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變成這副模樣?“隨安,我再工作一年就能攢夠房子首付了,到時候,我就去向甜甜求婚。”“隨安,我和甜甜分手了,是我耽誤了她七年,夠久了。”“隨安,我還是沒忍住……我扮成她最喜歡的兔子玩偶,跑去了她的婚禮現場。你說,她持著捧花路過玩偶的時候,會不會有一點點想起我?”“隨安,我今天在醫院門口遇到了她,她怎麽會生病了?那男人為什麽沒有陪著她一起去醫院?”“……隨安,有人告訴我,她、她死了。”鏡頭推近,青年的眸光一點點淡了下來。刹那間,一滴眼淚混入了斑駁的雨水裏。這些都是後期剪輯時會插入的言語閃迴,到時候,電影觀眾的情緒是跟著向隨安的迴想一點點加深的。現在,紀厘僅憑借眸光細微的變化,就將人物內心的迴放表達得淋漓盡致。王嶂認真看完這段眼神特寫,心裏隻有四個字無可挑剔!青年共情式的表演,壓根不需要他這位‘導演’指導的。下一幕的拍攝很快繼續紀厘僵著跪在地上,苦澀地扯了扯嘴角,“為什麽?你明明答應過我的,你隻會偷偷送她一程!”“阿宇,為什麽?你說好了聽我的。”封程走了過來,麻木地跪在他的身前,“隨安,對不起,從她死的那一刻,我就迴不去了。”他摩挲著自己的西裝衣擺,呢喃,“甜甜一直說,想要看我穿西裝的樣子。沒想到,竟然會是在這種場合上。”不到兩個月的拍攝時間,封程渾身的氣質已經大變了。如果說,原先他還帶著幾分肆意的少年感,而現在,渾身上下都帶著無助的滄桑感。監視器前的副導見到這幕,心尖泛起陣陣酸澀。接下來,紀厘的問話更是將這種酸澀推到了極致。“阿宇,我們搏不過命運的,對不對?”青年神色已然變得空洞,他嗓音中的悲戚極盡傳達出來。和他對立的封程紅了眼眶,慘然一笑。嘹亮的警笛聲劃破黑雲密布的陰空,像是給他們的最後一聲倒計時。封程眼裏的死誌鬆動了一瞬,“隨安,別管我了,過好你自己的人生吧。阿淮不在了,甜甜也不在了,我隻希望你好好的。”向隨安這位陪伴了多年的好友,是他對這個世間僅剩的一絲不舍。“……好。”紀厘扯了扯嘴角,喉嚨中溢出一聲壓抑而無法宣泄的哭聲。他從地上爬了起來,背對著好友轉過身去,一步又一步地朝外走去。封程目送著他離開。幾米開外,青年頓住步伐。暴雨聲中,響起他沙啞而鄭重的告別聲,“阿宇,再見。”宛如多年以前,在那條被夕陽鋪滿的石子路上,放學歸家的少年對著他說,“阿宇,明天見。”那抹化雨春風的笑,在封程心裏記了很多年。他盼著他好,可他始終沒做到。封程抬起頭,看著紀厘漸行漸遠的身影,心裏的崩潰終於爆發,跪倒在地上泣不成聲。時間慢悠悠地過,他們並行再久的人生,也有分道揚鑣的那一日。他們一群人,終究是徹徹底底地走散了。……王嶂當機立斷地喊下‘卡’字。工作人員一擁而上,將紀厘和封程各自圍了起來。鬱賦雅將厚浴巾、毛毯一個勁地圍在了青年的身上,生怕他哪裏挨了凍,“紀厘,還好嗎?”包子湊了上來,將早已準備好的東西遞了上去,“紀哥,快點拿著暖手袋迴暖。”紀厘被眾人推搡著,慢半拍地含糊應了一聲,他側身迴望,隻見入戲太深的封程依舊跪在原地,狼狽地哭得停不下來。紀厘同樣還沒出戲,看到這幕,不由鼻子一酸,險些就要被角色情緒操控著流淚。正當他恍惚之時,一方厚重的浴巾被人攏在了他的腦袋上。冷到發顫的紀厘抬眼,順勢跌進男人那雙擔憂的眸潭中,他一怔,“……櫟哥?”“先別多說,馬上去房車衝個熱水澡。”秦櫟寬厚的手掌隔著浴巾摸了摸他的腦袋。轉頭又對邊上的工作人員交待,“我喊了兩輛,讓封程也去衝一下寒氣。”秦櫟是這部戲的投資方,又是封程的頂頭上司,今天是殺青日,他的突然出現並沒有引起大家的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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