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話,還是不說話?很好,既然不說話,那以後就沒必要說話。”


    徐淩鶴輕輕擊掌,兩隊甲士湧入,頓時將江上坤圍了。


    江上坤大驚失色,疾唿道,“我要見宋道主,我要見宋道主……”


    徐淩鶴大手一揮,一條金光打入江上坤體內,江上坤頓時死寂,宛若化作一根木雕,徐淩鶴大手一揮,兩隊甲士將江上坤綁了,帶下去。


    “如此昏聵之人,也能竊居高位,真乃我教宗之蠹。”


    徐淩鶴冷喝道,“今日必須議出個結果,否則,誰也別想離開。”


    徐淩鶴煩得不行,這幫家夥越來越不得力,事辦不明白不說,惹亂子的能力大得驚人。


    他一通發作,逼迫眾人發言,眾人發言來發言去,說的都是一套。


    核心思想是,和平來之不易,這些年相安無事,沒必要為了一個許易,弄出兩方大戰,大家好日子過慣了,實在不想再動蕩不安,顛沛流離。


    當然了,口語化的表述,這些老油條們各有高招,有的擺困難,說什麽教宗近來資源消耗太快,若要大戰,怕是連大戰的資源都拚湊不起。


    抑或說是那些運龍交匯在即,各方矚目,這個時候,如果和祖廷打個昏天暗地,隻能是便宜了碧遊學宮和東洲的那些勢力。


    徐淩鶴怒極,“看來爾等真的是太平久了,連骨頭都磨沒了,現在看來不是打不打的問題了,而是根本沒法打,不敢打,打不贏,就憑你們這些早磨軟磨酥的骨頭,區區一個許易尚且拿不住,怎麽和如狼似虎的祖廷戰士衝殺疆場!”


    反正這幫人打定主意,死不開口,絕不冒頭,任憑你徐道主如何發作,我自巋然不動,隱於人群。


    徐淩鶴心煩不已,取出一枚信符,催開禁製,不多時,光影浮現,一個鬥篷人的身影,出現在內。


    滿座眾人同時抬眼,心中皆驚,“梅花七,是他,看來新的暗夜統領人選有了,這小子的資曆這樣淺薄,實力怕也不濟,偏偏運道好的驚人,眨眼,就要一步登天了,真是運勢來了,誰也擋不住。”


    “梅花七,對我教宗的目下情勢,你有何見解。”


    徐淩鶴開門見山道,“江上坤已被拿下,此正英雄奮武之時,你切莫讓大好機緣,從掌心溜走。”


    許易道,“江上坤乃是庸人,他被拿下,下應人心,上合天意。教宗有此失,皆此輩庸人碌碌無為,卻竊居高位的緣故。”


    他這一番話,直接一杆子把一船人全部掃落水中,自盧中原以下,眾人無不陰沉了一張晚娘臉,死死瞪著許易。


    徐淩鶴也暗自驚詫,這梅花七未免也太直了,看來此人到底沒有經過係統培養,並不適合高層生活,念頭到此,徐淩鶴悚然想到,“自己要的不正是這樣敢衝敢殺,雷厲風行的幹將麽,似眼前這一個個,倒是人人城府極深,卻一個個把縮頭神功,看臉大法,練到登峰造極,事到臨頭,可有一個頂用的?”


    念頭既定,徐淩鶴道,“旁的無須論,你隻須說以目下的形勢,我教宗該如何處置。”


    許易沉吟片刻道,“戰則兩敗,合則兩利,這是明擺著的,唯有和平,符合教宗利益。”


    他話音方落,便聽一道冷哼聲傳來,“老生常談,拾人牙慧,我還以為有甚高明見解。”


    說話的乃是殷長老,他和江上坤同屬一係,對徐淩鶴拿下江上坤有兔死狐悲之感,自然也將許易視作眼中釘和未來的對頭。


    許易冷道,“見解是不高明,不如我不說了,請這位長老接著說下去。”


    徐淩鶴冰冷的視線,掃向殷長老,殷長老老臉脹紅,擺擺手道,“還是聽梅花七說吧,我還未思慮通透。”笑話,這個時候,除了梅花七,這種愣頭青,誰敢往前衝,一旦說錯了,將來出了簍子,正缺頂包人。


    他雖被梅花七頂的下不來台,可也萬不敢沾這個大包,隻能強忍了這口氣,以待將來。


    徐淩鶴冷聲道,“當真是醜態畢露,不敢發言的,就不要插言了。”


    眾人的心思,他洞若觀火,也從骨子裏厭惡,悠遠的承平歲月,將這幫人的骨頭都磨沒了,私欲卻放到了最大,他已懶得給這幫人留什麽臉麵了。


    梅花七道,“此役,祖廷八萬神兵盡沒,我方損失三萬,論戰,卻是我方勝了,若隻是單純的戰爭,勝了自然歡喜,但落實到和談上來,勝了反而是包袱,畢竟,祖廷那邊,需要台階,否則,祖廷也沒辦法對下麵人交待,所以,此番和談,我方必定處在下風,所以說,恐怕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這番稱量人心的話,說到眾人心裏去了,再沒人冷嘲熱諷,反倒覺得這梅花七並非一勇之夫。


    徐淩鶴道,“代價自然是要的,關鍵是,祖廷那邊是怎樣的態度,若他們一意複仇,我方也不能太一廂情願。”


    許易道,“這個則需要試探了,但我們的態度總要做出來,先派人過去接觸,試探一下,總是沒錯的。在我看來,祖廷的高層,恐怕與在座諸公一般心思,能躺著撈資源,誰還耐煩戰爭,何況,大家的名位既高,升無可升,戰死了多劃不來。”


    他總是要維護自己的人設,不義正詞嚴,憂宗憂民一番,怎配得上梅花七的人設。


    至於祖廷那邊的態度,他才從祖廷那邊的高層會議上下來,又豈能不知祖廷那幫高人所想。


    說來也是荒誕,他竟在祖廷和教宗之間,來迴趕著開會。


    隻怕數遍教宗和祖廷悠遠曆史,怕也沒有他這種情況的吧。


    盧中原等人皆恨不得活吞了動不動就開啟嘲諷模式的許易,徐淩鶴卻已經自動過濾了許易的憂宗憂民,朗聲道,“你的意思是我們要派人過去接觸一下,不知在人選方麵,你有什麽意見。”


    顯然,這個人選的問題,是個大麻煩,徐淩鶴幹脆把球傳給了許易,看他怎麽傳球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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