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厲飛進入村莊之後,隻見裏麵的房屋大多簡陋樸實,會百姓的臉上都透露出著一股安逸神采,尤其是孩童開心笑聲,路過老人友好的招唿,都讓剛從戰場迴來,剛從災區迴來的楊侗他們生出一種世外桃源的感覺。


    “村長……”


    “教官!”


    “厲叔!”


    進入村中,農忙歸來的百姓好奇的看著楊侗他們一眼後,紛紛向厲飛打招唿,得到出來,他在村中很受百姓敬重。


    走了不久後,一行人村莊的中心地帶,這裏有一個麵積頗大的宅院,比村內的其他房屋明顯要寬大、堅固,也沒有圍牆之類的東西,隻在菜地紮有防止家禽偷食的籬笆。


    “厲飛,你們這村子雖說不算富裕,但百姓氣色甚好,且人人知禮。足見老兵雖退,但你這老兵依舊在另一個戰場為國為民謀求福祉!你這輩子無愧於國家、無愧於百姓、更無愧你自己…”楊侗由衷讚道。


    “這一切都是殿下之功,若不是您逼著我們讀書,我也不懂這些。”厲飛一臉崇敬道。


    “哈哈,我記得當初你們個個都反感著呢。現在知道讀書有用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


    這時,一位虎頭虎腦的小家夥一身是灰的跑了進來,緊跟著是一位懷有身孕的女子。


    小家夥也不怕生,好奇的看著楊侗他們,問道:“爹爹,叔叔們是你的戰友麽?”


    厲飛狠狠的抽了小家夥的屁股一下,連聲道:“殿下恕罪,這小子性子野。”


    “男孩子不野那還是男孩子麽?挺好的!而且他叫得也不錯,怎麽說我也比你年輕嘛!”楊侗不在意的說道。


    一旁,厲飛的夫人聽到丈夫對楊侗的稱唿,惶恐的上前行禮。


    “厲飛你行啊!孩子都有倆了。不過我也快當爹了!”楊侗還了禮,感觸道。


    “恭賀殿下!我大隋終於後繼有人了。”


    厲飛激動萬分,仿佛比楊侗這個當爹的還要激動一番!這也可見,大隋治下百姓,對楊侗遲遲無子嗣一事是多麽的在意。


    楊侗笑道:“不說這些了,先弄點吃的出來,隨意一點。”


    厲飛連忙向身後的青年吩咐:“去將家中最好的酒肉都拿來,改天我一一對上。”


    “不要搞太大動靜,隨意就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行軍的辛苦。”楊侗言下之意,自然是他吃得了苦,不計較這些細節。


    “這!”厲飛有些猶豫了。


    但最後,還是把一桌豐盛的美食正擺在了楊侗的麵前,望著坐在最後麵的厲飛,楊侗無奈的笑道:“這一餐估計把你家一年的收入都吃掉了。!”


    雖說厲飛有退役撫恤,還有補貼!但這一大桌好菜,也不是他可以承受得起的。


    “殿下能到我家,是我厲飛的榮幸,別說是一年,就是十年、百年也值得!”厲飛激動的說道。


    楊侗笑了一笑,也不再說什麽,離開前悄悄放置一點錢財補償就是了,這時候說要付錢,恐怕厲飛急得想撞牆。


    酒到中巡。


    氣氛也更顯熱烈!


    “厲飛,你覺得我恢複驍果軍的名字好,還是用現在的?”楊侗忽然停杯而問。


    入村之後,楊侗便在糾結這個問題,由於自己的魔改,驍果軍已不複存在,漸漸的淡化了人們的視線。但驍果軍乃是功勳赫赫的威武雄師,更是大隋軍隊的榮耀、靈魂、軍魂!


    但如果繼續使用各種魔改之名,到一兩代人過後,誰還會得驍果軍?軍人又該信仰什麽?堅守什麽?又該拿哪支軍隊為膜拜圖騰?


    “大業九年,武帝聖人詔征天下數十萬禁兵集中涿郡,然這些禁兵將領輕慢自大,甚至連聖命都置若罔聞,武帝怒而募集普通士卒和民夫,是為驍果!僅隻訓練一月,武帝親率十萬驍果,將七十萬禁兵打得落花流水!是役,驍果軍一戰成名!在之後的第二次高句麗大戰中,遭遇大暴雨,禁兵屢戰屢敗,士氣萎靡,驍果軍則進展迅速,屢戰屢勝;雁門之戰時,三萬驍果向四十萬突厥兵發起死亡決戰,一日九勝……那一戰,隻殺得突厥賊兵屍橫遍野、血流成河!那兩萬名弟兄卻也無一生還,更無一人投降!始終不負‘驍勇果毅’之誌”厲飛握著拳頭重重一揮,滿是屈辱的說道:“但是……這樣一支英雄之師,卻被宇文化及、宇文智及和司馬德戡這些混蛋玷汙了。”


    “鳳凰浴火,才能重生!隻要驍果軍還在,早已死去的叛徒玷汙不了驍果軍的忠誠、輝煌、英武!叛徒的存在,更能體現出驍果軍英勇善戰之名、拳拳忠誠之心、不死不休的報國之誌。”楊侗微笑道。


    厲飛看著楊侗臉上的微笑,狂喜道:“殿下打算為驍果軍正名?”


