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軌親率五千大軍揮師向東進發,他令太子李伯玉為後軍,總督犒軍糧草輜重和珍寶。


    當他來到疏勒山,驚天動地的喊殺聲驀然響起。


    “殺!!!”


    山脈兩側,箭羽橫飛,李軌驚慌躲避,望著兩旁已然衝出的大隋士兵,麵色煞白,這裏竟然有隋朝伏兵?


    “這是怎麽迴事?”李軌望著四周密密麻麻,成千上萬的隋軍,震驚的高喊。


    “李軌,你今日完了。”王伏寶站在一處山坡之上,大聲的宣判著李軌的死期,聲音之中不帶絲毫的情感,帶著一股驚人的煞氣。


    “王伏寶?”


    “正是鄙人!”


    “大王,我們中計了,前後左右都是隋軍。”一名部將驚恐的向李軌稟報。


    李軌聞言,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蒼涼一笑,道:“我明白了,你們是以突厥人騙開了玉門城,然後又特意把我們騙來這裏送死。”


    “還算不太蠢。”


    “就算某死了,你們也休要得意。”李軌望著源源不斷射落而下的箭雨,一麵持槍揮擋,厲聲道:“隨我殺出去。”


    “放!”王伏寶輕輕伸手之後,猛的向下一壓,瞬間一名名弓箭手


    “轟!”隻聽一聲巨響,如驚雷炸聲陡然響起,一支支弩箭如同雨點一般向李軌的騎兵發射過去,一批批騎兵還沒來得反應,已經中箭摔倒,猶如割苗子一般,成片成片被消滅。


    王伏寶望著企圖衝殺出去,但確被一層層精兵給死死擋住的李軌,手中令旗舞動,漫天箭雨頓時朝這方向傾瀉而下。


    刹那之間,原本平靜疏勒山成為一片修羅煉獄,數千人的屍體堵塞了官道,屍積如山,賊軍踏著同伴的屍體向後奔逃,隻聽到尖叫,哭喊聲一片,一切都像發狂似的恐怖、混亂。


    但他們逃不了多遠,便撞上了被蘇定方、牛進達、薛萬均三萬騎兵形成的包圍圈,反抗者一律格殺,隻有千多名走投無路的賊軍跪地磕頭求饒。


    這一戰李軌全軍覆滅,大涼皇帝李軌、太子李伯玉、晉王李仲琰都死在亂軍之中。


    牛進達看著李軌父子的屍體,感佩交集:“李軌還是有先見之明的。”


    “何以見得?”蘇定方大是好奇


    “把國號稱為大涼,這不,夠涼快了吧。”牛進達渾身是洞的李軌父子屍體,煞有介事道。


    薛萬均笑道:“你呢,一頭老牛跑進大什麽?”


    “一頭老牛跑進大草原,縱橫千裏;薛萬均,有血萬斤。”


    “不是這樣的。”


    “你有血萬斤,命硬、吉利!滿足吧!”


    薛萬均:“……”


    。。。。。。。。。。。。。


    不久以後,隋軍殺向晉昌城,將李氏父子送入城中,然後兵不血刃的奪下了此城。


    李軌父子全部死在疏勒山山林,韋雲起派出小股軍隊去招降敦煌各地,自己則與文武在晉昌城商議後續之事。


    “敦煌的收複非同尋常,一是大隋的養馬之地將得到保護,二是隻要再把伊吾、鄯善二郡收複,絲綢之路將會重新打通。再看遠一點,我大隋以伊吾為後勤重地,則無後顧之憂的和西突厥對抗,而不用走東/突厥的地盤,麵臨糧道被斷的風險;同時以伊吾和鄯善為後勤重地,則可以征伐西域,拓地萬裏。”


    興致勃勃的韋雲起說到這裏,看著興奮的一眾大隋新秀,歎息著說道:“我老了,以後大隋西域戰略還得你們輔助殿下逐一實現,我隻希望有生之年,看到大隋重新一統天下,然後把西突厥趕到蔥嶺以西,在西域建立十個、百個郡!”


    眾人紛紛被韋雲起的豪情壯誌感染,房玄齡笑著說道:“我大隋有殿下統率,蔥嶺絕不是大隋的邊界。”


    房玄齡的一席話,讓韋雲起眼睛都亮了,他悠然長歎道:“真有那一天,我韋雲起死也無憾了!”


    感歎了一番,韋雲起的思緒迴歸了現實,“不說這些了,大家還是說說怎麽幫助殿下在南部打開僵局吧?”


    “伊吾郡是薛世雄老將軍打下來的疆土,薛將軍對伊吾了解嗎?”韋雲起心底也沒有抱多少希望,隻是說到伊吾就不得不提到薛世雄,也就隨口問了問。


    “時間太久了,伊吾如今是何等情況,末將委實不知……不過,末將對武帝攻伐伊吾的用意卻是知之甚詳!”薛萬均說道。


    韋雲起起初臉上還顯出一絲的遺憾,但聽到最後卻雙眼一亮:“武帝有何用意?說出來或許可以參考參考。!”


