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一言不發,審視著眼前的局麵。


    忽聽一聲巨響,整個大殿外的防禦應聲而破,轟的一下,整個大殿的大門垮塌。


    下一瞬,大殿的穹頂也被掀翻,青天白日,天氣正好,熾烈的陽光肆無忌憚地射在許易臉上。


    迎著灼目的陽光,便見數十人立在虛空中,被眾人團團圍在中央的正是一座龐大的純白玉攆,五條巨大的青龍在玉攆前張牙舞爪地咆哮。


    玉攆之上,一個白衣男子翩然而立,正是先前有過一麵之緣的單明玉。隻不過他認得人家,人家不認得他。


    當彼之時,他還得低頭靜立,避讓單明玉的玉攆,卻沒想到這麽快雙方就撞到了一處。


    “見過明玉公子。”


    許易身邊竟有半數同時向虛空之上的明玉公子行禮問安。


    糜方急急向許易傳意念道,“遂衛主,我是覺得和你投緣,才會和你說肺腑之言。單家之強,絕非單個的修士能夠撼動。你賠個禮,出點血,我相信眼前的事兒不會過不去。畢竟,你也是一方衛主,單家再是跋扈,總要給逆星宮麵子。”


    “多謝糜兄好意。”


    許易沒在乎什麽單明玉,反倒覺得這糜方值得爭取。


    “九公子且迴吧,春來便是死於賊人之手,也絕不給我單家丟臉……”


    單春來慨然喝道,一臉的凜然不可侵犯,仿佛落入魔窟的正義之士。


    單明玉微微擺手,“你既是我單家人,便是有了錯處,也隻有我單家可以懲處,還輪不著旁人出手。”


    說著,一指許易道,“你是叫遂傑吧,是你潛入庸園抓的人?念你初來乍到?不知輕重?我饒你這一遭,自己站出來?脫光衣服?挨我三百枯魂鞭,能抗住不倒?我就原諒你。”


    滿場鴉雀無聲,無一人敢為許易求情。


    忽地?一道身影衝了出來?噗通跪在地上,正是任從,“明玉公子容稟,是單管家強闖我飛魚塔?搶走內子?意圖淩辱。遂衛主不知深淺,替我出頭,若公子要罰,還請罰我。”


    單明玉嘴角泛笑,“也是個不懂事的?既然單春來看上你家娘子,你就該自己送上門去?怎的還要勞動老單上門。你說你想替遂傑受罰,就憑你也配?”


    任從麵紅如血?場中一片歎息聲,不知多少人暗怪許易不知輕重?初來乍到就挑出這麽嚴重的事件?終於無法收場。


    “怎麽?是自己滾出來,還是我讓你架你出來。”


    單明玉微笑說道。他左右兩名白衣老人聞聲跨前一步,凜然氣勢瘋狂釋放,領域一境的強大威勢,瞬間籠罩全場。


    遂傑明麵上的實力,隻是金巫,金巫中的絕頂強者才勉強能和領域一境修士相較。


    單明玉帶來的兩名白衣老人,在星空古道有個赫赫威風的諢號,化作煉獄二使,高個兒喚作史彌,矮個兒喚作覃昉,合練獄火霸體訣,一旦合擊,威力驚天,乃是單明玉身邊的王牌實力。


    許易微笑道,“遂某今日初上任,沒想到才來就遇到這麽驚悚的變故。我堂堂凰權衛下麵的塔主,竟然在自己家裏被搶了老婆,我這個衛主前去討公道,抓了人來,還沒來得及問責,我凰權衛府的山門被攻破,凰權殿被轟塌了。遂某今日真的是開眼了。不過,在遂某眼中,隻有皇庭法典,沒有單家。單春來既然敢做,便要敢當。你迢迢趕來,正好看我送他上路。”


    話音方落,許易指間彈出一道火球,趕在他出手之前,史彌,覃昉早聽出不對,及時下手。


    兩道火球激射而出,竟後發先至,趕在許易射出的火球之前,橫在單春來身前。


    啪的一下,三道火球同時擊在一處,刷的一下,許易激射的火球穿透了兩道火球的攔截,直接打在單春來眉心處,單春來哼也沒哼一聲,瞬間化作一團火球,熾烈燃燒起來。


    命輪才溢出,便被許易搶入手來,塞進了星空戒。


    一時間,全場複歸死寂。糜方眼睛瞪得快要從眶中掉出來了,心裏隻剩了一個念頭,“完了,完了,這遂傑恐怕要成為逆星宮曆史上任期最短的衛主了。”


    劉明釗等人也看傻了,這幫人捧單春來,還真不是針對許易,隻是在這種大環境下,大家早就形成的特有的生存之道。


    在他們眼中,單家豪橫,衛府綿軟又不是一屆兩屆了,都已經習慣了這種生存模式。


    如今,許易上來就要掀桌子,在劉明釗這幫人眼中,和找死沒什麽區別。


    他們除了盡可能站遠一些,不要被濺一身血,就再沒有多餘的情緒了,連一點同情和悲涼都欠奉。


    相比之下,單明玉的情緒就激動得多,單春來才化成火球,他白玉一般的瘦臉瞬間便被急湧的血液染紅,大手一揮,直指許易,“給我宰了這混賬。”


    史彌、覃昉同聲應命,迎著許易飆射而來。


    適才兩人同時出手都沒保住單春來,讓二人覺得老大掛不住麵子,這會兒就等著單明玉下擊殺令。


    兩人才馳出,便要發動禁招獄火霸體訣。


    適才和許易交手,兩人也生了警惕,知道眼前的金巫非比等閑。


    兩團光火才從二人周身冒起,隨即,兩人便被點燃了,落在無數觀者眼中就是這樣。


    史彌和覃昉和自殺無異,就是自己被自己燃起的火球給點燃了。


    當然,誰都知道史彌,覃昉不會蠢到自殺,都知道是遂傑下了殺手,可沒有一人看出其中關竅。


    星空戒內,荒魅也唬了一跳,“你小子何時這般兇悍了,這是什麽鬼術法。”


    許易傳意念道,“遂古之初,我傳火術,如此神通,豈是等閑。”


    他使出的神通,正是殘篇《初火術》中唯一的一招,焚天之怒。


    彼時,為了應付太陽峰一戰,他借助四色印,煉化了遂氏源牌中的全部的遂氏源火,修習焚天之怒已有小成。


    隻是太陽峰一戰,他是以許易的形象應戰,不敢催動焚天之怒,隻是用遂氏源火作為防禦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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