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勉強保持的僵持局麵,隨著許易這一發話,徹底雪崩。


    一幹仙緣者,早就恨毒了紅發這一幹獵人。


    這一出手,根本無人惜力,完全是拚死攻擊。


    兩處一合力,幾乎是瞬間,紅發等一幹獵人的防禦便破開一個大洞。


    處在攻擊中心的紅發等一幹獵人,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怒罵化作哀求,哀求化作絕望。


    竟在猛烈地攻擊中,被暴擊成了一灘爛肉,連靈魂都不曾溢出。


    紅發等一幹獵人滅亡,一眾儲物手環和五枚升仙令,被荊春、長臉、蘇大當家三人麻利地收撿了,送入許易掌中來。


    無人敢有異議,也無人有異議。


    “諸位,都散了吧,已經沒事了,各自找個地方安心躲一躲,相信很快便挺過去了。”


    許易一揮手,便要送客。


    豈料,他話音方落,眾仙緣者皆拜倒在地,卻無人言語。


    荒祖早舔著臉站到了許易一堆,指手畫腳地訓斥起荊春等人來,儼然以許門前輩自己。


    此刻,見得諸人這般模樣,難免有所觸動,鼓足勇氣,向許易勸說道,“王兄,這些同道僥幸撐到這一步,實在是不易,若是脫了王兄的庇護,他們的下場必定淒慘。不說救人一命的偽善之論。今日結下善緣,若是出了試煉場,必定無人敢忘王兄大恩,厚報在將來,不知王兄以為如何?”


    “荒祖此言有理,王兄可深思一二,熊某就不叨擾了。”


    熊北冥站起身,向許易一抱拳,飄然去了。


    他自有傲骨,不與常人同,自不肯接受許易的庇護。


    “行了,諸位跟著就跟著吧,人多力量也大,就看哪些不開眼的肯撞過來了,好了,大家夥都受累了,找個幹淨地方都歇會兒吧。”


    眼前這個勢態,許易隻好將擔子接過來。


    他也看明白了,就他們眼下的陣容,基本在試煉場就沒多大風險了,他也不想著再去掙什麽升仙令,靜靜等待文字在心頭浮現,試煉結束就是了。


    許易引著諸人尋了僻靜的地方歇了,灑出去幾個警戒,他便抱著秋娃,靠著一株大樹,養起了精神。


    眾仙緣者,和荊春等獵人,各有各的疲憊,分成兩堆,各自打坐調息,迴補元氣。


    隻有荒祖一人精神格外抖擻,一會兒衝著西天遙遙鞠躬,口中喃喃有詞,卻是在祝禱上蒼保佑晏姿姑娘多福多壽,遇難成祥。


    原來,他已從秋娃口中問來了晏姿的下落。


    這番作態,雖有三分是為了在許老魔麵前刷好感,卻有七分是真心替晏姿祝禱。


    相處未久,荒祖無比地感念那個善良純淨的晏姑娘。


    替晏姿祝禱完,精力格外充沛的荒祖,又跳到了荊春那一堆,怒聲訓斥起來。


    “你們這些混賬,怎麽做的下人,不見王大人身後連個毯子也沒有,兩位公子,小姐,連個零嘴都沒有,一個個打坐,調息,是裝死啊,還是挺屍啊,那個誰,就你,趕緊去抓些野味來,好好料理了,怎麽,不肯動,莫非要我請動小公子催動禁法,讓你們嚐嚐滋味!”


    許易的本領越來越大,荒祖的心理落差便越小,現在幾乎完全平和了。


    彼時,他和齊景峰等四人受製於許易,卻還不肯自墮身份,對許易隻以“道兄”唿之。


    可隨著這遠遠近近不斷發生的大事,許易始終處於狂浪當頭的弄潮兒。


    以至於入了試煉場,揮手間便解了他視作死局的獵人合圍。


    至此,荒祖徹底熄了怨念和反抗之心。


    而讓他徹底扭轉觀念的,還是進入試煉場的這短短一日。


    在北境聖庭的世界,他是荒祖,能稱尊作祖,嘯傲一方。


    但在這試煉場中,他就成了獵物,成了想作“老荒”而不可得的獵物。


    他甚至可以想見即便出了這試煉場,進入了四大洲的世界,在修煉界,他依舊會泯然眾人,沉淪下僚。


    念頭到此,他心中最後的倨傲也沒了,隻想攀著許易這條大腿,讓自己在四大洲界的日子,不至於太過淒涼。


    此刻,他上躥下跳地表現,皆是為此。


    甚至荊春等新奴仆的出現,也讓他生出了強烈的危機感。


    不得不說,荒祖是想多了,荊春等獵人的心氣可比他高得多,雖受製於許易,卻沒誰會甘為一個下界螻蟻的奴役。


    本來,荊春不打算理會荒祖的無理取鬧,奈何“懲罰”二字一入耳,荊春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彈了起來。


    他正要行動,一段文字在全場所有的仙緣者與獵人的心頭浮現。


    “合龍?有意思,老荊,過往不會沒有過合龍的經曆吧”


    閱罷心頭的文字,許易盯著荊春道。


    心頭的文字正是最新的試煉規則,卻是有七名仙緣獵人發動了合龍。


    規則對“合龍”有詳盡的解釋,乃是試煉場的仙緣獵人,對試煉場本身發起的規則邀請。


    所謂規則邀請,便是仙緣獵人想自己製定規則,而規則由試煉場自己的判定是否接受。


    聽起來很玄幻,但許易很好理解,他相信這裏的試煉場,乃至此間的所謂天道規則,都是被人為控製的,隻不過操控這一切的力量太過強大,渺渺如天。


    這些,並不是許易目下關注的重點,他關注的是合龍的規則,到底是怎樣的規則,會讓試煉場接受。


    可惜,規則不曾在心頭浮現,心頭的文字隻讓眾人趕往春天穀。


    顯然,最後的謎底,要在那裏揭曉。


    荊春道,“自然是有的,但頻率不高,上次合龍,是二十年前了,非有強大獵人,不會開啟合龍。因為合龍的規則,對開啟他的獵人本身,必定苛刻。”


    “我記得二十年前,開啟的合龍,是四位強大獵人,提出四人獨戰百位仙緣者,最終勝過,將所有的仙緣者,一網打盡,成功合龍。”


    “總之,對方既然敢提出合龍,規則上必定不利於他們,否則試煉場不會判定合龍開啟。而對方敢以苛刻待自己,其實力如何,本來就可以想象。”


    荊春此話一出,滿場氣氛陡然一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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