    可以知道楊廣的西域戰略,對現在絕對有千般好處。


    隻不過楊廣攻略西域的時候,韋雲起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邊緣人,沒有資格知曉、參與到當時的決策。房玄齡、杜如晦等人都是小字輩,更不會知道了。所以,薛萬均這番話絕對是意外的驚喜。


    “說起來,當時的情況和現在極為相似。”


    眾人聞言,更喜。


    見薛萬均臉上露出迴憶思索之色,人人都不敢出聲打擾。


    “文帝采用已故右驍衛大將軍長孫晟之計,對突厥遠交而近攻、離強而合弱,不斷分化利誘,挑撥離間其酋帥,促使其一分無二,同時不斷施加武力打擊,使大隋在西域聲望達到巔峰。武帝繼位後,重啟絲綢之路,西域諸國紛紛前往張掖,同中原往來通商,裴矩奉命監管互市。裴矩對西域胡商太好,為了讓他們來中原,不僅管吃管住,還要讓他們賺錢!這事韋尚書應該知道吧?”薛萬均問了一句。


    韋雲起點頭道:“這個知道,當時朝野批評甚烈。莫非另有用意?”


    “是的!”薛萬均點了點頭,道:“裴矩對西域胡商好,有兩個用心:一、利誘西域胡商,撬開他們的嘴巴,從而獲得西域風俗、山川、天氣等情況,為進軍西域、擴地萬裏而做的準備,裴矩撰寫的《西域圖記》就是這麽來的。”


    “二、西域胡商其實是西域各國的貴族,突厥人對西域胡商刻薄,就是對西域貴族刻薄,大隋對他們寬柔給他們好處,讓他們覺得大隋有利可圖,從而拒絕突厥的拉攏,一旦大隋向西進軍,這些人便會夾道歡唿,從而為大隋蠶食西域掃清障礙,等大隋在西域站穩腳跟,就把他們當豬來殺,他們從大隋賺去的錢,最後會連本帶利的還迴來。”


    眾人聽得歎為觀止,對西域商人好,居然懷著這麽險惡的用心,不過這種漸進的柔和手段,確實比鐵血手腕更容易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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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萬均又說道:“到了大業三年,敦煌之外的絲綢之路極不平靜,往返於絲綢之路的商人連遭強悍的馬賊道劫,損失慘重,直接影響我大隋與西域各國的生意交流。短短三月,損失不計其數,勢態越演越烈。據查得知,所謂的馬賊其實是吐穀渾的軍隊,是吐穀渾人監守自盜。吐穀渾暗中還跟西突厥結盟聯合對付大隋,戰勝大隋後西域鐵勒各部歸西突厥所有,而河西走廊歸吐穀渾所有。所以先帝決定徹底滅了吐穀渾,將大隋疆域再向西部延伸萬裏。”


    “當時位於西突厥和吐穀渾之間的伊吾國臣服於西突厥,所以要進攻吐穀渾,就必須攻下伊吾國,從而斷絕西突厥和吐穀渾聯係。先帝任命先父為玉門道行大將軍,與啟民可汗聯合進攻伊吾國。先父率軍出玉門,而啟民可汗遲遲未到。先父索性率孤軍越過沙漠,伊吾人不知我大隋來攻,所以沒做防備,當聽說大軍已越過沙漠,直接就投降了,這就是伊吾郡的由來。次年,先帝禦駕親征,以血腥的手段屠了吐穀渾,西域諸國紛紛上表臣服大隋,二十九個西域國王佩戴金玉、身著錦衣,集體膜拜在先帝腳下。當時,末將和大哥、二哥在先父身邊曆練,見證了我大隋之輝煌。”


    眾人聽得悠然神往,心中更是說不出的痛快,暗暗想到:原來武帝打吐穀渾,不是吐穀渾威脅了絲綢之路,而是已經對絲綢之路造成了實質的破壞,一戰滅其國,自然是殺雞儆猴的立威之舉。這恐怕是當時侵占西域的時機已經成熟了。隻是當時高句麗威脅更大,武帝才打算先解決了它,最後卻因為種種原因把大隋王朝弄得分崩離析、四分五裂。著實讓人遺憾。


    隻不過對西域胡商好的效果卻在伊吾顯示出了威力,因為伊吾並入大隋之後,真的沒有背叛過,而李軌隻能算是兄弟之爭。從某種意義上說,武帝的西域攻略之策是其實成功了的。


    “大隋仁義的形象在西域深入人心。而突厥是一個隻知道殘暴掠奪的民族,在西域的形象估計好不了。若我大隋出麵將西突厥駐軍擊斃,西域諸國估計會在暗自配合,如果他們害怕西突厥追究,大可往我大隋身上推。反正我們也不在意這些。”最後,薛萬均說出了自己建議。


    韋雲起、房玄齡、杜如晦你眼望我眼,同時露出狂喜之色。


    西域諸國如今在西突厥的統治之下,以突厥人狠吃不吐的貔貅本性,西域諸國的日子肯定不好過,肯定滿腹怨言,從而想到大隋的好。這也給大隋再次進入西域提供了基礎。而這一切,都是楊廣種下因,真是應了前人種樹後人歇涼的俗語。


    “兵出伊吾郡,從西南方向威脅統葉護大軍退路,再以小股兵力突入西域諸國,諸國動蕩,統葉護不迴兵都不行。而這便是破敵之機。”


    韋雲起拍板道。


    大方向確定下來,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隋軍休息一晚,立即分散行動,主力進軍伊吾,威脅西突厥本土;分小股精兵攻略高昌、龜茲、焉耆、於闐……動搖西突厥的殖民體係。


    李軌父子陣亡,大隋兵不接刃收複伊吾、鄯善二郡,三天之後,大軍突進金山山脈,向楊侗所在方向匯合。


    蘇定方的任務是殲滅高昌國內的兩萬西突厥駐軍,以免對方攻入伊吾,斷大隋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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