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許易捕捉到了場中亂流的傳音,弄清了關竅。


    原來,此次的首徒不僅要取勝一眾挑戰者,還要拿出千枚元丹的升格金。


    就隻這一條,便足以將所有的試弟子排阻在門外。


    而且,聽傳音說,那個喚作劉主事的中年長須男子,擺明了是猖鳳請來的審驗官。


    一到場,也不等人聚齊,通知來了胡主事,便宣布了規矩,將香點燃了。


    走形式走得如此匆忙,傾向性昭然若揭。


    “劉主事,我數了下,場間的試弟子人數,基本已經囊括了所有的試弟子,不如宣布吧,何必浪費時間。”


    猖鳳高聲說道,絲毫不避諱台下的一眾試弟子。


    劉主事正要說話,一道身影躍上台來,“且慢,如此盛事,豈能不戰而決,傳出去,外門師兄當笑我一眾試弟子無人了。”


    身影落定,青衫落拓,臉型瘦硬,不是許易又是誰。


    許易到來,胡主事明顯鬆了口氣,急急傳音道,“你怎麽才來,可急死我了。”


    許易傳過一道音去,猖鳳已行到他身前,冷眼盯著他道,“你是何人,也敢無召而登此台,給我下去!”


    許易道,“我不過一名試弟子,你也不過一名試弟子,你既登的,我為何登不得?”


    猖鳳被噎得一嗆,頓了頓,道,“我是來應選之人,自然該登台,你呢,莫非你也要應選?那好哇,拿出千枚元丹來瞧瞧,看看你夠不夠這個資格登台,若是拿不出,就給我趕緊滾下去。”


    “老大,猖鳳是在作死啊,哎,真可憐”


    台下一人悄然衝董慶可傳音道,麵上竟是憐憫。


    董慶可低了頭,傳音道,“別他媽多事兒,那魔頭的手段,豈是你我能揣度的,我都後悔來這裏了,若是讓那魔頭盯上,說不定又要被推上前去作炮灰。”


    便在這時,一道聲音低唿道,“老大,老大,輪不著咱們了,真正的炮灰來了,哈哈……”


    董慶可聞聲,急忙抬頭看去,卻見一道身影已落到了台上,不是景龍又是誰。


    看著景龍那張灰敗的臉,董慶可全明白了,他本來就好奇為何不見景龍,這麽大的事兒按道理,景龍不會不來啊,現在一想就全明白了,再看看已退到一邊去的許易那張人畜無害的臉,董慶可莫名地打了個寒顫。


    “你,你……”


    猖鳳盯著景龍,麵色難看到了極點。


    一龍一鳳,兩張臉一白一黑,相映成趣。


    “你他媽怎麽來了,不是都說好了麽?你想出爾反爾。”


    猖鳳勉強鎮定心神,怒氣衝衝地傳音喝問。


    此番首徒,根本就是他們家花了大力氣替他運作的,不僅溝通了上麵,下麵也溝通好了。


    所以猖鳳才這般胸有成竹。


    所謂的下麵,便是景龍。


    在現有條件下,猖鳳清楚有實力且有能力和自己一爭的隻有景龍,在此之前,他可是派人和景龍溝通過,並許下了好處,支付了一百元丹。


    原以為景龍這一關,不太好過,事實證明,他猜錯了,姓景的這迴竟是無比的通情達理。


    景龍一被擺平,猖鳳確信首徒的名份,便落在了自己的頭上。


    卻沒想到,如今到了最關鍵的時候,景龍又跳了出來,自己那一百元丹,豈不徹底打了水漂。


    猖鳳盯著景龍,一副恨不得要生吞了他的模樣。


    景龍滿麵陰沉,看也不看猖鳳,論心頭的憋屈,他何曾比猖鳳少半點。


    他為何不肯爭這個首徒,難道他實力不夠?難道他不想脫離選海?


    無他,隻因有個許易,他知道他就是一場辛苦,還是為別人忙。


    所以,猖鳳遣人來溝通時,他沒多做猶豫,便答應了下來。


    景龍以為自己已經很低調了,選擇了躲避,哪裏知道還是被逼了過來。


    遣人來請他的是胡主事,隻說了是許易的意思,不到場後果自負。


    他到場後,許易又傳音威脅,說他不知盡忠,有此好事也不替他許某人想著,反倒想偷奸耍滑,容後必懲。


    還說,若是此番不能叫他如願,兩罪並罰,必叫他後悔生出來。


    景龍萬沒想到這魔頭這般不講理,他不招災,不惹禍,就是閉門坐了,怎的也成了天大罪過?


    一想到老魔的陰毒,他心肝脾肺腎一並抽緊了,怒火無處發泄,迎著陰陰看他的猖鳳,景龍的雙眸一下就紅了。


    都是奇葩人士,事兒出了,禍來了,總得找個人責怪。


    他已經不敢責怪許易了,這種不可抗力,宛若天災,責怪來也沒什麽意義。


    景龍的一腔怒火,無可奈何直直奔著猖鳳去了。


    “哈哈,我就說麽,如此盛事,怎能沒有龍鳳之爭,這不,景龍來了,劉兄宣布開始吧。”


    胡主事大聲笑著,打著圓場。


    景龍是許易通知他派人招來的,胡主事已經明白許易的意思了。


    稍微一轉念,他覺得這是個好事。


    許易離開了試弟子的階層,以後就眼不見,心不煩了。


    這兩年,許易雖沒來找茬,可頭上懸著這麽一柄利劍,也著實讓他難受,弄得他很久都沒去試弟子圈子裏作威作福了,以至於不少人都懷疑他是不是轉了性子。


    劉主事沒立即接話,眼前的一切似乎偏離了預設的軌道,秦使說好的,就是走個過場啊,出了這等意外,如何是好。


    “劉主事,宣布吧,景某既然來了,自是要會一會猖兄的。”


    景龍陰著臉,衝劉主事一抱拳,傳音道,“眾目睽睽,劉主事總不能直接私相授受,既然免不了,何必耽誤時間。”


    劉主事還未說話,猖鳳已氣得眼前發黑,怒氣衝衝道,“劉主事宣布吧,我今天必要讓這背信棄義的小人,血濺三尺!”


    話說到這個份上,劉主事自知再堅持已無用,左右是猖鳳自己要求的,他劉某人又無有責任。


    當即,劉主事宣布了決鬥開始。


    景龍和猖鳳的戰鬥,慘烈而熱烈,在一幹試弟子看來,簡直精彩紛呈,血脈噴張。


    但在許易眼中,實在提不起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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