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擺擺手,“若真是豪傑,許某便犯不著跑路了,說來,怕又要連累石兄了。”


    石而立道,“不能庇護許兄,石某已倍感慚愧了,許兄若再客氣,石某便要無地自容了。”


    許易抱拳道,“如此,某便就此與石兄別過。”


    石而立道,“石某有兩句肺腑之言,不吐不快。一者,宮賢恨極許兄,必定不會輕易讓許兄遁走。我也收到下麵人的匯報,宮家的隊伍已經在周邊多點設立觀察哨,分明就沒想讓許兄再脫得掌控去。”


    “二者,許兄有奇符助陣,本來無論是遁走還是克敵,都當是無礙的。但我料宮賢必定會說動三大城主,開啟場域禁製,令城中的奇符無法發動,許兄不可不慮。”


    許易再度抱拳,“若無石兄之言,險些中了宮賢小人的算計。”


    宮賢會派人盯死他,許易心知肚明,但城中竟有場域禁製,他確實不知。


    謝罷石而立,許易取出一枚二級一階奇符,催開禁製,驚訝地發現奇符竟毫無反應。


    顯然,城中的場域禁製已然開啟。


    “倒是便宜宮賢那孫子了。”


    許易並無沮喪之色,含笑說道。


    石而立暗暗驚詫,不知許易哪裏來的自信。


    便在這時,石而立掌中玉玨生了動靜,催開禁製,卻是繆春生的聲音,“啟稟主上,宮賢來了!”


    石而立眉頭頓時揚起,伸手捏碎了玉玨,直接爆了粗口,“我艸他祖宗!”


    他是真沒想到宮賢會如此大膽,且如此不將他放在眼中。


    如今,宮賢衝進他的地頭要人。


    他若是給了,外人怎麽看他,必說他石某人怕了宮賢。


    若是不給,族長那邊怎麽交代?


    宮賢這看似蠻不講理的舉動,一下子將他頂進了火坑。


    “石兄不必作難,且自去,我便在此等著宮賢。”


    許易淡定地道。


    石而立素知許易之能,微微點頭,騰身朝山下趕去,臨去之際,拋過一枚如意珠,“去西洲的話,找我。”


    言罷,身形飄忽,下得山來,得消息說,宮賢正在地發賭坊大廳中狂嘯。


    石而立趕去時,宮賢正率眾大馬金刀地坐在一樓大廳中,一大堆賭客圍聚四方,指指點點,好不熱鬧。


    見得石而立,宮賢冷笑道,“趁著大家夥都在,老石,你說說吧,我那十二間賭坊,你收是不收,還有你家的那個薛先生,作弊坑害賭客,是你自己綁他出來,還是我進去將他提出來?!”


    石而立聽得窩心不已,卻反駁不得,奉族長命,宮賢的十二間賭坊,他的確是收不了了。


    他正想著怎麽編個合理的名目糊弄過去,卻沒想到宮賢這混賬如此不要臉,先將方案公之於眾,他竟反駁也不能了。


    見石而立冷臉不答,宮賢越覺快意,高聲笑道,“老石你不必不好意思,我知道一切都是那姓薛的搗鬼,你這個東家不過是被蒙在鼓裏,我也不追究了,你把姓薛的交出來就好。”


    見用言語拿住了石而立,宮賢便將汙水一盆接一盆地潑了過去。


    一個賭坊最重要的便是信譽,哪有什麽不知情。


    石而立道,“薛先生在山上閉關,研究新的賭術,你要見他,我自著人引你去便是,能不能帶走,便看你的本事。”


    宮賢遙遙一指石而立,“我還以為你有多重情義,原來也不過是個見利忘義的貨。”


    斥罷,宮賢昂首行出廳去,繆春生陰沉著臉於頭前引路。


    一眾賭客見來了大熱鬧,連賭局也顧不上了,競相尾隨,更有甚者取出玉玨來唿朋引伴,生怕熱鬧不夠大。


    不過片刻,眾人便騰上崖來,繆春生指著那處的竹屋,冷聲道,“薛先生便在其中,你要拿是你的事兒,拿不拿得住,我等不管,至於薛先生有沒有作弊,自有公論。”


    “少跟本公子扯淡。”


    宮賢大手一甩,繆春生倒飛出去,砸了個跟頭。


    隨即,大手一指茅屋,冷道,“洪六,趙九,去把那家夥給老子拎出來,若是反抗,好好收拾,但不要傷了他性命,這匹烈馬,老子非馴服了不可。”


    兩名氣度儼然的脫凡四境大漢,直朝竹屋衝去。


    二人方要逼近竹屋,一道流光砸來,快比閃電,勢若奔雷,兩人來不及反應,便被那流光砸中,頓時化作肉泥、血霧。


    流光遁速不減,竟直朝宮賢撞來。


    慌急間,宮賢周身衍出一道紫色光罩,砰的一聲巨響,宮賢被撞飛出數百丈,紫色光罩應聲破碎。宮賢伏在地上,大口噴血,目眥欲裂,麵容猙獰到了極點。


    他才看清楚,那撞擊他的,不是別的,正是屬於他的空間梭。


    彼時,他曾用這招,在海底追擊過許易,奈何許易有感知之妙,總能巧而又巧地避開。


    他便打破頭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會被許易來上這麽一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宮賢才摔落地上,根本來不及反應,許易駕著空間梭又來了。


    眼見空間梭便要再度撞中宮賢,便見一道光暈閃過,宮賢消失不見。


    許易暗罵場中不是禁錮場域了麽,怎麽還能挪走?他卻不知宮賢動用的是族中長老賜下的保命玉牌,不受場域禁錮,也不受異符圈進,極為神妙。


    宮賢也不過得了兩枚,若非此間被場域禁錮,用不得奇符,他怎麽也不會用掉這兩塊珍貴保命玉牌的。


    許易心中暗叫可惜,卻不再耽擱,駕著日月梭騰空而起。


    他方騰空,宮賢的身形又出現在原地,卻是宮賢又耗了一張瞬移符和一塊保命玉牌趕了迴來。


    “這不是空間梭麽,賢公子赫赫有名的座駕!”


    場間忽然有人唿喝喊道。


    這一聲提醒,立時得到了迴應,實在是宮賢平素太張揚,把那架空間梭外觀裝飾得太過拉風,宛若黑夜中的螢火蟲,想不引人矚目都不行。


    是以,場中識得那架空間梭的不在少數。


    唿喝聲中,宮賢麵若金紙,尤其是石而立逮著機會,好一陣冷嘲熱諷,大出一口惡氣。


    與此同時,石而立心中當真震撼到了極點,見了這架空間梭,他哪裏還不明白許易和宮賢實在算得上仇深似海。


    可他想不明白,就憑許易的實力,怎麽可能從宮賢手中奪走這架空間梭。


    更無語的是,許易竟還能駕駛,誰不知似空間梭這等重寶,必定加持了恐怖的禁製,怎麽可能讓一個外人成功駕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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