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陽春心中有鬼,自然慌張,他和暗夜行者當然沒有牽扯,但宋仲的確是暗夜行者,若是讓梅花鐵衛那幫人盯上,多半將此事也挖出來,到時候,誰向他透露宋仲身份的事也必定要被牽扯出來,到時候,就不是他一個人倒黴,他那位高權重的叔父大人,也必定要倒黴。


    為了一個許易,螻蟻般的東西,弄出這麽大的簍子,不值,實在不值。


    “瘋了,你這是瘋了,不就是點願珠麽,不給就不給,你何必玩命,何必玩命……”


    薑楚然五內俱焚,同樣向許易急急傳音。


    便在這時,便聽場中發一聲喊,“梅花鐵衛來了!”


    砰的一下,薑楚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怎的如此之快!”


    楊副院長脫口喝道。


    外圍的人潮自動分開,一隊人行了進來,瞧見領頭那人,席陽春簡直如久溺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急急竄上前去,“陳叔……大人,您來了,實在太好了,這裏有人妄言休咎,攀誣良善,還請大人做……”


    他話音未落,那紅麵中年蒲扇一般的大手,霍地探出,如抓雞仔一般,將他脖頸抓住,隨即,他身後衝出兩人,麻利地用縛龍索將席陽春縛了,麵上俱是興奮之色,高聲衝紅麵中年喊道,“啟稟大人,罪囚已經就縛!”


    “不,不,不是我,弄錯了,弄錯了……”


    席陽春簡直要瘋了,越是瘋狂掙紮,縛龍索在他身上收得越緊,瞬間便要擠入骨頭去了,使得他才愈合的傷口又崩裂了,鮮血長流。


    紅麵中年是席陽春家的老關係,本來聽說梅花鐵衛來了,他心中十分慌張,待見了紅麵中年,心中已定了一半,滿以為能順利通關,哪知道這位自家叔父的老關係,一上來就把自己擒了,這,這不是瘋了麽?


    “席陽春,沒想到,陳某打破頭也想不到,你竟也是堂堂的暗夜行者,嘖嘖,你們暗夜軍團當真好大的本事,竟滲透到了這等地步,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麽說的?”


    紅麵中年溫和地注視著席陽春,平靜地道,“陽春,你我兩家也是老交情了,你應該知道落到我手中,沒有任何僥幸,你若坦誠,我必定上奏領主,對你格外開恩,你若能反正,高官厚祿反掌之間,何去何從,你自己選。”


    席陽春愣住了,半晌,忽地嚎叫起來,“不是我,錯了,我不是暗夜行者,我隻是……不是我,陳叔叔,你弄錯了,弄錯了,這是怎麽迴事……”


    他滿以為紅麵中年是挖出了他叔父將宋仲身份透露給他的事了,哪裏知道,紅麵中年端出的結果,更加驚悚,竟把他定成了暗夜行者,這簡直太荒誕,太燒腦了,席陽春隻覺這一刻,全天下的冤屈都在自己身上聚齊了。


    “不愧是堂堂暗夜行者,演技一流,都到了這個份上,還如此鎮定,忘情演繹。”


    紅麵中年輕輕擊掌道,“也罷,某就讓你死心。帶上來!”


    喝聲方落,一名管事模樣的中年被踢到了場中,望著席陽春哭訴道,“少爺,不關我事,不關我事啊,是那人交給我一個玉玨,讓我交給你,哪裏知道那人立時就被抓了,還拘捕,當街自爆,我都不認識那人啊……”


    中年管事雖慌張過度,描述不暢,但該透出的意思,場間眾人皆聽了個分明。


    席陽春腦海中的瘋狂漸漸收斂,他隱隱嗅到一絲陰謀的味道,眼前的管事,正是他府中的管家老秦。


    勉強鎮定心神,席陽春高聲道,“陳叔叔,你說我是暗夜行者,不知到底拿到了何等樣的證據?”


    心思一定,他便明白,涉及到暗夜行者的大案,自家和這位陳鐵手過往的交情,不但不會成為自己的助力,反倒會成為巨大的負麵因素。


    姓陳的必定會通過嚴辦自己,來力證他陳某人的清白。


    紅麵中年道,“也罷,便讓你死個明白,”


    說著,他掏出一塊玉玨,指著秦管事道,“這條老狗先前已經說了過往,我明明白白告訴你,自爆的那人便是我們盯了許久的暗夜行者,喚作宋仲……”


    “什麽!”


    席陽春如鬧市中被摸了屁股的黃花大閨女,扯著嗓子就是一嚎,他做夢也想不到那人是宋仲。


    如果說頭前,他還懷疑是誰的陰謀的話,現在他徹底迷失了方向。


    因為他知道宋仲的真實身份,確鑿無疑正是暗夜行者,而且聽他叔父的口氣,此人在暗夜行者中地位頗高。


    如此一個高職位的暗夜行者,作何要給自己的管家傳一塊玉玨,就為了冤枉自己,讓自己脫不了身?


    席陽春便是一個腦袋想成兩個大,也萬不敢推出如此強大的邏輯。


    席陽春的反應落在陳鐵手眼中,分明就是辯無可辯。


    陳鐵手激發掌中的那塊玉玨,光影浮現,聚出一個古樸的符紋印記。


    許易心中一動,那符紋印記,正是他當日在桌上刻畫的印記。


    陳鐵手嘿然道,“陽春,事到如今,能給你走的路已經不多了,打開吧,打開這個玉玨,我幫你請功。”


    這是一個典型的傳訊玉玨,浮現的那個符紋印記,便如一把密鎖,非知曉其密匙之人,無法打開。


    “不,我是冤枉的,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宋仲害我,宋仲害我,陳叔叔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怎麽可能是暗夜行者,我的身家清白,履曆簡單,怎麽可能是暗夜行者……”


    席陽春絕望地吼道。


    他想不明白宋仲為什麽要弄這麽一出,用生命的代價,來把自己拉進地獄。


    但他自己不是暗夜行者,是確定無疑的,此刻,他已不知該如何分辯,隻能下意識地反駁。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還要演!”


    陳鐵手冷哼一聲,掌生煙波,正中席陽春胸口。


    “大搜羅手!”


    許易眼睛一亮。


    卻見席陽春周身皮膚如波浪湧動,轟的一聲,一隻破碎的星空戒落地,大量的資源散落出來。


    “給我搜!”


    陳鐵手高聲下令,兩名黑衣人奔上前來,迅速翻查著滿地的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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