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飯堂邊上,新貼出了布告,程堰攸地奔過去,轉瞬,又奔迴,急道,“什長不好,這次的兵員不足,明日將戰,尚未補齊兵員的什,要準備兩兩合並。”


    許易還未睜開眼,鍾無一咕嚕爬了起來,瞪著眼道,“什長,這個什長,你可不能不爭,一將無能,累死三軍的事兒,發生的實在太多了。”


    “如何合並?”


    坐直身子的許易沒理會鍾無,盯著程堰道。


    他如何能不爭?小卒一戰不死,論功酬一枚願珠,什長則酬兩枚。


    利益攸關,他豈能不爭。


    程堰正待說話,那邊又有布告貼出,程堰快去快迴,稟告道,“咱們和丙字什合並,原來兩什的什長,若有一方放棄,便由另一方作什長,若都不放棄,便由軍功曹,來定奪。”


    程堰這邊話音方落,一行六七人急匆匆朝這邊趕來,領頭的是個毛發旺盛的青年漢子,毛茸茸的腦袋,隻有一對眼睛極為醒目,其餘五官皆被濃密的毛發隱去。


    鍾無和程堰皆認識來人,正是丙字什的人馬,那毛發旺盛的青年,正是丙字什的什長成殮。


    “許易是吧,都是老熟人了,大家都知根知底,你逃命的本事,的確堪稱一絕,成某佩服之至,別的話,我就不說了,你總不會想跟成某爭這個什長吧?”


    成殮說著話,取出一塊窄長形的白色牌子,氣勢衝霄道,“成某會戰五次,一往無前,若是不服,亮出你的功牌。”


    白色功牌上,正有五道紅色光暈,凡戰鬥超過兩次的,皆會有功牌賜下,會優先補充為什長。


    成殮這一亮出功牌,他身後一眾府兵盡皆高聲叫好。


    鍾無和程堰對視一眼,眼中皆閃過一抹擔心,皆暗暗替許易不值,實在是運氣不好。


    十餘什長中,隻積三四功的,在所多有,偏偏這次合並的丙字什的什長成殮,積功五道,放在全什,也能名列前茅了。


    “如何,無話可說了吧,哈哈”


    成殮高聲大笑。


    便在這時,一聲喊道,“庚字什的許易,速來領新什的腰牌。”


    卻是軍功曹賈康立在不遠處,高聲喊道。


    他這一喊,正放聲大笑的成殮,猛地一彎腰,險些沒摔個嘴啃泥,打個趔趄,便朝賈康那邊奔去,高聲道,“賈功曹,賈功曹,沒弄錯吧,是我和許易合並,不是別人,是我,老成!”


    隻有什長才能領一什的腰牌,軍功曹賈康喚許易的名字,顯然,便是許易要擔任新什的什長。


    對這個結果,成殮無論如何不能相信。


    成殮奔去時,丙字什的眾人也快速追了過去,同去的還有鍾無和程堰。


    許易倒是不緊不慢地朝那邊行去。


    “喊什麽,喊什麽,我又不瞎,識得你成毛熊。”


    賈康很不滿成殮的無禮,一臉的氣急敗壞,“我說了是許易,你聾了,聽不明白?”


    成殮脹紅了臉,指著牆上的布告道,“上麵寫得清清楚楚,兩什合並,一方什長放棄,另一方什長才能自動替補,成某何時放棄了,為何功曹大人要直接點許易為新什的什長?”


    賈康冷笑一聲,道,“原以為你是老人,該知道些內幕,沒想到你竟如此愚笨,罷了,我也沒心思和你說教,不服去找曲軍候,新組建三個什,隻有一個新什的腰牌上錄了名字,這個名字便是許易,別說是你,不管誰來和庚字什組隊,新什的什長,都隻能是許易。”


    說完,賈康將一塊腰牌朝許易拋來,朗聲道,“這一仗打完,你小子再不請客,可就說不過去了。”


    言罷,大步去了,留下成殮等一幹人,立在原地怔怔發蒙。


    “內幕,一定有內幕,堂堂府軍,竟讓弱者淩強,我不服,我不服”


    成殮是個火爆脾氣,賈康雖言一曲之軍候點名讓許易做什長,他依舊憋屈滿腹,高聲大唿。


    “別叫了,不管怎麽說,你現在也是”


    許易提起腰牌看了看,上麵錄著“第三”,接道,“你現在也是第三什的人了,鬧出亂子,大家擔著,你不就是要個說法麽,我給你。”說著,他掌中多出一塊白色功牌,上麵的紅光道道,幾乎要將白色功牌充滿。


    “一二九,天啊,足足九道功,九戰不滅!”


    “天啊,九戰不死,咱們第五曲組建以來,總共也就打了十場仗吧。”


    “妖孽啊,據我所知,咱們第五曲的孔軍候,替補上位軍候,上任後,也才打了六仗!”


    “”


    眾聲一片嘩然。


    “成某心服口服,願聽什長大人調遣!”


    噗通一聲,成殮拜倒在地。


    眾皆拜倒,俱是心服口服,再看向許易的目光,簡直熠熠生輝。


    許易擺擺手,“都去休息吧,大戰明日一觸即發,恐怕剩不了幾仗了。”


    說著,他自返迴原來的位置,依舊在那顆大榆樹下靠了,沐浴著夕陽、晚風,靜靜地閉目躺了,休息。


    程堰亦緊隨其後,在他身邊坐了,警衛四方。


    充任府兵,雖是一什之長,其實也是不入流品,隻是底層人物,但許易卻很滿意這種狀態。


    尤其是第四戰後,他被提升為一什之長,那就再滿意不過了。


    而他之所以滿意,不是別的,隻在於每戰過後的一粒願珠的賞賜。


    一粒願珠,看似微薄,其實已經不少了。


    他打聽過,便是一名曲軍候,若非戰時,一年的薪俸也不過數枚願珠。


    所以,這一枚願珠,無論如何不算微薄,否則,也不會有諸如鍾無、程堰之流,願意拿性命來博取。


    對旁人而言,是要拿性命博取之物,對他而言,不過是走流程罷了。


    他九戰不滅,非是他殺了多少敵人,也非是逃避不戰,不過是他修成怒蚩相後,**防禦強悍。


    如此,每三日一次的大戰,於他而言,就和每三日領一次願珠,沒多大區別。


    尤其是積功勝任為什長後,他每戰能領兩枚願珠,如此九戰,他已累積了十四枚願珠。


    算上原來的六枚,和打劫雷二公子的三枚願珠,他已有二十三枚願珠。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從凡間來(這個修士很危險)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想見江南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想見江南並收藏我從凡間來(這個修士很危險)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