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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試練場雷雲開始凝聚之時,雙方弟子的比鬥,就已經被青木閣中的長輩所察覺。雲綾宗長老,築基九層的淩天嬌看到雷雲聚起,隻是微微一笑渾不在意,依然和久違的眾人敘舊。尹寒若受傷時,便取出一枚清雪丹,說是送給尹寒若療傷之用,其態度十分的謙和。但明眼人誰都能看出,那話語中的得意之色。可是風水輪流轉,隻在不多時之後,就得意消失,更是在平靜的外表之下,隱藏著一絲慌亂。正如那楚苒所說,他們並不知道楊爍的樹傀神通是不是真的隻有楊爍能夠施展。及時是她已經聽到了尹寒若幾人所說的話,此刻也不敢完全相信。“楊爍隻是凝氣期的弟子,就算他是凝氣十層,但是照比築基,也是一個不可逾越的等級。而此法術,居然能夠跨越這種級差的限製。”“若是除楊爍這個弟子之外,還有另一人能夠施展這樣的神通。即使不是眼前的這位掌教雲從真人,而是隻有築基一層的柳如煙,那其威力也絕對不能小覷。”“凝氣能用這項神通戰勝築基,築基能用這法術戰勝結丹麽?而青葉宗的掌教,是結丹修士,要是她來釋放這項神通,又是什麽威力?”“青葉宗隱忍了幾百年,究竟是在等待什麽?若是施展這神通,青葉宗早就……三年前!三年前,正是楊爍那小子拜入青葉宗。而青葉宗開山,也是從三年前開始。”隻是在她轉念之時,試練場上的兩人,已經分出勝負。眼看冥火岩魔被毀,但雲綾宗的嫡子不能再出事,當即不顧禮節,便起身踏上飛劍向外飛出,同時大喝道:“住手!”隆長老哈哈一笑,緊隨其後:“淩道友莫急,小孩子之間的事,我等可不要亂了身份。”但其實心中卻是在暗罵:“你那侄子剛才傷我徒弟的時候,怎麽不見你喊住手?此時倒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掌教柳如雲見到兩人匆匆離去,便對戒律閣的關長老說道:“楊爍這個孩子嫉惡如仇,此次恐會惹出大事,還望關師兄走一趟。”“是。”關長峰起身,扶禮說道。還未等他轉身時,就聽見掌教補充道:“必要時,可讓些條件給淩天嬌。”這話,關長峰便有些不懂,但仍恭順說道:“老夫明白。”說完,便踏著飛劍向試練場飛去。……對於淩霄的所作所為,楊爍已經動了殺意。可此時,又不能將其殺死。不光是自己曾說出不會殺傷對方的性命,更因為,若是在此地殺了淩霄,會為青葉宗帶來麻煩。楊爍不能不為宗門考慮。可空中傳來一聲“住手”的同時,更有一股無情兇煞射來。一瞬間,就讓楊爍的身子好似墜入萬古寒窟,從未有過的深思危機充斥他的全部心神。此時的他,更像是被洪荒魔獸鎖定,做出任何動作都十分的艱難。但是他,仍咬著牙,用出自己最大的努力迴過頭。“就算死,我也要知道,是怎麽死的!”隻能看見一道綠光,轟的一聲斬擊在一紅色的法寶之上。而那紅色法寶雖被阻截,但餘威不減,氣勢一蕩,楊爍受到的波及僅僅是萬分之一,也感到體內修為一震,一腔鮮血奪口而出。腦中瞬間轟鳴,好似失去了意識,但卻有一個詞語,在那種不斷的出現,不斷震蕩,就像自己的心跳,就像自己不甘的嚎叫。實力!實力!這才是實力!凝氣期所有人,都已被楊爍超越。雲綾宗內門首席算什麽?有堪比築基其的法寶又能怎樣?楊爍一樣能將其殺滅。可……人外人,天外天。麵對絕對實力的時候,楊爍才知道自己是如此渺小。楊爍的身體從空中急速墜下。這時那綠光法寶忽的一轉,飛到楊爍身下,伸出無數靈藤,托著楊爍緩緩落下。此時在場弟子才看清,那綠色的法寶,那是隆長老的靈藤飛劍。而那赤紅如血的法寶,是一枚女人梳頭的篦子。篦子本是女人梳頭之物,應清潤溫婉。可這枚被淩天嬌煉製成的法寶,不知已經殺滅了多少人,不但赤紅如血,其篦齒之上,更是生了不少倒刺。讓人看去,更是覺得身體發寒。“淩道友,你對一個凝氣的孩子下如此重手,不覺得慚愧嗎?”一個褐色的身影擋在楊爍身前,對著空中的淩天嬌大聲喝問。淩天嬌見一擊不成,又被隆於勤所擋,便不再對楊爍出手,而是另一邊一揮雲袖,一道彩光飛出,轟的一聲將纏繞淩霄的荊棘團崩碎。