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道,“煉星爐?可是洗煉星礦的煉爐?此物有如此重要?”


    言景明道,“重要,當然重要,可以說現有的七座煉星爐,為春城的根基也不為過。這土渾星異獸橫行,生存環境惡劣,緣何還有大量修士,尤其是高階修士到來,還不是因為星礦。而洗練星礦的關鍵,便在於煉星爐。整個土渾星遍布著礦脈,但有實力采掘的勢力,屈指可數。為何?關鍵便在兩方麵,一個便是導引礦基之法,一個便是這煉星爐。”


    “土渾星上的礦脈,根基其特性,總計歸納出了,十三條導引礦基之法。可以這樣說,如果沒有固定的礦基導引之法,即便發現的礦脈,也隻是一堆廢石頭。非要用這十三套礦基導引之法中一道,才能構築礦基,如此才能開始采掘。即便如此,采掘出的星礦,也隻能用城中的七座煉星爐才能洗煉。正因為春城鎖死了方圓百萬裏的星礦供應,才有如今的聲勢。”


    許易恍然大悟,他還奇怪,似古老大之流,為何寧願去被人買兇,也不肯自力更生,在他想來,星礦礦脈再是難找,異獸再是難鬥,若能得到一條星礦礦脈,也是千值萬值了。


    現在看來,還是他把事情想簡單了。


    許易道,“原來如此,看來能當上那個總煉師,應該很了不得。”


    言景明道,“那是自然,整個土渾星,百二十城,才出多少煉星爐?有能力主持煉出一座煉星爐,這百二十城中,無論走到哪裏,都必然會被奉為上賓的。我和許兄說這些,就是希望許兄全力爭取。”


    許易道,“說實話,我對這個總煉師,生出些興趣,同時,我也很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恐怕即便摻和進去了,也起不到什麽作用,當今之世,煉器大師多如過江之鯽,我又算什麽,多謝言兄好意。”


    言景明道,“許兄切不可妄自菲薄,那位烏先生是盟主親自請迴來的,他的本事,我悄悄打聽過,咱們盟中找來的這些煉器師,沒有誰有人家五成的功力,而許兄你卻能令他忌憚,就憑這一點,許兄若是參加爭競,未必不能勝過他去,這大好機會,許兄萬萬不可放過。再有一點,許兄當聽過敕神台。”


    言景明話至此處,許易的眼睛亮了,


    他現在最關切的,就是這敕神台了,他缺香火靈精,實在太缺了,如果有足夠的香火靈精,以他這段時間經受的青色星辰靈精來看,早就衝破一境了。


    言景明道,“敕神台,乃是天庭為一眾地仙獲取神格所立,向來為萬界所重。人仙境,地仙境的有誌之士,無不紛紛趨之若鶩。”


    許易道,“怎麽說有誌之士,而不是所有的人仙以上修士呢。”


    言景明歎息一聲道,“其實,修行就是一場登山的苦旅,誰的潛力有多大,在山腳下時,是看不出來的。那時,所有人都覺得以自己的天資,隻要肯吃苦中苦,堅定毅力,必定能登臨絕頂。隻有攀登開始了,無盡的艱難險阻,一點點的消磨著雄心壯誌,困頓著修行之旅,直到終於看清自己,也看清腳下的山路後,野望漸漸也就死了。”


    “比如言某,難道就沒有野心野望麽?自然是有,但我更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我的野望在於繼續在正義盟內攀登,而不在於去奢望自己根本不可能做到的在敕神之戰中奪取神格。似言某這般有自知之明的修士,實在不在少數。所以,我才說對吃神通趨之如騖的,乃是有誌之士。”


    許易點點頭,“人最難的便是認清自己,言兄能有此番見識,顯然不是俗人。”


    言景明擺擺手道,“我還是接著說敕神台吧,從第一次見許兄時,我就知道許兄非是池中之物,事實證明,言某沒有看走眼,今日此刻,就隻言某和許兄兩人,言某也就不藏著掖著了,許兄若能爭競一把,勝過那位烏先生,代表我們正義盟加入到煉星爐的大業中來,不管能不能成總煉師,我正義盟也必定會全力抬舉許兄的。資源供應上,必定不會讓許兄失望。要知道,要參加敕神之戰,必得敕神牌,敕神牌非大量財貨,不能獲得。”


    “下一次敕神之戰,就在一年之後,這短短時間內,許兄要想愁得足夠資源,我以為成為祭煉煉星爐的煉師,是一步妙著。除此外,一旦成為了總煉師,到時候,便是向理事會索取一枚敕神牌,也是合情合理的。”


    許易慨然道,“若無言兄,我險些錯過機緣,既如此,某爭上一爭便是。”


    言景明不說,許易哪裏知道還有這樣一條捷徑。既然捷徑都被人家給指明了,他自然沒有不走的道理。抄近道一向是他所熱衷的。


    兩人在池子裏泡了大半個時辰,幹了兩壺冰雪酒,待察覺湯池中的靈氣明顯減弱之後,兩人便起身了。


    換上一身幹淨衣衫,言景明取來一枚須彌戒。


    許易知道這必是他要的那兩枚源胎丹,豈料,他才將念頭探入須彌戒,便驚呆了,內中足足裝著五枚源胎丹。


    源胎丹貴重,非同小可,當初,他也是散了大半身家,才弄到三枚。


    當時,言景明已給了他一枚,還剩兩枚,留待如今來取,卻沒想到,這迴取來的足有五枚,比預料中的還多了三枚。


    言景明道,“此是宋副盟主的一點心意,還望許兄千萬不要嫌棄,畢竟,二十神兵,三百靈兵,這一番辛苦,也非常人所能承受。”


    “也罷,替我謝過宋副盟主。”


    許易也不矯情,坦然受了。


    言景明大喜,便不再打擾許易,安排他在後山的雅室內歇了,便即告辭。


    許易則擁被高臥,對著窗外翠竹,遠方雲海,掏出一本雜書來,靜靜翻閱起來。


    他深知按著言景明指的路,走的是捷徑不假,但未來必有超出預料的困難和麻煩。


    總之,明日愁來明日愁,此刻,能得浮生半日閑,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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