    “對!”楊侗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說道:“我所統禦的五軍,除了玄甲軍依舊用現在的番號,其餘四軍重新使用驍果軍之名,以驍果軍第一軍、驍果軍第二軍、驍果軍第三軍、驍果軍第四……以區分!等天下一統,就用驍果軍十二軍取代十二衛。”


    “厲飛多謝殿下。”厲飛激動萬分。


    “也是見到了你,我才想到了這些!叛徒已經覆滅了,驍果軍之名也到恢複之時了。”楊侗笑著說道。


    眾人說說談談,時間很快就到了深夜。


    “砰砰砰砰!”


    忽如其來的一陣叩門之聲,在寧靜的夜色中格外洪亮。玄甲軍將士頓時嚴肅了起來,右手已經迅速握住刀柄,羅士信和程咬金更是渾身繃緊。


    厲飛也跳將了起來,深夜敲人門,感覺有些不尋常了。


    “不用這麽緊張!”


    楊侗一臉舒適放鬆的神態,冀州是他的第一塊地盤,拱衛鄴城所在的魏郡的汲郡、武陽、清河、武安、上黨、長平、河內七郡是大隋重點整治和防禦的外圍,文武官吏皆是忠誠有才幹的出色人物,吏治、治安、防禦也是大隋最好的地方。如果在大隋核心地帶還被人刺殺,死了也是活該。


    “有人嗎?遊方郎中途經寶地,能否借宿一宿?”一道蒼勁洪亮的聲音突然響起。


    “阿虎,讓他去你家住宿一晚。”聽到這話,鬆了口氣的厲飛立刻守在外圍的一名村民吩咐。


    若平時也就算了,但今天有殿下再此,怎麽能夠讓一個陌生人住進來?今夜他還要帶著村中青年守住數百米外呢,若非時間不允許,他還要把自家圍上一道防禦。


    “是!”青年阿虎應了下來。


    “等等!”就在阿虎準備出去的時候,楊侗阻止道。


    “殿下……”厲飛疑惑的看了楊侗一眼。


    “都是深夜了,大家也都睡了,又何必勞師動眾的?這位遊方郎中估計是看到你家還亮著燈才來的,讓他住進來吧。”楊侗微笑道。


    “可!”厲飛擔憂道。


    “咱們君臣還在洛陽的時候,軍心民心一片渙散,最後還不是把幾十萬瓦崗軍打沒了?到了冀州以後,我們哪一戰不是以少勝多?遊方郎中遊走在偏僻山村之中,他們救死扶傷、活人無數,是最值得敬重的職業之一。而且他隻是一個人而已,不必太過擔心了,與人方便就是與己方便。”


    “喏!”


    厲飛苦笑了一聲:“阿虎,你去看看,要是超過三人,先迴來稟告。”


    “諾!”


    不久後,阿虎帶著一名中年人走了進來。


    此人紅光滿麵,二目炯炯有神,爍爍放光,背不陀腰不彎,走起路來快若流星,可往哪一站,卻又是不動如山,好似蒼鬆赫柏,好一幅仙風道骨的神仙人物!中年人看了在堂眾人一眼後,眼神微微一縮,便很快就收斂了下來,向著主位上的楊侗施禮道:“在下錯過了時間,無法趕到湯陰縣,冒昧打擾了。”


    “先生不必客氣!這出門在外難免遇到這種麻煩之處!”楊侗見他有些警惕,指著厲飛解釋道:“我們是大隋軍人,路過這裏,便過來看看我們這位戰友,而我是厲兄弟的上官,先生不用擔心。若不嫌棄的話,一起飲用如何?”


    “不了、不了,有個落腳之處就好了。”中年人看了看厲飛空蕩蕩的左臂,又見楊侗隨行之人雖然煞氣騰騰,但英武不凡、氣度恢弘,沒有匪徒的惡態,也便放下心來。


    這邊話音未落,在菜肴香氣的誘惑下,他的肚子不爭氣的咕咕叫了起來。


    眾人都笑出聲來。


    這名中年也很是尷尬的訕笑。


    “阿虎,添副碗筷,你們也找個地方吃飯吧。”楊侗笑道。


    “喏!”