此時淩霄已經衣衫殘破,渾身是血,因為被救的及時,修為雖有損傷,卻還能夠保住。見此情景,淩天嬌本就是強壓下的怒火瞬間爆發。雲袖一甩,就向著楊爍師徒二人擊去:“我要他為我侄兒償命!”“做夢!”隆長老也不客氣,伸出手指一起一落間,一個符文畫出。符文畫成,瞬間百丈之內的靈氣好似凝凍。此時淩天嬌擊出的雲袖,就變成了普通的雲袖,不再有傷人之力。“你?他傷了我的侄兒,必須嚴懲!”淩天嬌知道自己不是隆長老的對手,但她天性護短,此時更是柳眉倒豎,步步緊逼。必將置楊爍於死地“淩霄那小子傷了本座的大徒弟,又該如何啊?”“哼!尹寒若受傷,已經做出賠償。若是楊爍不能被嚴懲,休怪雲綾宗不念兩宗之間的情誼。”淩天嬌一聲冷笑,一副毫無虧欠的意味。就在隆於勤被淩天嬌的無賴,弄得進退兩難之時。忽聽一人沉聲說道:“掌教有令,楊爍打傷友宗弟子,罰其禁足勞作,一年內不可獲得宗門所放但要靈石。淩道友,你應該滿意了。”說話之人,正是隨後趕來的戒律閣長老關長峰。禁足,不可外出;勞作,又不能修行。同時又斷絕了宗門的供養,這對一個修士來說,可謂是極為嚴重。而且現在,楊爍又有傷在身,這幾項加在一起,便更是雪上加霜。不過即便如此,淩天嬌仍是不滿意:“僅憑這些懲罰,還不足以放過這小子的性命。你們二人,是想欺負我一個女子麽?”“現在我的弟子已經被你打傷了,你還想如何?”隆於勤劍眉一豎,厲聲說道。楊爍是他的心頭肉,斷然不會讓楊爍再受到損傷。“讓我不在追究不是不行,此次五行山開啟,兩宗弟子統一行動,由雲綾宗弟子統領,所有收獲我八你二!”“你!”隆於勤雙目赤紅。一邊是他的弟子,一邊是宗門的利益,都不是他可以輕易放棄的東西。但是此時,又不能將眼前這個可惡的女人怎麽樣,雲綾宗的強大,還不是還未崛起的青葉宗能夠撼動的存在。淩天嬌知道,到了五行山內,青葉宗弟子要麽依附在雲綾宗弟子身邊,要不就會無所作為。此時說出不過是將自然選擇變成了強製的規定。而利益如何分配,到時候更是雲綾宗說的算。以隆於勤的脾氣,絕對不可能接受。卻不料,關長老突然說道:“如你所言!還望淩道友不要食言!”“師弟……”隆於勤也是驚訝的看著關長峰。“隆師兄不必多言,此乃掌教的意思。”關長峰麵色平淡的向隆於勤說完,又取出一枚誓約玉簡轉向淩天嬌:“淩道友,請吧!”淩天嬌柳眉一皺,有種被牽製走的感覺,但立下誓約,就能將不可控的變數壓到最低。餘光看了一眼幾名弟子扶起的楊爍,一抹“量你也不會”的表情在臉上一閃即逝。拿起誓約玉簡放在眉心,將其閱讀。“……天地為證,兩宗弟子聯手踏過五行山,互相扶助,共同探索。此後收益八成歸雲綾宗,二成歸青葉宗。若背棄此誓,天滅宗門,傳承永斷!”同時,一滴誓血已經存在玉簡之內。淩天嬌看到無誤之後,也凝出一滴誓血,滴入玉簡之內。第二滴誓血滴入後,玉簡嘭的一聲碎裂成煙,散於天地之間,形成誓約之力。楊爍雖然重傷,但神智卻是清醒。即使是楊怡跑來詢問傷情的時候,也是一言不發,冷冷的看著。淩天嬌的咄咄逼人,師尊的兩難,以及關長老的果斷,都被他一一的看在眼中。師尊的修為實力,他知道。結丹期的師尊抬手一指,就將對方當前的法術和後續的神通統統化解,使得這兩人,並不在一個層級之上。師尊疼愛自己,他也知道。否則也不會為了救下自己,使出靈藤飛劍。靈藤飛劍每次祭出,消耗的不單單是靈氣和修為,更有祭劍時的壽元。可就算是這樣,他的師尊仍然沒有對淩天嬌出手。為什麽?因為青葉宗在漢陽國處在最末。僅僅是比青葉宗稍強的雲綾宗,其實力也不是青葉宗可攀比。就在宗門需要更多的資源以崛起的時候,卻為了保下楊爍,居然放棄了本應該爭取的利益。這讓楊爍的心裏,產生了一股抹不去的負罪感。“實力強,就可欺人是麽?雲綾宗,你們給我記住了!”楊爍咬著牙,緊閉著雙唇,讓著怒號不會傳出他的內心:閉上眼,讓那眼中的戾芒,無人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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