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你說這仙緣之地,不會就這麽誘惑著一堆生靈在這兒殺來殺去吧,要說有動靜也該有動靜兒了。”


    韶光終於繃不住高冷範了,向許易傳音問道。


    許易傳音道,“說實話,你這個發型真不配你的臉蛋,誰給你設計的。”


    韶光停頓了片刻,送來憤怒的傳音,“我他媽和你說的是正事!少跟我油腔滑調,擺正你的位置,我現在是大德威少,聖主在本少麵前也得老實些,你算什麽。”


    許易繼續傳音,“那是聖主不知道你的底細,還以為你無所不能呢。”


    韶光憤怒傳音,“本座當然無所不能,否則你怎麽找到的晏姿。”


    許易傳音,“你既無所不能,何必問我這仙緣之地,是怎麽迴事?”


    韶光張口結舌,不再和許易廢話。


    說來,他問許易,除了憋得有些不耐煩了,還有一個更深層次的原因,他將許易視作了風向標。


    大德威少當然不是全知全能,甚至為了拚湊起這隻隊伍,謀算到機緣,瑞鴨韶光已經消耗了太多的元氣。


    對於前路,他也迷茫。


    但他認定許易是個有大氣運的人,跟著他混,總不會走岔道。


    正是基於這種難言的理由,他大德威少才不恥下問的,豈料那該死的混蛋沒有一點被臨幸的榮耀感,反倒一拳砸過來,讓他堂堂大德威少碰了一鼻子灰。


    如果許易知道瑞鴨是這般想的,他恐怕得把腦袋浸入油鍋裏好生想想這世界到底是怎麽了。


    原來,他和韶光打得一樣的主意。


    韶光視他為氣運者,他視瑞鴨為祥瑞。


    冥冥中,一人一妖互為導引。


    若是在玩一個繞圈的遊戲,這一人一妖,非得生生互相折磨死不可。


    韶光不聒噪了,許易又開始專心致誌地盯著頭頂和四壁的光斑琢磨了。


    事實上,他當初在元樞碑上演大衍天數,其實就是一種衝動,一種數道大家不願意見到殘缺數論不解的衝動。


    元樞碑從何處來,到何處去,有何妙用,他一概不知,也和其他生靈一般,單純地從那浩瀚的時空之力上推測,這塊元樞碑,可能是脫離此界的終極希望。


    此刻,與其說搶得了仙緣的先機,不如說困居於此,唯因不知元樞碑到底有何作用。


    許易閑極無聊,便開始觀察殿內的四壁以及穹頂,很快,便也找到了星點的浮光斑點。


    那些浮光斑點,在灼目的古碑表明光芒的映照下,極不顯眼,若不能細察,根本無法查到。


    觀察良久,許易發現了一個規律,殿內四壁和穹頂上的浮光,似乎也隨著死亡人數的增多在增長,尤其是待三大陣穩固後,殿內的殺戮發展到了極致,殿內四壁和穹頂上的浮光增加的頻率明顯加快。


    幾乎要布滿整個四壁和穹頂了。


    許易在努力地想從那些浮光斑點中,搜尋出數論的奧妙,可那光斑卻是跳躍活動的,完全無有規律。


    相比許易的關注重心,幾乎三大護陣的全部人,都將注意力投向了大殿處的幾道身影。


    戰鬥到了此般地步,幾乎已經白熱化了,那幾道身影都是支撐過了每一次衝擊,而毅力不倒。


    其中有一人,身材幹枯,眼目無神,周身死氣沉沉,根本看不出修為,卻有著難以想象的強悍肉身和氣力,幾乎對一切攻擊都自動免疫,行動如電,五指抓過,腸穿肚爛,無物能防。


    還有一人,麵生三目,中間一目,偶有霹靂射出,能破萬法,一道詭異紅衣加身,防禦無敵。


    還有一人,根本看不清麵目,隻有一團人形黑氣,不斷在場中飄忽,不見他殺人,卻也無人能殺他。


    除此外,此三人皆有一般妙處,便是皆能敏感地避開聚成衝擊波的靈氣合擊。


    終於,殿內四壁和穹頂都被浮動的光斑布滿之際,那些跳躍的光斑終於穩定了。


    是一張絕美的星圖,蘊含著深刻的數論道理,許易還想深看,那光斑猛地消散,便在這時,大殿一陣劇震,洞開的大殿,終於彌合。


    處在大殿中的每個人都預感著一個或許兇險但注定不凡的偉大時刻,即將到來。


    而大殿外,無物生靈的怨氣,幾要充塞天際。


    從遠處看,可以清晰地看到,整座元樞碑又恢複了變化前的形貌,周身璀璨如烈陽,忽的,碑身一震,四道衝霄而起的光柱,驟然收斂。


    燦如烈陽的古碑,也陡然一黯,下一瞬,古碑從無屬生靈眼前消失了。


    取而代之地,是幾要衝破紫域的撕心裂肺的哭喊。


    無數強者在這一刻,崩碎了道心,一身修為化作飛煙。


    自散靈魂者,更不知凡幾。


    碑外的慘烈,是碑內中人,所不知道的。


    此刻,碑內全部的修士和妖族,都處在一種玄妙感知的狀態。


    這種狀態便是,每一個人都想弄清楚,自己此刻到底是在跨越時空,還是在紫域中高速飛行。


    因為眼前的狀態,和以往經曆的跨越空間的感覺都不相同,沒有那種熟悉卻又說不出的感覺。


    可若是高速飛行,到底要多快的速度,讓眾人竟產生了一種在跨越空間時,才會產生的遊離的感覺。


    足足過了半柱香,這種遊離的感覺,才被眾人漸漸適應。


    至此,沒有人還會覺得自己處在跨越空間的過程中。


    因為誰都知曉,跨越空間需要巨大的能量。


    尋常從北境聖庭,往東華仙門類的小世界跨越,不過是瞬息的感覺。


    若是這番跨越,需要足足半柱香,那需要的能量無疑是難以想象的,稍微有點常識,就該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既然都熬到了這一關,大家不會想著還要在這裏開打吧。”


    忽的,沉默許久的殿中,一道聲音打破了沉默。


    說話那人是個樣貌尋常的青年,一身氣質極為衝淡,襲一件綠袍,立在綠妖陣中之手。


    “綠妖王,你倒是好本事,受了我家寶葫蘆一擊,竟還能活命,即便是要打,此間,四海妖族和我人族菁華俱在,怕得你來。”


    杜掌教豪邁迴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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