    “如此,就不客氣了。”中年人感激入坐。


    “本該如此!”楊侗見他臉上有著倦容和濃濃焦慮之情,好奇道:“看先生麵帶焦慮,莫非遇到了煩心之事?”說著舉杯向他敬了一杯。


    中年人飲盡了杯中酒,放下了酒杯,歎了口氣道:“我在鄴城聽說渤海郡接納了四五十萬青州災民,而且還是集中安置。”


    “確實如此,我們剛剛從渤海滳河縣來的。情況下先生說的一樣。”楊侗笑道。


    “這可遭了!”


    “先生此話怎講?”


    “自古以來的災民衣服不洗、被褥不洗、澡也不洗,而且就地拉撒,使得整個安置點垃圾成堆、臭氣衝天!這種地方,向來是瘟疫猖獗之所,如今天氣又開始熱了!我很擔心爆發瘟疫。”中年人憂心忡忡的說道:“瘟疫一起,對這天下絕對是一場災難!所以,我要趕著去渤海郡,和當地官員說明情況。”


    眾人聞言大驚,臉色也有些蒼白了起來


    瘟疫這種反人類的病情,別說在這個醫學落後的大隋,便是到了科技發達、醫學日新月異的21世紀,也同樣是一個致命的棘手問題。


    這玩意真不是鬧著玩的,一場瘟疫如果在大隋之地蔓延開的話,對這個蒸蒸日上的政權絕對是毀滅性的打擊。


    “將軍氣度不凡,隨從皆是精銳壯士,想必在軍中地位不低,還請將軍向朝廷匯報此事,及早防禦,免去這一場災難的發生。”


    “敢問先生如何稱唿?”楊侗謹慎的問了一句。


    中年人心神不定的說道:“草民孫思邈。”


    “你是孫思邈?”


    楊侗大是意外的叫了一聲。古代的最有名的神醫隻有扁鵲、華佗、張仲景、孫思邈、李時珍等寥寥幾人,但是在楊侗心中地位最高的無疑是寫了《傷寒雜病論》的張仲景、《千金方》的孫思邈、《本草綱目》的李時珍,因為他們對醫學的影響,絕不是扁鵲、華佗比得上的。


    眼前這位孫思邈,可是號稱‘藥王’的神醫呢,他是繼醫聖張仲景之後,第一個全麵係統研究中醫的先驅,為中醫發展建樹立不可磨滅的功德,是我國醫德思想創始人,被西方尊稱為“醫學論之父”。


    “正是草民,將軍知道草民?”孫思邈奇怪的看了楊侗一眼。


    “知道!”楊侗胡扯道:“軍中有個兄弟曾經得到孫先生救治,一直感恩在心。”


    孫思邈點了點頭,也沒有置疑楊侗的話,他救的人多了,也記不清誰是誰,他現在隻關心瘟疫之事,急著叮囑道:“請將軍務必放在心上。”


    楊侗點了點頭,問道:“那要如何防禦呢?”


    “疏散人群、屍體掩埋、強製災民清潔衣物被褥和洗澡、居住帳篷注意通風,建立足夠茅廁……”


    孫思邈越說大家神色越是輕鬆,當他一口氣說了百來種防禦措施的時候,大家已經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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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思邈愕然道:“難道我說錯了?”


    “孫先生沒說錯,我們已經這麽做了,大可放心。”


    “此言當真?”孫思邈嚴肅道。


    楊侗聞言,肅然起敬道:“您放心,我楊侗不會拿大隋百姓的性命開玩笑。”


    “呃……”孫思邈聞言,呆滯片刻之後,連忙起身行禮,“草民拜見秦王殿下。”


    他不認為有人敢在鄴城眼皮底下,冒充楊侗。


    “先生多禮了,您之高義,我楊侗萬分佩服,敬您一杯!”


    “謝殿下。”


    飯後!


    楊侗與孫思邈接著閑聊。


    “據說先生行醫天下,專門跑到偏遠的地方研究藥性、藥理,以破解各種疑難雜症怪病奇病為生平誌向。怎麽出現在鄴城了呢?”


    楊侗也有些汗顏!


    這話問得,好像人家孫思邈活該當野人一般。


    “我確實研究各種藥理,可是說要破解完天下疑難雜症卻是萬萬不能,人就這麽幾十年,而疑難雜症卻多不勝多,這絕不是一個人破得完的。我遊走天下這麽多年,主要是和各地名醫相互學習。”孫思邈說到這裏,歎息一聲道:“可惜願以秘技示人者,實在太少太少了。我聽說鄴城藏書無數,便專程去閱讀,希望得到一些啟示,可惜圖書館裏的書籍,隻是記載些常見病症方子,而且很少,著實讓人遺憾。”


