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放歌看向陸鎮海,淡然道,“我不作無謂之戰,不殺無謂之人,陸兄,可知我意?”


    陸鎮海道,“陳兄若助我過此關,那枚金令符便是陳兄的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陸鎮海要是再玩什麽虛的,隻能是自取其辱了。


    陳放歌點點頭,闊步跨入場中,盯著枯木老祖道,“可準備好了。”


    枯木老祖伸出細嫩的手,指著陳放歌道,“你先來,讓我瞧瞧你的成色。”


    話音方落,一道金光從劃破虛空,正印在枯木老祖眉心,嘩的一下,枯木老祖的肉身陡然炸裂開來,一團黑氣騰騰上空。


    那根柳枝劇烈震顫,一連落下三瓣樹葉,死死攔住陳放歌射來的金光,下一瞬,炸裂的血肉在黑氣的牽繞下,竟再度化作那個白衣少年的形象,隻是白衣少年的臉色透明如紙,極其詭異。


    “兵甲種魔大法!”


    始終淡然的陳放歌麵上黑氣爆閃,一字一句道,“習此邪法,不知要生吞多少嬰海天魂,似爾這等邪魔,當下幽冥地獄。”


    說話之際,掌中金光陡然大放光滑,轉瞬,枯木老者柳枝上的樹葉幾乎盡數落完,遮天蔽日地,阻擋著陳放歌的金光轟擊。


    如此大戰,舉世罕見,圍觀眾人瞬間沸騰了。


    “化屍氣為劍氣,參悟元天道,賦靈屍氣,屍劍陳放光不愧不世出的天才。”


    “似此等攻擊,某是一招也接不下,這枯木老祖一生邪功,也算是可敬可怖。”


    “枯木老祖掌中的榮枯柳,乃是本命精血煉製的天靈之寶,威能莫測,老祖邪功通天,這一戰要談勝負,為時尚早。”


    “…………”


    眾人議論聲中,戰鬥從高潮走向了更高潮。


    吃過一次虧的枯木老祖,再不敢輕敵,掌中榮枯柳落下全部的九片柳葉,環繞周身結成大陣,團團護住周身,抵禦著陳放歌一浪高過一浪的猛烈攻擊。


    而那根光杆柳條偶爾如毒龍般探出,直朝陳放歌靈台射來。


    每到此時,陳放歌的攻勢便會生生凝住,靠一柄淩冽光劍,橫在眉心,才將那光杆柳條攔住。


    “了不起,了不起,江南地界上竟出了這等人物,後生可畏,後生可畏,陳兄,這一局,你我便算打和吧。”


    枯木老祖高聲喝道。


    陳放歌冷聲道,“枯木老妖,你修煉此等邪功,殺害無數無辜嬰孩,陳某當年曾喪幼子,喪子之痛,感觸尤深,今日,你既撞上我了,我若不代天誅你,豈對得起天下千千萬萬的父母。”


    唿喝聲罷,陳放歌長嘯一聲,猛地放出屍體,屍體陡然氣化,變成一把衝天寶劍,拖著恐怖的劍光,直朝枯木老祖轟去。


    劍光宛若劃開了天地,天地間隻剩了這霸烈劍光。


    轟然一聲悶響,天地間好像劃過一道悶雷,九根樹葉頓時星散,那根光杆柳條頓時彎折到極限。


    眼見劍光便要射中枯木老祖,忽然一道肉眼不能看見的微波,打在那幾乎能撕裂天地的劍光上。


    宛若清風拂過樹林,劍光轟然崩碎。


    散亂的劍氣匯入陳放歌體內,哇的一聲,陳放歌噴出一口膿血。


    刷的一下,一片樹葉猛地朝陳放歌射來,巨大的樹葉輕顫,頓時將來不及反應的陳放歌,卷入其中。


    霎時間,數十根葉莖如毒刺一般戳出樹葉,直朝卷在當心的陳放光射去。


    眼見陳放歌便要如白慶之那般飲恨,忽然,金光一閃,那道樹葉陡然四散炸開,化作嫋嫋煙氣,幾次想要聚形成樹葉形狀,道最後關頭都分散開來。


    ?而一劍斬裂那片樹葉的陳放歌,是從半空中跌落在地的,砸出個深坑,麵色慘白,氣若遊絲。


    “敢毀我至寶,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枯木老祖縱聲狂嘯,怨氣衝霄,恨不能將陳放歌千刀萬剮了。


    他這枝榮枯柳,乃是奪舍重修前,就苦心精煉的寶貝,容納了他抽取的無數至純精血,奪舍重修以來,他的修為能快速恢複,這枝榮枯柳居功至偉。


    如今,陳放歌竟用無上屍劍,毀滅了一片樹葉,雖是一片樹葉,卻也足以抵枯木老祖數十年祭煉之功,這股狂恨簡直要吞沒天地。


    怒喝聲未落,那根光杆柳條如毒龍一般,電光似地朝陳放歌爆射而來,枯木老祖打算一點點地用這榮枯柳生生將陳放歌的精血抽幹了。


    眼見毒龍便要射中已經失去抵抗力的陳放歌,忽的,陳放歌的身體暴退開去,如被狂風卷走的樹葉,飄搖到了遠處。


    “哪個鼠輩,不知死活!”


    枯木老祖怒喝一聲,召迴光杆柳條,下一瞬,八片柳葉皆迴到柳條上,一雙少年人特有的精亮明眸射出森森寒光。


    “枯木兄,得饒人處且饒人,你既已勝了,何必趕盡殺絕。”


    伴隨著清朗的聲音,一個青衣青年,行出人前,麵目瘦硬,不是許易又是何人。


    “哈哈哈……”


    枯木老祖仰天大笑,麵上盡是陰毒,笑罷,一指許易,“我縱殺千萬人,你能奈我何,無名之輩,莫非你要告訴我何為大道不成,哈哈……”


    趙令武及趙家眾人無不哈哈大笑,陸家眾人各自眼目神遊,麵上掛著哂笑者,為數不少。


    許易道,“鎮海兄,你是召集人,此事,當由你來居中調度。”


    他對陸鎮海的為人,極度不齒,適才,枯木老祖要擊殺毫無反抗能力的陳放歌時,這位處世通透的陸家主,依舊很拎得清,作壁上觀,不參與衝突。


    即便陳放歌真是為金令符而戰,但到底是為你陸家衝殺,你陸家再袖手旁觀,未免太說不過去。


    此番,他要陸鎮海居中調度,就是要把想隱在幕後的陸鎮海,推到台前。


    “怎麽,鎮海兄要親自下場,那好呀,正好讓我瞧瞧陸家百年前的威風,到底還在不在。”


    趙令武哈哈大笑。


    枯木老祖死死盯著陸鎮海,“既如此,老夫就討教陸家老兒的高招。”


    陸鎮海額頭見汗,抱拳道,“趙兄,你我因此靈泉之爭,說好了五人輪戰,現在你方才勝了兩局,妄言勝利,還為時過早,我方要商討一下,才能決定三第三輪出戰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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