修羅衛收拾一下,夫妻二人在萬餘精騎護衛下離開了縣衙,朝洛陽方向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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