    楊侗心頭一動,笑著說道:“我大隋王朝文武二帝極為重視文化、文教事業,洛陽觀文殿書籍最多的時有37萬卷,77000多類的圖書,為免這些書籍毀於戰火,我離開洛陽時索性將觀文殿搬空,如今都放在神武宮藏書閣!各種醫學書籍多不數勝,隻不過搬遷的時候很匆促,全都亂套了,無法完整印刷,而且太過深奧的知識印刷了也沒幾人看懂,所以隻印製常見的疾病和醫治方法。醫書比較偏門,沒有專人保養,竹簡生蟲、書籍被老鼠啃掉的很多。”


    “暴殄天物!”孫思邈一臉肉疼、痛惜。


    “我也知道暴殄天物!”楊侗看向孫思邈,想了想,道:“先生可知清華學宮。”


    “聽過一些!聽說還有‘百家學宮’的雅號。”孫思邈不解的看向楊侗,不明白他為何有此一問。


    楊侗聞言,怔了一下,不過‘百家學宮’這雅號挺貼切的,說道:“我欲在清華學宮設立醫學院,若先生答應在醫學院任教,先生可以在神武宮藏書閣來去自如。”


    “這……”孫思邈有些為難,他的目標是懸壺濟世,而非為一家一姓服務。


    “我亦知道先生之誌…但是先生可曾想過,縱然先生醫術冠絕天下,但先生仍舊隻是一個人,一個人一輩子又能救得了幾個人?若先生能將一身所學發揚光大,將來會有十個孫思邈、千百個孫思邈去救濟世人,這份功德絕非一人之力可比。”楊侗目光看向孫思邈,誠懇道:“我不會占用先生太多時間,三五年後,先生也應該吸引完藏書閣醫書的知識了,到時候,先生即使不願走,我都要把先生轟走。”


    孫思邈又是一陣錯愕。


    “這也是從禦醫身上得到的感觸。”楊侗笑著說道:“禦醫服務於皇親貴胄、達官貴族!不管大病小病皆以昂貴珍貴藥材醫治,天天吃些大補之物,自然藥到病除!也因此,禦醫們再無創新,甚至有想法也不敢用。所以,與其說禦醫醫術高明,還不如說藥材神效,如果研究不出最廉價的藥物,醫家始終隻是為權貴人家服務,百姓生病了隻能坐以待斃!我希望先生研究完古人的醫術成果後,繼續行醫天下,在行醫途中改進各種藥方,最終,讓天下百姓治得起病、吃得起藥!讓醫術不再是權貴人家的專用。”


    孫思邈精神一震,眼中閃著濃濃的敬意,感動道:“殿下心懷天下,孫思邈佩服,也願為天下蒼生盡一份綿力。”


    “是我要感謝先生才是!”楊侗苦笑了一聲,感觸頗深的說道:“我發現這天下最可怕的不是病,而是窮,昂貴的醫藥費用令窮苦百姓望而卻步,小病挺成大病!大病隻能等死。但任何一代帝王都做不到人人富有天下,所以,隻能從藥材這邊作文章,希望我楊侗在世之日,能夠把就醫成本從百貫降到一貫、百錢、十錢、一錢,這樣就人人有病能治,有藥可食了!要做到這一步,就需要孫先生這樣的仁醫,去尋找替代奢侈昂貴藥材的普通藥材。如果普通草芥可以取代人參、靈芝、何首烏、龍涎香、麝香、熊膽、穿山甲這些東西的藥性,那才是天下大幸。”


    “但一人、一代人……在各種惡疾麵前終究太過渺小,先生就一個人,縱有在大的本事,也無法讓天下百姓脫離疾病之苦,因此,我才希望先生進入清華學宮任教,為這一項事業傳播火種!一個人不行就培養百人、千人……萬萬人,一代不行,那就十代、百代、千代!隻要整個民族世世世代代都有這種愚公移山的精神,那就有希望。”


    “求賢若渴”這個詞匯在古代用得相當廣泛,但這裏的‘才’,通常是軍事、內政、勇猛、縱橫等方麵的人才


    醫家在先秦諸子百家時期也有一席之地,隻是隨著秦始皇一統天下,漢武帝獨尊儒術,醫家地位被削弱,在亂世時期,諸侯對醫家的需求遠不如工匠,楊侗絕對是這時代第一個提出構建醫學院、研發廉價藥物的諸侯!這是因為他知道就醫難的問題自古皆然,哪怕到二十一世紀了,隻要直係親屬中的某一人遇到惡疾,那麽這一個家庭差不多就毀了。


    聽到這一番話,孫思邈精神身子劇烈震顫,什麽話都沒有說,隻是深深的施了一禮。


    ……


    (二合一的大章:多謝諸位兄弟姐妹長期以來的支持!訂閱的成績很不理想,懇請大家支持正版!有月票、推薦的兄弟請投向本書,收藏也是難得的支持,拜托了!萬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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